如果一个人内心的怒火可以成为真实的火焰,从而焚烧自己的所憎,那么这个苟凯应该已经在我的怒火中成为灰烬了。
三个故事。
一个值得同情,两个及其美好温暖却都戛然而止,没有结局。
其实怎么可能没有结局,甚至它们都是同一个结局,就是故事中这些美好的人物,都已经毁在了苟凯的手下。
这只是我的猜测,苟凯并没有表明什么?但有些东西就像一层窗户纸,甚至不用捅破,你也看见一些模糊的真相。
摘下了眼镜的苟凯,之前那种学生的气质已经完全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了血腥和危险的另类气息。
像一条饥饿的恶犬,像一头阴冷的孤狼甚至不用证明,就能感觉到这是一个让人不愿靠近的危险存在。
是表情的变化,还是一副眼镜遮挡了太多?
我已经不想去猜测为什么一个人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我只是听见在这沉默的小厅之中,我的脚步声一步比一步厚重清晰我能感觉到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干燥而炙热,仿佛我的身侧瞬间爆裂开了一团巨大的火焰,而我在火焰之中行走。
我认为这只是我的错觉,是因为内心的愤怒而造成的错觉。
但没有想到,童帝和苟凯同时回过了头童帝望向我的目光充满了些许的惊奇,但更多的是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苟凯,完全已经陷入了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之中。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情绪,只是看见他看向我的双眼之中充满了一种单纯的兴奋,不伴随任何情绪,因而显得就像一头兴奋起来的野兽,还是情期那种,没有人性的思考和情绪,就只是单纯的‘欲’!
我避开他的双眼,只是看见他的嘴角夸张得越咧越大,夸张而可怕的笑。
在那一刻他几乎把我挑衅到了临界点,我放在裤兜里捏成拳头的双手,微微颤抖,我相信只要一秒,再有一秒,我就会再也无法忍耐,会把愤怒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
却在这个时候,童帝对我轻轻摇了摇头,接着用带着疑问的语气打断了此刻又一次一触即的气场。
“真是一个懂得现美的艺术家,只不过你说的故事”说到这里,童帝稍微停顿了一下,整个人轻轻的朝着其中那尊少女的雕刻走近了一小步,之前身上那种冰冷也顷刻瓦解了,仿佛他已经不再愤怒。
苟凯的注意力被童帝的话所吸引了,已经不再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而是充满兴奋的看着童帝,甚至是一种开心的情绪看向童帝,他声音几乎是兴奋到沙哑的询问了一句:“你也懂得这种美?”
我深呼吸了一口,强行的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只是似乎燃烧在我身侧的‘火焰’却并没有熄灭,随着我的压制,也只是强行的收拢了而已,却燃烧的更加剧烈,那温暖炙热的就像身处在沙漠。
我却感觉到一种沐浴在温泉之中的舒服。
除了我自己,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不知道我这番变化,只是继续着他们的对话。
面对苟凯的询问,童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到:“只不过你说的故事似乎都没有结局?而我很好奇的是,你只是现了这种美,就把它们永恒的留在了这石刻上吗?很厉害的样子啊。”
说话间,童帝修长的手指划过雕刻的脸,稍微带着夸张的疑惑说到:“可是,就如同这张脸上,我是现了某一种纯洁的美就像她眼中的坚持与倔强,但更多的不是一种绝望吗?一种死灰一般的绝望,却又带着解脱的快乐。”
“只不过,这种快乐好像不是来自人物本身的情绪,却像是雕刻本身的作者赋予它的情绪。”童帝侃侃而谈,似乎很懂艺术的样子。
我不知道童帝真的懂不懂,只是觉得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至少把我对这三座雕刻的观感说的非常清楚。
但我不明白的是,在这种时刻,童帝为什么还有心情说这个雕刻的问题?
