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走到餐桌前,拿杯子给他倒水。
谁知刚拿起杯子,两只修长胳膊便从背后环上来,一下把她给圈住,抱得死死的。
沈寂个子将近一米九,比娇小的温舒唯足足高出一个脑袋加脖子。怀里的姑娘软软小小一只,跟个娃娃似的,他从后头紧紧搂住她,弯了腰,下巴直接搁在她纤细柔弱的肩窝上,侧头在她雪白的小脖子上轻啄两下,唇来回轻蹭,腻得很。
脖颈麻麻的,痒痒的,加上他靠得太紧,呼出的气息喷在温舒唯耳垂上,灼得她整只耳朵都快烧起火来。她脸红扑扑的,没挣扎,只是小手轻轻覆上他环在她腰上的大手背,柔声哄道:“乖,我给你倒杯水。马上还得进屋接着收拾呢。”
沈寂亲她耳朵,低声说:“纠正一下。幸福生活,从有你开始。”
温舒唯噗嗤一声笑出来,侧过脑袋,吧唧一口亲在他脸颊上,小声:“那也要节约,你赚钱多辛苦呀。”
“男人赚钱,不就给自个儿老婆花的么。”沈寂从鼻腔里哼出一句懒散腔调,抱她更紧,“老子就爱在你身上花钱。”
“……”温舒唯一时间无言以对,自知说不过,只好小鸡啄米式点头,“好好好,给我花给我花。松开。一会儿我们赶不上飞机。”
沈寂闭眼,高挺鼻梁在她滚烫的脸蛋儿上下轻蹭,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往回掰,又低头轻轻在她唇瓣上咬了口,然后才意犹未尽地把人放开。
脱离开禁锢,怀里的姑娘登时小鱼似的溜了出去,跑回卧室。
沈寂刚才抱过温舒唯,让那丫头身上甜甜香香的果奶味儿撩得火起。他有点儿难受,面无表情地扭了扭脖子,拿起杯子给自己接了杯直饮水,仰头一口灌下去。
一大杯凉水下肚,缓过来些。
他放下水杯也跟进过道旁边的卧室。
进门一瞧,整个小屋还是之前的老模样,温馨清新,充满活泼温暖的少女气息。干净倒是干净,就是床上七七八八堆满了姑娘家的小衣服小裙子,五颜六色,看着乱糟糟的。
沈寂踏着步子走进去,有点儿好笑,出声:“你拆家呢?”
温舒唯正趴在地板上,探着小脖子往床底下打望,黑乎乎一片,并没有行李箱的身影。听见沈寂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地“啊”了声,身子跪直起来,茫然地抬起脑袋看他,“你刚才说什么?”
沈寂斜靠书桌站着,站姿漫不经心,视线自上而下,直勾勾盯着这丫头看,眼睛里充满兴味。一通忙活,她长发乱蓬蓬地堆在头顶,其中一根呆毛还翘了起来,配上她那双迷茫不解的大眼睛,看着滑稽又有趣。
他勾勾嘴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晃动两下,嗓音低柔,跟哄小孩儿似的,“说我家宝贝儿最可爱。”
“满嘴跑火车,一听就不是真的。”温舒唯轻啐,心里却甜甜的,两边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捋了捋头发从地板上站起来,扑扑手和裤子上的灰,随口说:“你去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我,这里乱。”
沈寂好整以暇地低嗤:“原来你也知道乱。”
温舒唯:“……”
温舒唯不好意思,支吾了下,小声回道:“这、这不是正收拾行李么。”然后掩饰窘迫般冲他摆手赶人,“快出去出去,我还在找我行李箱呢。”而后自言自语地嘀咕,在屋子里原地转圈左顾右盼,很是苦恼,“家里明明还有一个大箱子,难道在姥姥房间?不可能啊……”
沈寂:“箱子?”
温舒唯:“对。”
沈寂微抬眼皮,视线由水平线上移一个微小角度,抬抬下巴,没什么语气地说:“是柜子最上边儿的这个么。”
温舒唯:“……?”
温舒唯一呆,大眼眨巴两下,心生狐疑,忙颠颠地站到他旁边去,仰起脖子往上瞧——从她的角度看,目之所及,衣柜顶部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温舒唯皱眉,“没有呀。”说着,甚至还踮起了脚尖仔仔细细地打望,嘀咕道:“在哪儿?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
沈寂默了默,闭眼拿手指捏眉心,半秒后,高大身躯站直了,没说话,径自弯下腰,手臂环住温舒唯的大腿根部,微用力,直接把人托着给举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左边肩膀上。
海拔的封印被打破。
霎时间,一个被塞得很里面的大箱子嗖一下跳入温舒唯视野。
“啊!在那儿!我看到了!”温舒唯很欣喜,伸手胡乱往下拍了拍,兴冲冲道:“往前走几步,我马上就能拿到了。驾驾。”
沈寂:“……”
沈寂:“?”
沈寂撩起眼皮往上头瞧,眯眯眼,“你骑马呢,晚上还没骑够?”
“……”大佬的车说开就开,想拦都拦不住。
“不好意思。”温舒唯干巴巴地笑了下,低头看他,一双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地方,我有点儿兴奋。理解一下。”
沈寂没再说什么,驮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在大衣柜前站定。
温舒唯两只胳膊伸出来,有些费劲儿地抱住了最里侧的大行李箱。
沈寂抬眸瞧着,有点儿担心,微皱了眉头道:“你行不行。要不放下我来?”
“没事儿,我还抱得动。”温舒唯回道,说着双手发力,把箱子从衣柜里抱下来,又小心翼翼递给了底下的沈寂,“你小心点啊,不要被砸到了,姥姥不知道在里头放了什么,很重的!”
