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
但是她感觉到孩子正在离她而去。
见到陆野来了,南桃丢下纸巾,脚步仓皇的向他走去:“陆野,快,快送我去医院。”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只是站在门口的陆野后退了两步到了门外,手里还握着门把手,南桃从他的漆黑如墨的眼底看清楚了他的选择,嘴唇也颤抖了起来:“陆野,你要做什么?”剧痛弥漫上她的身体,扯烂了她的小腹,她强忍着加快了脚步。
下一秒,浴室的门“砰”的一声在她面前关上。
她的身体重重的砸在门上,鲜血沾上了纯白的玻璃门:“陆野,你干什么,你快送我去医院。”
“陆野,求求你送我去医院,我求求你了。”
“救救我们的孩子,我求求你了……”
门口,陆野双眸猩红,咬紧的后牙槽里血腥一片,捏着医药箱把手的手也青白一片,青筋暴起的脖颈上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
“桃桃,我会送你去医院的,但是,不是现在。”
既然问题已经存在,那就需要解决干净。
门的那边,南桃的哭喊声不停:“陆野,求求你不要这么狠心,这是我们的孩子呀,是你跟我的爱情的结晶,难道你不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吗?难道你不想看到他长大成人,像你又像我吗?”
“陆执,我好疼呀,我流了好多血,求求你送我去医院吧,我不想死,我还没找到我的妈妈,我不想死……求求你了……”
鲜血已经顺着门缝渗到了外面陆野的脚下。
陆野钢铁一样的身躯每一寸都在颤抖。
血腥味挡不住的弥漫了整个房间。
而屋内,南桃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陆野几乎要贴在门板上才能听到她在说话。
“陆野,你这个笨蛋。十年前我被踹掉的那个孩子,并不是牛大铁的,是你的呀。
牛铁是个废人,他根本不行,那晚上他掐烂了我大腿根都不行,他不行,他根本不能做那事儿。那个孩子,是你的呀……”
“……你说,我们这个孩子到了天堂里,会遇到他吗?我希望那个孩子是个男孩,因为那样他才会保护好……这个弟弟……他们一定会继承你的勇气跟……坚韧的……他们都是好孩子……”
南桃的声音越来越小,陆野的掐断了医药箱的把手,在听到南桃的这一席话的时候,干涩的眼眶几欲裂开,鲜红的血丝遍布上了眼白。
如果他还能哭,他此刻一定会流下泪水的,只是他早就不会哭了……
“该死的。”
最终,他还是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里的南桃,她手里还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匕首,只是她根本没有多大的力气,匕首划破了手腕的皮肤,却不深。
她分明就是在告诉陆野,没了这个孩子,她也不活了。
“南桃,你最好给我撑住。”
“不然我一定让医生给你流产。”
慌张找过浴巾裹住了鲜血中的人儿,陆野抱着她奔下了楼,拨通了顾七的电话:“安排一个妇产科的权威医生在医院等我,立刻。”
又拨通了路知知的电话:“立刻来汀兰苑,马上。”正沉浸在动画片的喜悦里的袁一一还不知道有人已经从后门离开了。
不消片刻,陆野的车就风驰电掣的停在了医院。
顾七跟一位女医生等在门口。
“老板,南小姐……”顾七看到脸色苍白浑身鲜血的南桃被抱下了车,惊呆。
陆野将南桃抱进了医院,护士推来了手术车,他却怎么也松不了手将她放在车上。
他的怀抱已经僵硬定型,就像是十年前他背着她往山外跑的时候,他的脚只知道机械的不断的迈开又合拢,合拢又迈开。
“陆总,接下来交给我们吧,病人血压心跳都很低,还请您放手,我们需要立刻对她进行急救。”
“陆总?”
医生护士围了上来,陆野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话一样,目光死死的盯着南桃,她紧闭着双眼,嘴唇跟脸色一样苍白,割破了的手腕软软的搭在他的身侧,鲜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老板,让医生们抢救南小姐吧。”
顾七上前,终于说服陆野松手了。
医生们这才飞快的推着手术车进了手术室。
手术外的走廊上,人来人往,但是陆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他浑身都是血,都是南桃的味道,反应过来后,他一把抓住了顾七的手腕。
嘶哑开口:“告诉医生,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孩子。”
如果孩子死了,他会再一次失去南桃的,他有预感。
南桃只记得自己在剧痛里逐渐丧失了体温。
她害怕失去这个孩子,她害怕面对失去孩子后被陆执威胁的局面,她更害怕午夜梦回,深夜的悲恸里再多一个小朋友的身影。
所以她在浴室的储物盒里找到了一把刀,决定着死了就一了百了,只是鲜血的流逝带走了她的力气,刀子也只是软绵绵的割破了手腕,尚未感觉到手腕的疼,她便眼前一黑,什么都没有感觉了。
再睁眼的时候,入目一片白色。
她扭头,看到了正坐在床边椅子上看手机的路知知,目光又扫了一眼四周。
没错,这正是医院。
vip病房里,安静得点滴落下的声音都十分清晰。
南桃动了动身子,惊动了路知知。
“桃儿,你醒啦?你终于醒了!”
路知知赶紧放下手机,对南桃嘘寒问暖,“你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把病床摇起来一点?”
南桃被路知知问的头晕,半晌才提了一个要求,把病床摇起来一点,她躺的难受。
病床摇起来后,她的目光才落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忽然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重重,大片的血迹,鲜血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流,像是水龙头一样关都关不住。
以及陆野想要她自然流掉这个孩子,故意把她关在了卫生间里拖延送她去医院的时间……
孩子?孩子还在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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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