只是无论如何这一刻,我和童帝是严格意义上的‘战友’,我们必须相互信任,尊重对方的行动。
所以,我并没有打断童帝的话而好像童帝的话也一下子沸腾了苟凯心中最深处的,最私密的兴奋的点很突兀的,在这间小小的展厅里,响起了鼓掌的声音,是苟凯在鼓掌。
他似乎很欣赏童帝,也更加的兴奋,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出现了一种非正常的痉挛,连脸上的肌肉组织都是,会极度突然的抽搐一下,他用一种像是被刺激到沙哑的声音说到:“你太了解我了,那种毁灭就是我赋予你的情绪!难道你不觉得吗?只有把这些美好彻底毁灭了,它们才能永恒的存在。”
“否则”苟凯的脸上一下子出现了极大的愤怒,然后死死的看着我和童帝,大声的嘶喊到:“它们就会变成极度丑陋的东西,纯洁变成了庸俗天真变成了事故,而到老才够醇厚的仁爱会因为越的老迈,变得痴痴傻傻变得不能给予,只能索取。”
“所以”苟凯脸上的愤怒忽然又戏剧化的消失了,再次变成了那种充满了兽性的兴奋,我甚至看见他的裤裆明显的突起了一大块儿,他抬头摸着自己的脸,沉醉无比的说到:“我把它们永恒的留住了,因为没有什么是永恒,只有死亡,死亡和毁灭才是真正的永恒。”
说话间,他突兀的伸出拿着锤子的手,一下子搭住了童帝。
这动作看似很慢,实际上慢的只是伸手的瞬间,而等人看见他伸手,下一刻他的手已经搭在了童帝的肩膀上。
他好像还并不想战斗,可是这一瞬间,已经让我的全身肌肉紧绷快,太快了,如果他刚才想攻击童帝的话
但童帝却并不在意这个,只是眼中浮起深刻的厌恶,一下子甩开了苟凯的手,他表现出来更在意的事情似乎是苟凯靠近了他。
苟凯却根本不在意这个细节,而是叮叮咚咚的跑了几步,一下子‘深情’的拥住了他的雕刻作品,那尊少女的雕刻,喃喃的说到:“所以,这个女孩子为了保持住她身体纯洁的完整性,我选择了一种最‘斯文’的方式杀死她,捏住她的脊椎最致命那一段,一下子提起来只是瞬间,呵呵呵呵,只是需要瞬间。”
“对了,在她死前,我告诉她了,她男朋友背叛的真相。你们知道那种绝望吗?就如同一道最甜美的前菜根源是来自于痛苦!美好就是需要痛苦来做为衬托。”
童帝的神情再次冷了下来。
而我觉得我身侧周围的温度,已经不再是炙热的沙漠了,倒像是快要沸腾的岩浆我很适应这种沸腾,感觉它在一丝一丝的点燃我的热血。
但是苟凯浑然不觉,只是放开了那尊少女的雕刻,继续深情的抚摸着那儿童的雕刻。
“至于这个孩子,他的天真就应该被挥到极致我把他骗到了一口枯井旁边,说叔叔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掉到井里,可是叔叔个子太大了,下不去找不到,你愿意帮忙叔叔吗?”苟凯根本没有看我和童帝,而是看着那个雕刻。
似乎是在与那个孩子再次的对话。
“哈哈哈,然后他就下去了我呢,就用早就准备好的大石一下子堵住了那个井口。接下来,多么美妙啊我在那口枯井边,听了整整五天那个孩子绝望的哭声到最后,他还在虚弱喊着‘叔叔,叔叔,为什么你要把井口堵上啊?’,哈哈哈哈”苟凯似乎兴奋到了不能克制的地步,开始模仿着那个孩子绝望而虚弱的说话的声音。
并且无意识的抓了几下自己的裤裆。
童帝皱眉,轻声说了一句:“真脏。”
苟凯却跟没有听见一般,又走向了那个老人,说到:“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我给他准备了一场‘盛宴’,抓来了一个他收养的孩子,那个孩子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在他身上花费了最大的心思。可以说是恩重如山”
“所以,我给那个孩子出了一个选择题要不,他杀了那个老人,要不然我就杀了他。哈哈哈有意思吗?”
苟凯突然望向了我和童帝,眼中闪烁在这个时候,是一种野兽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