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还在路边等着,他上车后,抽了一张纸巾,将嘴上的口红擦干净。
嘴上残留的口红转移到白色纸巾上,浅浅一片红色。视觉的刺激瞬间带来感官的回忆,傅明予揉了揉脖子,又回想起刚刚的一幕。
电梯门快要再次关上时,阮思娴好像如梦初醒一般,下意识就咬他一口,力气不小,嘴角到现在还有些疼。
而她双手撑在他胸前,喘着气恍惚了好一会儿,脸红到脖子根了,才说道:“你家里有人病了你还不回去还想这样那样傅明予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傅明予揉着手里的纸巾,嘴角笑意浅浅。
“去湖光公馆。”
之前贺兰湘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豆豆病了,半身不遂,快死了,让他赶紧回去看看他的狗。
她的语气不耐,尖锐的声音有些刻薄,听起来不像在说一只宠物,反而像是指责傅明予弃亲生儿子不顾一般。
凭借傅明予对贺兰湘的了解,能预料到今晚不好过。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别墅门口。
傅明予刚一推开一楼大门,豆豆就活蹦乱跳地冲了过来。
他弯腰摸了摸豆豆的头,信步进入客厅,却不见贺兰湘身影。
罗阿姨过来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朝他指了指二楼。
傅明予也没在意,先去拿了一杯水,站在窗前慢慢喝着。
半杯水下肚,楼梯上便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知道你有个家啊?”
傅明予回头说道:“这身衣服不错。”
贺兰湘却不买他的账,双手抱臂站在楼梯上,高度使得她在气势上占了上风。
“原本我以为你忙着,见不到人影也就算了。但是你叫人把航模全都搬走是什么意思,是彻底要搬出去住了吗?”
傅明予抬眸,没否认。
他似乎是有这个想法。
正好这时候罗阿姨拿着傅明予的外套上楼,准备去工作间清理,经过贺兰湘身旁时,那股属于女人的香味幽幽传来。
贺兰湘一笑,“我就知道,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肯定是有女朋友了,我要不是给你打个电话你可能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是吧?”
想起今晚那个没有被拒绝的吻,傅明予对“女朋友”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贺兰湘款款走下来,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视线慢悠悠地从上至下扫视。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前不久你脸上那巴掌印……”
傅明予眉宇一抬,“柏扬告诉你的?”
“这还用柏扬跟我说?”贺兰湘声音顿时拔高两度,“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真当你戴个口罩我就发现不了了?你有本事二十四小时戴着呀你吃饭别摘下来啊。”
傅明予只觉得脑子沉,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正要转身上楼洗澡,却被贺兰湘拉住。
“你不解释一下被谁打的?是女人吧?”她想,没有男人会用巴掌招呼上去,于是指指自己的脸,说道,“这会儿又有女朋友了……你该不会是……乱搞男女关系吧?”
贺兰湘觉得自己想得太对了。
一边计划着搬出去住,成天不着家,身上还有香水味,一边又是挨巴掌,除了男女关系混乱,没别的理由了。
“傅明予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干这种事儿啊,我贺兰湘丢不起这个人。”
傅明予揉了揉眉骨,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自己这位想法时不时歪到西伯利亚的母亲交流。
“情趣,你别管了。”
贺兰湘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傅明予什么意思。
“啊。”
那你们年轻人挺会玩儿。
夜凉如水,秋月洁白,透过窗帘照进房间,洒下一片朦胧的光影,静谧而柔和。
而傅明予的梦境却不似这夜晚这么柔和。
他又看见了阮思娴氤氲着水汽的双眼,比这月色更朦胧,模模糊糊地映着他的倒影。
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慢动作一般靠过来,双唇细腻的触感在他下颌处游走。
他垂下眼,抬手抚摸她衣服上的肩章,一寸寸移动到腰间……
半夜梦醒,傅明予睁眼看着窗外,月光正透亮,弧度弯得像她嘴角的笑。
他长呼一口气,起身去洗了今晚第二次澡。
清晨五点,闹钟准时响起。
阮思娴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拉回神思。
浑身还有些热,她拍了拍胸口,立刻起身下床去洗漱。
不管当天有没有飞行任务,她的晨跑都是雷打不动的习惯,除了维持身体素质意外,还有让人平心静气的作用。
一个半小时后,阮思娴出现在世航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