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桃对此充耳不闻。
一直到她骂够了,骂累了,她才缓缓开口:“钟夫人,我来这里不是接受你的审问的。我也没有义务接受你的审问。”
“钟文的房间里三百六十五度没有死角的都是监控,你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问我不如去查监控。”
“南桃,你是小文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你走出房间的时候还不允许佣人去看他,你出来的时候告诉我小文已经睡下了,等明天,明天他就会好起来的,你还跟我保证了的。”
钟夫人已经泣不成声。
她差一点都信了南桃的话了,若不是睡下前不看钟文一眼她根本就无法入睡,她也不会发现自己儿子的身体已经凉透了。
若不是那一眼,这漫长的一夜,她那可怜的儿子就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房间里。
想到这里,钟夫人只觉得自己心口被撕开了,好疼。
而她感到更多的是绝望,因为好像整个钟家只有她在为小文的离开而伤心欲绝,鸣不平。
那群人,特别是她夫家的那群豺狼虎豹,早就觊觎上了她所有财产的婆家的侄子侄女们,他们的脸上甚至带着笑意,还安慰她说小文这样子离开了也是一种福报。
去他妈的福报。
谁年纪轻轻的去世了是福报。
“是的,我是跟你保证了的,新一天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钟文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没有病痛残疾,没有尔虞我诈,他想着念着这么多年的人也在那里等着他了。”
在那个阴暗的房间里,钟文跟她说起这一切的时候,南桃从他的言语里都听得出来,他会好起来的。
而这个时候,钟父已经派人去将钟文房间里的监控都取了过来。
所有监控的视频里只有声音,画面一片漆黑。
也好在钟夫人还有最后一丝理智,阻拦了钟父当众播放视频,目光尖锐的看着南桃,“小文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他不会那么狠心抛下我的。”
她什么都没有了,丈夫出轨还有了私生子,她早就跟他貌合神离了。
钟家的产业是越做越大,但是许多都被她兄弟两人接走管理了,原来的她不在乎这些的,因为她还有小文,小文那么优秀,以后接管家族企业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是现在,她连小文也没有了。
钟夫人大哭,哭着哭着又大笑了起来。
“钟夫人,我今晚之所以来这里,是钟文嘱托我要带话给你。”
钟夫人盯着南桃,摇摇欲坠的身体因为这句话才像是有了点力量支撑,就在刚才监控出来的那一刻,其实她就接受了,这个结果,是她儿子自己选择的。
她含泪看着南桃片刻,“那你随我进里面说吧。”
她这一句话,惹得在场其他的人不满意了。
特别是周家那群人,嘀嘀咕咕觉得有什么话还不能当面说的。
钟父没有制止这些议论,因为他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儿子没有了,他们夫妻两以后肯定是需要这些侄子侄女养老的,没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他们说的。
钟夫人没有力气与这群人争执了,她没有力量了。
而南桃却站定脚步,视线环顾那群人,“这些话当然不能当着你们的面说,因为钟文把他名下的产业做了转移,没有留一分钱给你们,你们确认要听?”
“什么?”
“钟文凭什么不留钱给我们,那些产业里也有我三叔的份儿。”
……一时间,大厅大乱。
看着这群人为了钱原形毕露,南桃想起之前钟文与自己说过的形容他父亲那家人的一个词,豺狼虎豹,形容得可真是够贴切的。
她没再说什么,进了后院。
钟夫人就在钟文住过的房间里等她。
房间里没有了钟文,灯也打开了,钟夫人躺在床上,抱着钟文盖过的被子,哭得颤抖。
“你说吧,小文让你告诉我什么。”
南桃找了个椅子坐下,“在说这些之前,我想先跟你说一下,钟文的这个请求一开始我是拒绝的,钟夫人,我或许对钟文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但是我也是个正常人,随便伤害一条生命这种事儿,我不会做。”
说完这个,南桃才缓缓将在这个房间里的那两三个小时发生的事儿说给钟夫人听。
从她劝说钟文,再到钟文打定主意,请求南桃帮他服药。
他说他的抽屉里有很多药,安眠药,止疼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药,都是他这段时间攒下来的。
如果光是服药,他还能撑着身子完成。
主要是服药之后需要时间。
钟家人几乎24小时监视着他,是好意的监控,怕的就是他做傻事儿。
南桃是拒绝的,但是钟文给她看了自己的伤口,从大腿根截肢的伤口,皮肉像是布匹一样的被缝合,还有他腰上的缝合伤口。
“伤口总会愈合,但是我不会好起来了。”
钟文说着这句话,跟南桃回忆起了在西城大学相遇的那一幕,说起了那天的阳光,他穿着白大褂疾驰奔跑在风中,衣角被风撩起。
那些记忆不会再有了。
“我虽然出生富贵,但是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自由散漫的人,有实验可以做,有篮球可以打,有美食可以吃,身边有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人陪伴,此生就足矣。”
“只是我不能了,我爱的人已经离我越来越远,我生在钟家这个泥潭,就算我成了废人,我也不能置身事外,唯有死亡,能将我解脱出来。”
“南桃,妙妙才走没有多久,我得快点才能追上她。”
“我不想去到那个世界了还把她弄丢了。”
“所以,请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已经留下遗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所有后果一力承担,均与你无关。我只需要你,帮我争取时间。”
有人争取时间,为了救人。
有人争取时间,为了活着。
而钟文争取时间,却是为了赶赴那无尽的黑暗。
南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说动的,只是坐在床边手握着钟文的手,看着他因为服药陷入了昏迷,挣扎,呕吐,发冷,呕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314: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