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和从来没想过成亲的事,她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她以为怀德也不会考虑以后的事,但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她顿觉自己才是那个被伤了情魄的人。
但虽然如此,她还是问他:“帝君,您情魄修复了?”
怀德:“没有。”
她又问:“您现在……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很喜欢,看见时会心动?还是因为之前的记忆,惯性使然。
这次他没急着回答,甚至有些不自在地垂了眼,像是在斟酌用词。李嘉和也没有催他,转身继续去烧水。
其实有些问题不必执着于回答,对方第一时间展现出来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
直到锅中水沸腾,怀德缓缓叹气,他说:“我知道我喜爱你。”
万物之主就是万物之主,不管说什么话,都讲究一个坦坦荡荡,喜欢与不喜欢,从不违心。
她信这是实话,但是,“在我们那,一直相爱的人才会成亲。”
怀德在她身前蹲下:“再给我些时间。”
李嘉和点头,勉强扯了一抹笑出来,她说:“明天我就下界了,鹿劝元君那正好需要人手,他们早点完成任务,我……我也能早点回去。”
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头。以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适合跟她一起下去。
吃饭的时候,李嘉和一反常态的沉默,虽然她心里清楚不应该生怀德的气,但还是钻了牛角尖。
怀德问她:“要去星海看看吗?”
她摇头:“明天我想早点下去,所以晚上还是早点休息好,而且您也受着伤,理应好好休养。”
怀德挑眉,见她连看都不想看自己,觉得有些好笑。
李嘉和虽然没抬头,但是也能感受到他正在笑,她懊恼地收拾了碗筷,正准备去洗,忽觉耳膜有些发鼓,等再站稳时,人已经到了星海。
怀德把她抱在怀里,声音带着丝缱绻,“就当是陪我来看看,好吗?”
人间北地,迎雪州,大宁城。
一处不大但却气派的两进宅子位于闹市之中,不多时,一阵嘈杂声从院内传来。
“来人,把这个勾引大公子的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半老徐娘坐在主位上拿腔拿调,或许是今日光线不好的缘故,她脸上的胭脂扑得有些厚了。
“大公子也是你能攀附的人?”
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的人自然是鹿劝,而坐在上首的女人是文盛的三叔的续弦。
鹿劝跟文盛这一世在人间的关系有些复杂。文盛是康乐钦点的探花郎,同时还是四大世家之首——文家的嫡长子,而鹿劝则是文盛三叔一个妾的侄女,因家中双亲去世,自幼就投奔了姑姑,跟她一同在文家长大。
故事到这一步的时候都还很正常,再往后发展就变成了,鹿劝见到文盛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不顾世俗反对一直对他死缠烂打,硬是勾的他动了凡心。
文盛是文家的表率,婚姻大事自然要斟酌,哪怕不是公主,也决不能是鹿劝这样身份的人。所以当文家察觉出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变得不对时,硬是棒打鸳鸯,准备暗中处理掉鹿劝,只是鹿劝有文盛护着,人又机灵,几次化险为夷,后来,文盛赴京上任,直接把她带在身边,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脱离文家的迫害,没成想因为星澜,两人又被踢回了北地。
为了避免麻烦,文盛单独开府,带着她在外面生活,两人跟文家原本是互不干扰,但因为最近一年一度的科举在即,文盛被邀去州学讲课,偶尔会有几日不在府中,这让文家人逮了空子,直接过来准备解决鹿劝。
他们想着,等文盛再回来时,人已经没气了,他再怎么愤怒也就是一时的事,时间长了他会懂得长辈们的良苦用心的。但他们却没想到,最终让他们头疼的不是光风霁月的文盛,而是跪在地上还在不断跟文家三房的续弦对线的鹿劝。
鹿劝被人反剪着双手,气势依然不减:“你这人老珠黄的腌臜货哪能懂得什么是‘绝美的爱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之所以能进文家的门,靠的还不是自荐枕席,我再怎么攀附也没把自己送到人家床上,不像你这般恬不知耻,你居然有脸来拆散我与大公子,可笑至极。”
对方没想到连这种私密事她都知道,当下白了脸,气得抄起手边的茶壶使劲朝她头上砸了过去。
她被人按着,自然无法躲藏,只能紧闭双眼等着被砸得头破血流。
但听“哐当”一声响。瓷器的碎裂声炸响在身边,她下意识缩起脖子,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这才悄悄睁眼,只见一角白色衣袍被风吹得微微浮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即把她从地上拉起。
刚才还死死压制着她的仆从见本应该在州学讲课的文盛冷着脸把鹿劝护在身后,当下白着脸跪在地上。
原本端坐着的文家三房续弦被文盛如刀的视线淡淡一扫,心“咯噔”一声,面色也变得十分不自然。
鹿劝见文盛回来,气焰更新嚣张了,她借机揽住文盛的一只手臂,像是被主人护在怀里的小狗,指着续弦说:“你给我起来,我们大公子回来了,那座位是你能坐的?”
