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在将军府今年整整四十年了,四十年来,恐怕没哪天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二十七公子难伺候啊,见面就是一通下马威,让他这身肥肉着实吃足的苦头。
这还没结束,好好的一架将军府制式马车,硬是被二十七公子一刀剁成两截,然后鼓捣出一张奇形怪状的图纸出来,将好好的将军府马车改成了八个仆从抬的小木房子,还赐了名叫“八抬大轿”。
这一通忙完,已经到差不多申时头刻了,可怜今天他卯时末刻就过来了,原定辰时交差,他还指着能去后进几位主子那里请罪呢。
现在倒好,在二十七公子府上一待一天,后进那些心急火燎的夫人们,怎么看他这个死胖子?
好在这八抬大轿总算完成了,总该闹够了吧!
可就在这时,院门倏然打开,一人一骑如旋风一般刮进来。
还隔老远,便听到一声娇喝:“二十七哥,你这里可真热闹,怎么回事?我几天没抽空回来,你又要大兴土木了?”
朱飘飘身跨火焰妖马,一勒马缰,烈马扬蹄长嘶一声,然后一脚踏下,尘土飞扬。
这个受宠的四十小姐嚣张跋扈丝毫不弱二十七公子啊。
朱鱼一看到朱飘飘,伸手一招道:“你来了正好,你看我这八抬大轿如何!来,小彤彤,走起!”
一旁的孙晓彤娇声喝道:“起轿了!”
八名健仆抬起大轿,前面锣鼓响起。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手持杀威棒,开路。就在院子里转一圈,朱飘飘就笑得弯起了腰。
“你个死朱鱼,还真会折腾,还别说,还真有股子气势!”朱飘飘道。
“我也来试试!”她脚尖一点,人如飞鸟窜上了轿子。
掀开轿帘,里面床榻座椅一应俱全,两个丫鬟一左一右伺候着朱鱼。朱鱼斜躺在丫鬟的大腿之上,轿子一起一伏,别提多惬意潇洒。
朱飘飘越看越喜欢,干脆也窜到榻上,脱掉了鞋袜,安然享受起来。
“小彤彤,走起。广仙楼!”朱鱼道。
朱飘飘道:“朱鱼,朱十八回来了,要约你死斗呢。我刚才在门口碰到了他和朱三十五一干人……”
“去,去!什么狗屁朱十八,老子玩得正尽兴,没空搭理他。”朱鱼掀开轿帘。冲外面吼道:“起驾广仙楼,走起!”
“铛铛铛!”锣鼓喧天,恶奴开道,前后左右两名打手两名丫环各占一方,前后还跟着三四十个健仆。一行人从二十七院出来,浩浩汤汤向大门口飞奔。
这阵势一出来。将军府的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轿子可是华夏大世界没有的东西,众人只看到八个健仆抬着一尊“豪华房子”上面彩旗飘飘,前面锣鼓开路,前后左右四人四马环伺,煞是威风。
透过那小窗,依稀可见二十七公子高卧在床榻之上,两名娇滴滴的丫环左后伺候着,着实羡煞旁人。
一队人就这么高调的一路前行,所过之处人越积越多,甚至惊动了府里的一众公子小姐也忍不住过来看西洋镜。
二十七公子得势了,这出行的阵仗比朱瞎子还高调,真是有人感叹,有人羡慕更有人痛恨啊。
可是这几个月二十七公子闯下了声名在那里,虽然有人看不下去,倒也没有不长眼的敢拦路。
没看见平日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的外门张管家张胖子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八抬大骄的身后吗?
朱鱼一行前进的速度似慢实快,转眼就到了将军府正门口。
正门口,朱三十五今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朱十八给盼回来了。
看到一身重甲披肩,魁梧英伟,自小在自己心中永远无敌的十八哥,朱三十五再也压抑不住这几个月的憋屈情绪,一头扎在朱十八的怀里就嚎头大哭。
朱二十七那个王八蛋无耻啊,朱三十五看不下去他的嚣张跋扈,就放了几句狠话,就被朱鱼狠揍了一顿。
朱三十五自恃自己入虚后期修为,而且在将军山弟子中也稳居后山,哪里把一个在江湖宗派修炼的朱二十七放在眼里?
可是哪里料到朱二十七那般凶悍,朱三十五没走过十个回合就被朱鱼给打得满地找牙。
更可恨的是朱鱼按着他的头颅,让他唱小曲,朱三十五是董夫人的儿子,自小受宠,而且母亲家里也是势力极大,平常也是个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主儿,他会屈服于一个落魄的小杂种?
