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言渡说完“对她爱不释手,无法自拔”后,韩锦书再次深深地陷入了沉默。
她面红耳赤无言以对,怀疑这位暴君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开黄腔,并且掌握了充分证据。
韩锦书由衷觉得,近段时日,言渡变得越来越不像他。
又或者,之前那种高岭之花清冷禁欲相,只是暴君的伪装,现在这副,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骚男人。
回到浮光公馆随便冲了个澡,韩锦书躺回床上,举起手机翻相册。
西山美如画,白天拍的所有照片,都可以原片直出,甚至连滤镜都可以省去。她大致将所有照片浏览了一遍,选出九张,准备发个朋友圈。
这么漂亮的景物,自然要配个诗情画意的文案。
韩锦书思索几秒,在空白框格里敲下山高水远舟难渡,闲云野鹤任平生这行文字后,摁下了发送键。
一分钟不到,点赞评论的人数便有十几个。
韩锦书随手翻着微信众好友的留言。
世纪广场h家sea拍得真好。漂亮鲜花鲜花
太平路积家销售小袁去长吉寺了吗听说很灵憨笑
姚荟荟怎么没有美美自拍,差评抠鼻
尤莉难得见老大发一次朋友圈。美丽的风景爱心
宁黎黎上周刚去过,索道检修,希望你没有穿错鞋。
俞沁冷不冷,下周末我也准备带橙子去玩一圈。
梁英南热烈祝贺朋友圈失踪人口回归。
其实,韩锦书二十来岁的时候也是只话痨。今天喝了什么奶茶,去了哪里玩,穿的哪套新衣服,她都喜欢拍照记录发朋友圈。
只是这几年,随着年岁渐长,她发朋友圈的频率便开始降低。
不是刻意控制自己的分享欲,而是她好像越来越懒,懒到失去了分享欲。
韩锦书曾经也对自己心态的转变感到不解,上网一查,发现当今社会,和她有着同样心态的人还不少。
在某社交软件上,有个大v博主曾提问不喜欢发朋友圈的人是因为什么
韩锦书顶着小号匿名回答因为懒。
懒得修图,懒得编辑文案,懒得回复留言。
韩锦书这条言简意赅的三字评论,在网友们的附和点赞下,被顶到了前排。
今天距离她发上一条朋友圈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四个月,因此,对于这条突然空降的风景图朋友圈,一众微信好友都很兴奋,点赞的点赞,留言的留言。
韩锦书今天倒是难得地有兴致,逐一回复起大家的评论。
谢谢
就是专程去长吉寺呢
待会儿我拍一张私聊发你
西山很美,所以多拍了几张。
数分钟后,点赞评论仍在剧增。
韩锦书打字回复得手酸,不得已,只好学着裴婉词女士一贯的操作,在评论区写下统一回复谢谢亲们的点赞和夸奖
接着切回微信聊天界面。突的,看见聊天界面上方位置弹出来一个陌生头像,在头像的上方角落里,还有个红色数字“3”,提示对方发来了三条未读消息。
韩锦书看了眼陌生头像的微信名范逐日。
回忆须臾,她想起来了。
范逐日,逐日集团的董事长,女星孙晓佳的金主,大腹便便,非常油腻。曾经出现在孙晓佳组的饭局上,和韩锦书吃过一次饭。
韩锦书点进那条对话框。
范逐日好些日子没有联系过,不知道韩院长忘记范某没有
范逐日韩院长拍的照片很美玫瑰玫瑰
范逐日山高水远舟难渡,闲云野鹤任平生。好,太好了想不到韩院长不仅人长得漂亮,还这么有文采大拇指
韩锦书“”
老实说,韩锦书对这个油腻老总没什么好感,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回复了一条。
画皮小能手谢谢。这文案不是我写的,我只是随便找了个网句用。
范逐日哦,原来是这样。能找到这样的句子,你眼光也很好露齿笑。
画皮小能手
范逐日韩院长明晚有空吗最近我们的新餐厅刚开业,不知道韩院能不能赏脸,和我一起去品鉴菜品,给我的新餐厅提点你的宝贵意见抱拳
看着范董发来的新消息,韩锦书嫌烦,懒得回复,面无表情地设置了个屏蔽此人消息,并删除了对话框。
就在这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吸引了韩锦书的注意。
她转过头去。
言渡又是那副美人出浴的造型。腰间缠条白色浴巾,赤着上身,赤着大长腿,黑色短发湿漉漉,搭配那张冷淡漠然的俊脸,浑身上下透出一种凉薄到极点的性感。
色气撩人。
韩锦书收回视线,低着头继续玩手机。玩着玩着,视野里闯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递给她一个
吹风机
韩锦书茫然地抬眸,看向他“干嘛”
言渡说“帮我吹头发。”
韩锦书很想回一句言先生自己没手吗。
但话到嘴边,想起他之前不仅给她吹过头发洗过澡,还帮她清理过醉酒呕吐后的秽物,又给硬生生咽回喉咙。
静默片刻,韩锦书接过吹风机,将插头接通电源,然后面露微笑,朝言渡比了个标准的“请”手势,示意言总请坐。
言渡弯腰坐在了床沿,下颔微敛,等着她的吹头发服务。
韩锦书摁下开关,薅过言渡的脑袋,举着吹风机在他头顶晃啊晃,边胡乱地吹,边扒拉他柔软的头发丝。毫无章法。
他个子很高,即便是坐着,也比站姿的她矮不了多少。
双手举起的动作,令韩锦书睡衣的下摆往上滑,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细腰。
言渡眸微垂,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片若隐若现的雪白。
看了一会儿,他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腰,轻轻一提,毫不费劲地便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
韩锦书瞬间面对面坐在了他腿上。
韩锦书“”
清冽的乌木香朦朦笼罩而来,熏得韩锦书有点懵。
她举着吹风机,诧异地睁大眼睛望向言渡“做什么这个姿势还怎么给你吹头发呀”
“不吹了。”言渡从她手里拿过吹风机,关了电源随手扔旁边。
韩锦书“为什么”
言渡勾起她的下巴,薄唇贴近她,低哑性感的嗓音里缠尽无边夜色“因为,我想吃你了。”
短短几秒,红潮从韩锦书的脸蛋脖子,直直蔓延到脚趾头。
她试着挣了挣,朝他发出灵魂质疑“言渡,你不觉得,我们实在太频繁了吗”
言渡说“哪里频繁。”
韩锦书“”
韩锦书诧异地瞪大眼睛,向他比划“一周一共就七天,我记录过,我们最多的一周超过十次,还不频繁吗其它夫妻哪对像我们这样。”
言渡听姑娘碎碎念,脑袋埋进她香软的颈窝,蹭了蹭,“你怎么知道其它人什么样。”
韩锦书小声支吾“我跟我姐聊过。我姐说,其它结了婚的男女,大多一周两三次。”
言渡亲亲她的脸蛋,哑声问她“我疼你,你不喜欢么。”
韩锦书红着脸,回答“喜欢。”如果不是身体非常契合,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对他予取予求每次都配合。
这姑娘有时呆呆的,实在诚实得可爱。言渡低笑出声“喜欢就好。情书小姐,我教过你怎么享受我的取悦。”
再之后,偌大的卧室陷入旖旎的黑暗,她人被他吞没,再也说出不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