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爷,我有一事相问?”陈寻问道。
“你说。”葛异说道。
“客卿院,一件玄甲,刻印两重金刚玄符,计价三百符钱,而印刻三重金刚玄符的宝甲,价格怎么就陡然翻了十倍?”陈寻问道。
陈寻将那件金刚玄甲交给阿公带回乌蟒:
一方面阿公等人此时还只能被动的修炼灵识、灵力,需要有一件符器;另一方面,陈寻也意识到刻印两重金刚玄符的玄甲,能给他提供的护身法力实在有限。
他如今都能两击破开两重符甲的防护,不要说还胎境的强者了,真阳境九重巅峰修者,手里有一两件强大符器,一击也能破开两重符甲的防护,他穿在身上的意义不大。
在陈寻看来,要想做到真阳境无敌,身穿三重符甲是最基本的要求。
然而一件三重符甲,客卿院作价竟然高达三千符钱,远超乎他的想象。
仅仅是多刻印一重玄符,价格就翻了十倍,陈寻心想此时必然有他不知道的秘密,此时也能找葛异打听。
葛异心想陈寻十岁时流落乌蟒,又未能进入学宫修行,眼下实是野路子散修,有些事就耐心讲给他听:
“一识不能两用,身穿玄兵符甲,与敌搏杀,灵识实是在玄兵符甲之间运转不休,并不能同时分用两处。故而,我等非要修炼到极为娴熟,才能将玄兵秘甲的威力挥出来……”
陈寻还以为青阳境后期的修者才刚刚着手修炼灵识,所以才无法控制两种符器,但听葛异如此笃定的说“一识不能两用”,陈寻也知道他能同时控制两枚青焰珠的事情,在真阳境绝对是异数中的异数,不能泄漏半点消息出去。
葛异继续说道:“……秘甲刻印多重金刚玄符,若无法阵勾连,也就只能挥一重金刚玄符的防护威能。故而上品秘甲,并非多重金刚玄符的简单叠加,还需要玄符法阵勾连。叠加的玄符越多,除法阵愈繁杂外,对制器材料以及炼制之人的要求也越苛刻。三重符甲,除了需要熊狮腹皮一级的天材地宝,学宫当下也只有还胎境中期颠峰的强者,才有把握炼制。不要看三重秘甲,比两重的防护力仅高出一倍许,但客卿院计价三千符钱都还是低的,拿到市坊去交换,多一倍的价钱,都有散修抢着要……”
听葛异如此解释,陈寻也是暗暗心惊,心想整个沧澜才多少还胎境中期巅峰的修者?
不要说熊狮腹皮这类的天材地宝了,仅要苏全、苏青峰这一级数的强者,出手炼制一套秘甲,付出三千符钱,要价真不能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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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族决意将核心利益都放在经营天马湖寨城上,而且随着天马湖寨城的日益繁荣,大量散修涌入,真阳境的修炼资源也是会日益丰富。
这么一来,左丘、古剑锋等人,也没有必要再留在沧澜城修炼。
陈寻过了两天,就一起与宿武尉府护送的一支商队,返回北山。
采儿是陈寻的侍婢,留在沧澜城也无依无靠。赵屠这次也举家随陈寻迁往北山。
陈寻没有前往天马湖寨城,到北山,就与左丘、古剑锋等人分开,直接带着赵屠、采儿一家老小,牵着驼负全部家当的数匹驼马,赶回乌蟒石寨。
乌蟒这边一切如故,石寨里除了比以往更整饬些外,没有太大的变化。
阿青在沧澜城,给拘束在小小的宅子里,憋坏了,到乌蟒,就满寨子的撒欢去了。
宗图回乌蟒后,就到石寨东面的石岭下闭关修炼,陈寻将家当丢给赵屠、采儿收拾,就随与南獠出寨,去见阿公。
石岭与石寨紧挨着,就隔两三里地,黑山、山侗围困乌蟒时,就将营地扎在石岭上。
相比较一年多前,此时的石岭高崖之上,有一道泉水流下,从百米高的崖头直跌下来,形成一道颇为壮观的瀑布。
宗图身穿玄符秘甲,盘膝坐在崖下,玄甲散出毫光,抵御从崖头跌落的流水冲击之势。
此地已经叫乌蟒划为禁地。
除了密林遮闭外,从崖头往下,两侧都用栅木造墙,将瀑布围住,日常都有蛮武守备,以防他人意外闯入。
回到乌蟒,服九元养窍丹,一举突破蛮武六层、晋入换血七层的宗崖,则与南溪、宗凌等人平时都留在这里修炼,也为宗图护法。
看到陈寻返回乌蟒,宗崖、宗凌、南溪等人都极兴奋的围过来,陈寻看到瀑布前还有一名身穿青衫的鹤老者盘膝而坐,面孔陌生,气势看着不强,但与石岭相融,有着说不出的玄妙道蕴……
老者见南獠等人过来,撑身站起来,举步走来。
陈寻也是疑惑,不知此人是谁?