朱三十五破口大骂,朱二十七就剥了他的法袍,将他吊在大门口一通狂打。
事情过去几个月了,可是府里上下都还在热议此事,朱三十五面子都丢光了,可是他打又打不过人家,找帮手又没有,纵有千般屈辱,他都得忍着。
如果朱十八再不回来,朱三十五都要疯掉。
一通连哭带骂的哭诉,朱十八当即暴跳如雷。
他可是镇西军的典军校尉,这次回来威风凛凛的带了十几名重甲骑兵,他就纳闷了,朱家什么时候蹦出了一个朱二十七这般嚣张?
是可忍,孰不可忍,朱十八也不管合不合规矩,决定先废了这个小王八蛋,万一朱瞎子责怪,已然既成事实,能把他怎么样?
一个被打压了几十年,刚刚露头的小杂种,能比得上他典军校尉朱家五大金刚之一?
“他妈的,那个叫朱鱼的王八羔子在哪里?你带我去,让哥给你出气……”朱十八吼道。
朱三十五大喜过望,正要转身带路直杀向二十七院,他一转头。只听“铛,铛。铛……”震耳的锣鼓声响起,他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然后,便是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朱府上下近千仆从簇拥着一队人马直往门口涌过来。
这队人马,前面四个凶神恶煞的手持杀威棒的汉子开路,后面一左一右两队人,左边锣、右边鼓,一个个狠劲的敲锣打鼓,气焰极其的嚣张。
锣鼓后面更惊人。赫然是八条大汉抬着一顶房子,健步如飞的往门口碾压过来。
饶是朱十八和朱三十五见多识广,可这阵势他们却从未见过,一时不由得下意识的后退。
而那十几个重甲军更是连连后退,开玩笑这里可是将军府,敢在将军府摆出这样阵仗的存在,那该如何了得?
眼睁睁。一众人看着这一队人人马从眼前经过。
朱三十五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小房子,房子经过他面前,那小窗帘掀开,一个脑袋伸出来哼了一声道:“躲远点,小子,小心被踩死!”
朱三十五一看见这张脸。双目爆睁,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大吼道:“十八哥,他就是朱鱼!”
朱十八正一肚子疑惑,被眼前这阵仗唬得一愣一愣的。乍听朱三十五的话,心神一震。眼睛瞬间锁定朱鱼。
“小杂种,我道是谁这么跋扈嚣张,原来是你!滚下来受死!”朱十八怒吼道。
他火冒三丈,刚刚看到这阵仗,他还真唬住了,以为是楚仙国宫里来了什么贵客在将军府摆谱,没想到摆谱的竟然是朱鱼。
他朱十八堂堂朱家五大金刚之一,也从没这么嚣张跋扈过,朱鱼这小子野杂种一个,还摆出了这架势?
朱十八说动就动,飞剑倏然祭出。
他一剑劈出,就要将朱鱼连轿带人直接劈死。
“拿下!”朱鱼冷哼一声。
朱十八强大的一剑宛若冰封一般直接凝结,两名灰袍人瞬间挡住他这一剑,朱十八只觉得心神巨震,还没回过神来,本命飞剑便失去了掌控。
下一刻,他脚下一轻,一左一右就被人架住了,体内灵力运转不动分毫。
他心神大骇,才看清自己被一队灰袍人给抓得死死的,这不是左氏兄弟吗?
“好狗不挡路,哪里来的野杂种敢对本公子呼三喝四?”朱鱼喝道。
朱十八“呸!”一声,喝道:“左前,左后,还不放了本公子?莫非本公子还比不上这个小杂种?”
左氏兄弟木然无语,手上没有丝毫的放松。
朱十八一扭头,喝道:“铁骑何在?给我冲!”
他身后十几名重甲骑兵倏然散开,朱鱼“嗖”一下窜出来,手举一枚金灿灿的令牌,喝道:“将军山令在此,谁敢放肆等同造反!”
镇西军谁不认识将军山令?一看到这令牌,刚刚散开的十几尊铁骑迅速下马,匍匐在地。
朱十八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朱鱼手中的令牌,浑身抖,喝道:“怎么……怎么可能?你……你……”
朱鱼将令牌一收,一伸手扇了朱十八一个耳光,笑嘻嘻的道:“我操,我以为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存在,原来是一结巴,同样是朱瞎子的种,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朱十八双目赤红,几欲吐血。
朱飘飘此时也从轿中出来,饶是她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吓的脸都白了,附耳在朱鱼耳边道:“朱鱼,你闹得太大了吧,朱十八可是朱家五大金刚,你敢打十八哥,朱瞎子饶不了你……”
朱鱼愣了一下,倏然跳起来,暴怒道:“老子打的就是五大金刚,给我打!”
一声打,这一对人马分工明确,早就排练了无数遍,前面的几尊恶奴抡起杀威棒便指着朱十八一通狂打。
不打不行啊,不打就是个死,二十七公子言出必行,打了也可能是死,但是至少能晚死几天,那还是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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