文盛微微偏头,对上他的视线,鹿劝有些心虚,手原本松了一些,但想了想,又搂紧了。他摇头,一脸的无奈。
续弦被气得脸发紫,指着鹿劝的手哆嗦个不停,但碍于文盛在,又是自己找茬在先,自觉理亏不敢放肆。她呼吸声渐重,等着他因为鹿劝冲撞长辈而责罚她。文家毕竟是世家之首,从小的教养不允许他站在鹿劝那边,哪怕她是受害者。
果不其然,文盛开口了,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一些时日不见,文家的下人都可以爬到主人头上了。”
他竖手,府上的管家赶忙小跑过来。
“赵叔,把这些人带到偏院去教一教,别丢了文家的脸。”
他话一出,续弦的脸已经不是青那么简单了。
没一会儿,木板拍在皮肉上的声音便从隔壁传来,伴随着哭天抢地的呼痛声,听得人头皮发麻。续弦坐不住了,他这分明就是在给她下马威,但偏偏他现在位高权重,她不敢惹。求情的话她不能说,也不想说,当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还得陪着笑脸:“方才之事都是误会,你既然回来了,我便不打扰了,我才想起来你三叔还有事交待我去办,我先回去了。”
不等文盛说话,鹿劝阴阳怪气道:“别啊,再待一会嘛三夫人,等您的仆从学完文家的规矩,您一起带回去啊。”
续弦眼前一黑:“你!”
文盛微微动了下手臂,鹿劝冷哼一声,这才彻底闭了嘴。
李嘉和找上门来时,正看见续弦气冲冲从院内出来,看见她之后,续弦脚步一顿,面色不善睨了她一眼,被人扶着上了马车。
她前脚一走,后脚一颗脑袋就从门里探了出来,鹿劝看着马车的车尾,耀武扬威地叉着腰,根本没注意到在门口站着的李嘉和。
“元君。”李嘉和小声叫了她一声。
她这才回头,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哇!这么快你就来了!我还担心帝君不同意你下来呢。”
她直接把李嘉和带进了院。
恰逢文盛一袭白衣迎面走来,看见她之后,他没有丝毫吃惊之意,向她微微颔首:“我州学还有点事,失陪。”
说完叮嘱鹿劝:“我不在不可胡闹。”
鹿劝知道他怕自己带着李嘉和闯了祸后被怀德追杀,当下乖巧点头:“知道了仙君。”
每次她答应的都很痛快,只是从来不会把他的话真正听到心里去,想到之前她所做的种种,他叹了口气,出门时叮嘱护院:“往后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
帮李嘉和把房间安排好,鹿劝带着她到城中逛了逛,“你看看你还缺什么,我们直接买回去,不要担心,仙君可有钱了。”
李嘉和偷笑,这次下来怀德也给她带了很多钱,当时他把她抱在怀里,笑说:“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次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苦了。”
两人逛了一整天,最后买了很多零食,吃饱喝足正是午后,鹿劝说:“走,咱们去断魂川。”
李嘉和兴冲冲跟在她身后。
断魂川地处边缘,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家,除非特意过来泡温泉,不然一般这里是没有人来的。
鹿劝衣服脱得利落极了,她肤若凝脂,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到发光,像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玉。
李嘉和害羞地转过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直到听到水声,她才小心翼翼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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