宗图修炼不能中断,南獠代为介绍道:
“这是巫公好友青木道人,巫公回乌蟒后,凿石岭引泉流下,坐在石崖下修炼已有半个月,事先特地请青木道人过来为他护法……”
“小子陈寻拜见青木前辈。”陈寻一直都想拜见青木道人,当面求教,没想到竟在此地见到他,当即长辑礼行,心想决定回乌蟒还真是对的,不然又不知道拖到何时,才能见到青木道人。
“哈哈,你就是陈寻,”青木道人哈哈一笑,上下打量了陈寻好几眼,说道,“宗图过来找我,说有孺子可教。我当时也是闭关苦修,没有工夫搭理他,宗图就死脸赖皮的将我那卷破书换走。宗图确实有眼光啊……”
“前辈成全之恩,陈寻感激不尽。”陈寻感激说道。
沧澜一本抄录三五种低级术法的帛书,非三五百乌蟒丹不能换。
《道蕴残解》除附有《大鹏秘拳》的图谱之外,更是青木道人一生修炼经验的总结。
真正要换,乌蟒石寨倾其所有,也未必能从青木道人手里换得《道蕴残解》。
青木道人能如此轻易将帛书交给阿公,一是他与阿公之间有着生死相托的情谊,二是青木道人虽然没有见过他,但听阿公听过,对他也有成全之意。
“什么恩不恩的,缘有因果,千兰也是你所救啊。”青木道人笑道。
“还不知道前辈,与千兰师妹什么关系?”陈寻问道,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故而他也一直都没有问千兰跟青木道人是什么关系。
“我当年想跟蛮师宗守阳学道,不被族人所容,被逐出左棘部也已经有三十年了。”提起往事,左青木心里感慨万千道。
陈寻这才知道青木道人竟然千兰、左丘叔祖级的人物,当年也曾拜入乌蟒天蛮宗守阳的门下。
虽说囿于族规,青木道人不能回归左棘部,但血缘亲情还在,到晚年就在左刺部旁找一崖洞修炼,有什么绝学传授给左丘、千兰,实在正常。
千兰拜入苏灵音门下,陈寻实是有些担忧的,当即让宗崖他们先去修炼,他与青木道人、南獠坐在崖下说话。
“邪修盗脉的传言,前辈可曾听说过?”陈寻问青木道人。
“无论是西荒,还是云洲,都确时有此事生,”青木道人听陈寻专程问及此事,也能猜到他的意思,说道,“荒古血脉,未经修炼,神魂就极其强大。有些邪修,卡在还胎境后期无法突破,实是神魂暗弱,就动歪念,想盗他人的血脉以补神魂。也有一些邪修,自家弟子的资质有限,就盗他人血脉种入弟子体内。不过这事,无论在云洲,还是西荒,都是大禁忌……”
青木道人虽然都未能晋入还胎境,但早年游历云洲、西荒,一生见多识广,实非普通的修者能比。
陈寻有些疑惑,正好找他请教。
“天元境的修者,就无贪念?”
“能晋入天元境者,要么有大机缘,要么本身就是身具荒古血脉的灵体、道胎,晋入天元境后,神魂也是早就修炼到圆融无碍,不需截他人之长补己之短,”青木道人笑道,“苏灵音是与蛮师宗守阳、苏青峰同时成名的人物,年纪比我还小,修为之高,却远非我辈所能望其项背,千兰能拜入她的门下,也是缘……”
陈寻听青木道人说他与学宫长老苏灵音也是旧识,心想千兰此前千方百计的掩护身具荒古血脉之事实,实是左棘部无力保护她,而她一旦得入苏灵音门下,就不用再担心什么。
苏灵音得道极早,此时都不到六十岁,以还胎境一百五十岁寿元论,苏灵音还有八九十年的时间突破还胎境,实在没有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盗他人血脉补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