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昀心中也不由得颤了一下,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不由自主向那边看去。
一扭头,深黄色的眸子便对上了深蓝色的双眸,接下来,他竟不由自主地目光一偏,避开了与对面的人对视。
太可怕了!
他竟然会害怕,真的让他自己都不可思议,但那双眼睛里,满是怒气,满是仇恨,满是冰冷,仿佛暴风雨前暗无天日时如野兽般的闪电,但又冰冷地吓人,让他的全身像是被冻僵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建昀。”
对面的少年报出了他的名字,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又仿佛是夺命的暴风雪的呼啸,让他透不过气来,呼吸都有些困难。
而此时的翼艳,呼吸竟也有些困难。
真的是他!
五年前的记忆再次被揭开,大脑已经嗡嗡作响。不过,和在魔法学院不同的是,这回他就在他面前!理智,一下子被怒火所占有。
特别是,当他看到被按在地上的兰复和被逼在墙角的兰馨,本就忍耐到极点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诸多废话本就不是他的风格,君子动口不动手已经不适合现在的他,他直接冲上去——有几个想拦住他,但被他一脚踹到肚子上,倒在墙角爬不起来了。
“你……”
建昀见翼艳扬手,本以为要扇他,正准备护脸,但此时已经到了极致的翼艳怎么可能用那么温柔的方式,一脚直接踹到了他的腹部。
他感觉腹部一阵绞痛,不知有没有受内伤,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了,下一秒他便被掐住脖子按到了墙上。
“翼艳……”
他艰难地叫出他的名字。
“呵,还认得出我?”翼艳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当然认得出来……整个王国,有他这样相貌的,还有几个呢……?
他感觉上不来气了,脖子上被掐住的地方也火燎火燎地疼,难受得似乎要马上昏死过去。
“我……别……”他挣扎着抛下支支吾吾顺不清楚的两个字。
翼艳手中的力度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又加重了,仿佛要把建昀脖子上的肉硬生生扯下来一般:“你还我小零的命!”
“唔……”建昀已经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了,只能用双手扒着翼艳的手,尝试把他的手扒下来。
而建昀那群小弟早就吓傻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兰复放开,兰复挣扎出来,站到翼艳身后,目光中也是满满的仇恨。
突然间,翼艳的手松开了。
世界终于明亮起来,空气是那么新鲜,缺氧的他正在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这免费但又无价的东西。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松开手,但他还是贪婪地呼吸这空气。
翼艳看看那边仍然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的兰馨以及后面同样满腔怒火的兰复,不禁更是气上心头。
“喘好了?”他冷笑。
建昀抬头,看着比他高出半头的翼艳,目光不由得变得怯怯地。
“我……”
他明白翼艳为什么要松手了,虽然恨不得马上掐死他,但他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死的!
兰复此时除了气氛,甚至还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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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翼艳一来,身后这一堆小弟们都吓得动都不敢动?就没有反抗的吗?
“馨馨,没事吧?”他拉来缩在墙角的兰馨,忙帮她楼上身前被解开的几个扣子,好在并没有露出来什么。对兰馨说话,翼艳的语气中难得有了温度。
“没……没事。”
“那就好。”翼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帮我去把学院门口的警察叫过来。”
“嗯……嗯!”兰馨抿着双唇,点了点头,向学院那边跑去。
看着兰馨,回头再看建昀,兰复的牙根又开始痒痒,没有兰馨在场,兰复的眼泪顺着鼻翼缓缓留下,是恨,是自责:“劫色?劫馨馨的色!?”
兰复早已经恨死了这个人,儿时的屈辱,现在的愤怒,早就冲破了他的理智。特别是想到刚才建昀要劫色,他忍无可忍,一拳砸到了建昀的鼻子上。
兰复力气本来不是很大,但此时,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那一拳上。
鼻血飞扬,喷涌而出,建昀感觉鼻骨似乎都要断裂了,欲反抗,但双手被翼艳控制住。
翼艳似乎要把他的手拧断一般——
“说,当初推小零的是哪只手!”
“我……”
建昀不敢回答,但也不敢不回答,他生怕如果不回答,他就会把自己两只手全部拧断。
“这……这只……”想着右手更重要一些,他动了动左手。
翼艳的目光中露出阵阵寒光,为了加大他的痛苦,故意一点一点扭,延长了他的痛苦。
突然,他猛地一使劲,手腕处,包括胳膊处立马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后来,他就感觉手已经沉重得抬不起来,手指勉强还能动弹,但一动,就是钻心的痛。
“可我记得是右手!”
翼艳冰冷透彻的声音在耳边又响起,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右手也受此待遇。
见到如此愤怒的翼艳,兰复也在一旁吓得不知所措。
他习惯了翼艳的高冷,也见识了他这几天的喜怒无常,但现在,他竟然这么直接地……
翼艳双手抓着建昀的双肩,十指深深嵌入他的肩膀,仿佛要活生生把他的肩膀抓下来。
“我……我不敢……当初不是故意……”建昀已经不顾面子开始求饶。
“是吗,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翼艳手中的力度又开始加重。
“他……他可能还……还活着啊啊啊啊啊——”建昀一边痛苦地喊叫,一边为自己开脱。
“我也希望他还活着,我也盼望他还活着,我甚至还去寻找那个活着的他!”翼艳也疯了一般,吼道,“但是,他在哪呢!小零他到底在哪!”
鼻血流到衣服上,溅到翼艳的脸上,翼艳甚至没有去擦,建昀的衣服上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我找了五年!这五年我一直在找,可他人呢,人呢!”
接着,翼艳凑到他面前,分分明明把五年前建昀的那句话复述出来:“‘他是个孤儿,被父母被社会抛弃的人!没有人可怜他,他死了也不会有人惋惜!’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死了,有没有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