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
看着眼前一脸杀气的冷酷男人,南桃几乎快要失去声音了。
一身寒气的陆野的到来,也彻底的激得南桃从仇恨的漩涡里清醒了过来。
而清醒过来后,南桃才后知后觉的怕了。
失去双眼的张元培还在惨叫着奔跑,不断的撞墙,又爬起来,又跑,他就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怎么都飞不出这条刚才发生过肮脏罪恶的黑巷子。
而这个人,是她最不愿意让陆野见到的。
因为就是这个人,主导了那十五年里百分之九十发生在陆野身上的惨无人道的折磨。他几乎在陆野每一寸皮肤上都刻下了伤痕,把那些痛苦根植进了他的血液里,骨髓里。
而南桃更怕让陆野知道,这几年,她给了张家人那么多的钱,还瞒着他们的下落。
她还很怕,自己失去理智的那一刻伤害了张元培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这个人之前说过,他手里捏着那些照片,毁不掉陆野但是也能给他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的照片。
面对南桃的呼喊,陆野没说话,安静得可怕。
小巷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张元培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的。
而那明明是陆野此生此世最仇恨的人,这一刻,陆野的视线却连半眼都没看他,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南桃,黑黝黝的眼眸里写满了冷意。
半晌后,他却勾唇笑了,喉结滚动,甚至笑出了声。
南桃愣住:“陆野,你……”
“桃桃,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弄死他了。”说着,陆野松开了攥紧南桃手腕的手。
他刚才捏得那么用力,此刻松开,南桃细白的手腕已经有了丝丝青紫。
松开南桃,陆野单手插兜,没有靠近张元培,而是抬脚踢了一脚地上带血的砖头。
砖头很准的砰的一声砸在了张元培的腿上,砸得他又惨叫了一声,继续骂骂捏捏:“南桃你这个小贱人,我饶不了你,我绝对饶不了你的……啊!”又是一声惨叫,陆野又踢了块石头,砸中了他的腿窝,疼得他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
他双膝撑着的跪着后,陆野才抬脚缓慢的朝着他走去。
而张元培听到了不同的脚步声,那是坚实有力踩在石子上的声音,带着杀气的步步靠近。
不同寻常的安静下,他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陆野。
不不不,不可能的,那个来下水道通知他的人说陆野会在医院被牵制住两小时,他放心去找南桃就是了。
并且那人为了表示诚意,还带着张元培去澡堂洗了个澡,吃了一顿大餐。
难道……
瞬间,一些可能性就这么丝丝缕缕的拼凑到了一起,张元培愤怒得浑身发抖。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个来找他的人根本就是陆野的手下,所以他带着他去洗澡,去吃饭,去潇洒,陆野才没有如同嗅到鲜血的猛兽一样追赶上来。
而他则是太过于向往地面以上的生活了,所以连这么明显的阴谋都没有看出来。
陆野多残忍呀,他编制了一个美梦,然后在把他一网打尽。
瞬间,张元培失声痛吼了出来,大声辱骂陆野:“你一刀杀了我呀,陆野,你这么恨我,我求求你呀,求求你一刀杀了我呀。”
那是目前他能求到的最好的善终了。
这一刻,张元培不求生了,他只求死,死的干净利落一点。
只是陆野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
高大的男人只是折过了身去,对着呆愣瑟缩害怕站在原地的南桃招了招手:“过来。”压着怒火的声音清冽如同山泉,不是他平常的声音。
南桃不敢不停,就算双脚有如灌了铅一样重,还是一步步的挨着走到了陆野身边。
男人挑了挑下巴,像是欣赏成果一样的盯着张元培:“桃桃,你挺能呀。”
这绝对不是夸奖。
南桃身体抖了一下:“陆野,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陆野的目光云淡风轻的扫过了张元培,仿佛不恨了,又仿佛那份恨太过浓厚,无论他展现什么情绪都不足为奇。
咧着坏笑的陆野像个坏学长,在逼着小学妹一样的南桃做她不想做的事儿,说不想说的话。
南桃几度沉默,纠结,咬破了红唇,指甲掐破了手掌,才缓缓的开口:“我其实很早就知道张家人在哪里了。我,我只是不想你知道,不想你再去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
“张元培还用一些东西威胁我,陆野,这几年都是我在给他们打钱,我用钱养着跟你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压抑在心里久了的事实一旦说出口,再说更多的东西就不是难事儿了。
南桃说完,静等着风暴降临。
只是良久良久,她的头顶只传来了一声轻笑,不是愤怒的那种笑,而是有点宠溺,又有点无可奈何的笑。
南桃惊讶抬眸看陆野。
坏坏的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摁进了怀里:“那我也跟你说个事儿,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南桃惊得瞪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了,你怎么可能……”
“桃桃,我说过,我接受秘密,如果有的真相一定要挑明,我希望像这次一样,由你亲自告诉我。”
“但是陆野,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还知道张元培说的那些照片吗?你……”
“知道,不过被我毁掉了。”
那些东西,饶是陆野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一提,眼底就一片猩红。
他说完,垂眸看着张元培,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张元培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是悲凉的,仇恨的,也是绝望的笑。
“没错呀,陆野你这个豺狼,野狗,你当然能嗅到我在哪里,你逼得我们一家人了不得不在下水道里藏了十年,你计划了十年的复仇,你多狠呀!”
“南桃,你看好了,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了,你以为陆野不恨你吗?你别忘了,当年你可是帮凶,你可是帮凶!!”
张元培聒噪。
陆野只是一个皱眉,便有人从外面走来把他拖走了。
南桃盯着地上的那摊血迹,心底的石头挪开了,却没有感觉到半分松快,沉默半晌后,她才抬头看着陆野:“那你,准备怎么处置张元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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