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喊声,梨香回头望去,远处正有一个清瘦少年朝着她挥手。
看清来人后,她露出一个笑脸,“阿野!”
赵璲方才听见喊声抬眸间就已看见那少年了,他脸冷着,心里哼一声,正是那个和一堂对他大不敬的小子。
走到近前,梨香才发现阿野衣裳有些乱,脸上也沾了许多灰,样子有些狼狈。再瞧瞧他身后,竟还背着个包袱。
“你要去哪儿?”梨香问他。
阿野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被罗掌柜的赶出来了。”
这倒是梨香没想到的,她疑惑道:“为何?”
随后她脸一板,“还是他欺负你了?我替你去讨回公道!”
阿野忙道:“也不算是。这几日大雨,那些药材不是被水冲走了就是被泡湿了没用处了,罗掌柜的亏损了不少。他本就心情不顺,见我还想去荷花村找你们,就将我赶出来了。”
“你找我们?”
阿野点头,他将梨香拉到无人的窄巷那里,小声道:““听说荷花村来了好多杀手,我...我便有些担心你...”
“后来我又看到张贴的通缉令,怕你还没离开,就想着能不能帮一帮你。”
听完,梨香笑了,抬手拍拍他的头,“不必担心我,我此时应当安全的。”
“那就好,那就好。”阿野也笑笑,一双眼睛特别亮。
“呵。”
赵璲嗤一声,伸手将梨香搁在阿野头上的手拿开,随后牵在自己手中,然后凉凉瞥了阿野一眼。
“你做什么呢?”梨香想挣开他的手。
赵璲紧扣着就是不让,只淡淡说了一句,“离这小子远些。”
说罢,他就牵着梨香离开。
阿野也提步跟上,“喂!放开姐姐!”cascoo.net
“滚。”
赵璲只吐出一个字,连眼风都没给他,仿佛对他厌恶至极。
阿野自然没滚,“我就不滚,我是跟着姐姐,又不是跟着你。”
“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姐姐两个字。”赵璲冷声道。
阿
。野偏不,又喊了一声,“姐...”
“姐”字还没说完,赵璲就一把扼住了阿野的喉咙,“小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阿野的脸瞬间发紫,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姐......”
梨香哪想到赵璲会动真格,她连忙拍他的胳膊,没好气道:“赵璲,你几岁了?你跟个小孩计较什么?”
费了好大的劲扯开赵璲的手,阿野咳嗽的不行,梨香替他顺了顺气。
赵璲又将她拉回身边,板着脸道:“他哪里小了?我像他这么大都上战场杀敌了。”cascoo.net
梨香哼道:“我知道赵大人本事大,不过你的年纪都能当他爹了,你能否宽宏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着,梨香就拉着阿野走在前头。
赵璲脸一黑,大步上前拉住了梨香,额角突突的跳,“你想带着这小子上路?”
梨香拉下他的手,挑一挑眉,“有何不可?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儿吧,赵大人。”
阿野没想到真能跟着梨香,他眼里亮着星星,“姐姐,你说真的?”
梨香还没说话,赵璲就拔高声音冷冷道:“我不允!”
梨香勾唇笑了一声,随后也冷下脸来,“我若没记错,赵大人答应过我,等你的人来之后,你就不再跟着我吧?那我带着谁去哪儿,跟你有何干系?”
“你若不愿看见阿野,现在就可以离开。”
说完,她也不看赵璲什么反.应,直拉着阿野离开。
其实梨香也没真想带着阿野,只不过想气一气赵璲的霸道性子。
如今有人追杀她,她带着阿野反而会让他深陷险境。
“阿野,你跟着我不安全...”
梨香话还没说完,阿野就抢着道:“我知道,只是我从记事起就是孤身一人,我从看见姐姐你第一眼起就觉得你亲近,我想跟着你。”
“你...你别赶我走。”他拍拍胸脯,“我也会点儿手脚功夫,我不会拖累姐姐的!”
瞧他这信誓旦旦的样子,梨
。香一乐,想了想道:“那就由着你吧。”
“不过先说好了,跟着我可未必能过上好日子。”
阿野笑得一口白牙,“只要能跟着姐姐,吃糠咽菜,九死一生我都愿意的。”
梨香摸着下巴盯他,眯着眼笑问:“小子,你真是小乞儿?”
两人在有说有笑,也不知赵璲什么时候跟上来,那张冷脸将真吓人。
他冷着声道:“去铁匠铺。”
梨香莫名,“去铁匠铺做什么?”
赵璲唇边泛起一个讥笑,“你带着这小子上路准备饿死?”
梨香身上没什么银钱赵璲是知道的,两人在山里时也都是以果子饱腹,出了山到了姚县县里后,也是捉襟见肘,连去买个吃食的铜板都没有。
那晚刺杀来得太急,他们的银子都遗留在荷花村了,为了黄大婶的安全,梨香自然不可能再回去荷花村。
被赵璲这讽刺挖苦的一说,梨香倒也尴尬几分,只是她仍倔着道:“与你无关,你不也是没有银钱?哼,难不成去铁匠铺吃铁?”
赵璲哼一声,一言不发的一人走在前头,梨香和阿野只得跟上。
阿野小声在梨香耳边嘀咕,“姐姐,他一直这么臭脸么?和传闻中所说的冷面阎王一样呢,怪不得京中人个个都怕他。”
听罢,梨香却突然想到之前赵璲被蝎子草所蛰,痛得哭痛得委屈的小媳妇样,她心里暗笑一声,也没反驳阿野的话。
到了铁匠铺,也不知赵璲与那打铁匠小声叽叽歪歪说了什么,梨香只见打铁匠笑呵呵的将熔炉让出来。
梨香站在不远处,赵璲背对着她,她也没看清他从怀里掏出什么,就将那物扔进模型器具里,再放进了熔炉。
过了差不多两刻,赵璲将东西从熔炉里拿出来,再放入冷水中。
水“呲呲呲”响的时候,梨香才看清那是一块金条。
她顿时一愣,赵璲哪来的金条?
随后她心里猛地又一怔,他把他自己锦衣卫的令牌给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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