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纵不紧不慢地开口。
同时,他伸指出去,慢腾腾地将跳马和飞象挪回原来的位置上。
“这些规则,都是您一字一句教给我的。”
秦义无所谓地扬了扬手,老者露出一抹笑来:“那是他们定的规则,我现在改规矩了。”
“反正你是我曾孙子,得听我的。”秦义语气无赖,重新把自己的马跟象挪到秦纵的地盘上,“我今天就是要这么走了,你能怎么着吧!”
俊美无匹的青年坐在板凳上,双手置于膝头。
他脊背挺拔如松,面容刚硬。
五官凌厉英俊,凤目沉沉,气质孤冷沉稳。
他望着对面坐着的老人,薄唇抿着,隐约显出三分倔强来。
“是您说强者不可欺弱。”
“是您说从小教我。身为军人,就该保家卫国,护卫家国百姓,守护荣耀热血。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国家。”
“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不可自私,不可任性,不可……”
秦纵情绪本就压抑,被秦义如此一激,脱口而出许多话来。
秦老爷子笑了一声,他随意把手杖扔到脚边,自己个儿翘起二郎腿来,一副老流氓的样子,“臭小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记得倒是挺清楚。”
秦义注视着秦家最出色的这个孩子,他随手在棋盘上拨拉了下,语气清淡,“小子,老子今天教给你最后一个道理。”
“人活在这世上,终究是为了自己。”
“还有这棋局的规则,今日我是你太爷爷,我就说改了,我就要逼着你以这样的规则跟我下棋,你能怎样?”
秦老爷子说话的语气比流氓还要无耻霸道,“什么规则,什么东西,老子开心就成。”
“老子比你大,我就说了算。”
秦义冷笑了声,“不管如何,能活得开心活的自得,那就是我的本事。”
“你以为秦家世世代代出好人吗?你太爷爷我当年是干土匪的,劫道是我的老本行。”
要不是大哥突然抽了风,非得去干什么大事业,他估计早死在山上了。
大哥去世,他一人守着秦家。
生怕自己哪儿做的不好,将来无颜去见地下的大哥。
只是却没想到,秦纵会成了今天的模样。
“小纵,往日我教导你的话,是替你太爷爷说的。”
“今天的话,是你二太爷爷我教的。”
管家惊呆了。
他从来没见过老爷子这般模样,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仿佛是从英国的老绅士变成了老流氓一般。
说话间,秦义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手杖,重新握在手里头,神情淡漠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不管怎么样,老头子还是想要个活的曾孙子。”
不想要个死的。
死气沉沉也不行。
一点都不好玩。
秦义蹙了蹙眉头,很是不满地用手杖捅了捅发呆的曾孙子,没好气地嘱咐,“臭小子,一会儿吃饭记得上来叫我。”
虽说那丫头手艺没燕陶的好吃。
总比不做要好。
至少,他能多吃点糖了。
秦义心头期待: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