沉甸甸的29寸大箱子,温舒唯两手抱都显吃力,沈寂一只手就接过去了,轻轻松松仿佛拿的是团棉花。
他没什么语气地回了句,“哪儿重。”
温舒唯:“……”
见此情形,温舒唯不由眯了眯眼睛,肃然起敬,望而生畏,内心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啧。
不愧是她家一夜六七八九次郎。
就这体格,这体力,真的是没谁了。
数秒钟后,大行李箱被打开摆在了卧室正中央。温舒唯扑扑手,拿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笑眯眯道:“好了。这里没有需要你帮忙的了,你出去等我吧。给我十分钟,我马上就收拾好出来。”
沈寂闻言没说话,自顾自弯腰,坐在了那张铺着粉色小碎花床单的单人床上,低头,垂眸,随手拿起一条裙子,叠好,放进行李箱。
温舒唯站在一边儿,眼睛都看直了。
他动作看着明明慢条斯理,一点儿也不急躁,但是速度却很快,很利落,几秒光景,她好几件衣物便都在行李箱里叠好,并且摆放得整整齐齐。
温舒唯呆滞了足足半分钟,才动了动唇,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你在干什么?”
对面的沈大爷闻声,撩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在吃饭。”
温舒唯:“?”
沈寂嗤了声:“给你这小祖宗叠衣服收拾行李,看不出来?”
温舒唯:“……”
温舒唯默了默,嗫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帮我收拾行李?出去等我就好了呀,我又不是不会。”
“你会的事儿我就不能帮你做了?”
“……好像也不是。”
“去收拾其它东西,衣服我来帮你收。”沈寂垂着眸,边给她叠衣服边淡淡地说,“二十分钟之后出门,动作快点,晚了我可一个人走了。”
温舒唯抿嘴笑,扑过去抱住他,脸蛋儿在他脸颊上蹭来蹭去蹭来蹭去,腻腻歪歪,小猫咪似的撒娇,笑吟吟道:“沈寂同志你才舍不得呢。”
沈寂侧头,一口咬在她软嘟嘟的颊上,低声说:“别高兴得太早,要收费。”
温舒唯说:“付你十块,不能再多。”
“我看起来像会缺钱?”
“那怎么收费?”
沈寂单手捏住她下巴,亲亲她唇,懒洋洋地说:“晚上好好伺候我,知道么。”
“呸,你个大色狼!”温舒唯脸唰的红透,抬手打了他一下,转身去洗手间收拾化妆品和护肤品去了。
几分钟后,等温舒唯抱着两个旅行收纳袋返回卧室时,人沈大爷已经把她所有衣物收拾好放进行李箱了。床铺上干干净净,被子还重新叠过,形成一个方方正正的标准“豆腐块”。
看着自己的碎花小棉被,温舒唯噗嗤一声笑出来。
沈寂开了窗通风,正靠在窗户边上抽烟,察觉,侧目看她一眼,挑挑眉,“你个小傻子又在傻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姑娘吐吐舌头,摇摇头,弯腰,笑盈盈地把旅行袋装进箱子里。装箱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一顿,回头看他,说:“对了,刚才小松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沈寂把烟灰掸进垃圾桶里,朝窗外吐烟圈儿,随口“嗯”了声,“说什么。”
“他说,宋子川最近在跟一些有钱人来往。”温舒唯道。
闻言,沈寂眸光一瞬锐利,动作顿了下,视线看向她,眯了下眼睛,“什么意思。”
“按照小松的说法,他是怀疑,宋子川那孩子被人包养了……”说到这里,温舒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下,摇摇头,“你也知道,我这弟弟脑回路比较奇特。听他说,是之前有同学看见宋子川晚自习后上了一辆宾利飞驰。”
沈寂垂眸,面上若有所思,似在思考什么,没出声。
“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温舒唯有点尴尬地笑了下,“也有可能是小松和我想多了,没准儿就是他哪个家里条件比较好的同学。”
沈寂沉声说:“那辆车的车牌号是多少,是不是云城本市的车。”
温舒唯叹了口气,道:“我当时也在电话里问了小松。可个十九中的同学告诉弟弟,自己只见过那辆车一次,而且当时是晚自习后,天太黑,他并没有看清那辆车的车牌号。”
“在什么地方见的。”
“就是十九中后校门附近的一个巷子里。”温舒唯说完,一顿,“你想调周围的监控?”
沈寂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神色冷峻,没答话。
温舒唯端详他脸色,关好箱子走过去,伸出一只小手,抓住他垂在身侧的大掌,捏了捏,低声道:“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就打个电话问问那孩子吧。”
沈寂脸上没什么表情,静半秒,捏着手机的一头给面前的姑娘递了过去。
温舒唯一怔,不明所以,眼神里写满疑惑。
沈寂抬了抬手,还是未语。
这回温舒唯却明白了过来。她接过他的手机,抿抿唇,打开通讯录,在搜索栏里输入“宋子川”三个字,很快便跳出来一串手机号。
温舒唯摁下了拨号键。
几声盲音后,连线别切断,响起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请稍后再拨……”
一连两次,都被对方挂断。
第三次她再打过去,对面直接提示已经关机。
“……”温舒唯皱紧眉,忍不住低声说:“这孩子,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沈寂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把手机拿回来,显然这样的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
须臾,他面上浮起一个很淡的笑,伸手捏捏温舒唯的脸蛋儿,“最后检查一遍行李,我得去趟洗手间。”
温舒唯冲他笑着点头,“好。”
沈寂走出卧室,转身进了洗手间,反手把门关死。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很快便接通。
丁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道:“怎么了老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