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行五激动的那一嗓子,赵璲警觉的望向四周,徐机和行五也同时生起戒备,抬眸暗暗扫视着周围。
好在他三人此时所在的地方树荫茂密,除了这锦鲤池之外,对面只有一座假山,倒没几个人影在附近的。
徐机和行五自然也瞥到了方才假山上的人,徐机低声道:“大人,那人瞧着奇怪,这袁治倒是什么人都能结识。”
连波斯商人都能前来赴宴送礼,说明袁治此人交友广泛,也说明他在这襄城之地,手中的权力也是极大的。
赵璲走在前头,“袁治敢如此大肆给自己庆生辰,他必定在襄城横行霸道许久,背后定是章诵给他撑腰。”
“方才那人有几分江湖人的气息,既能受邀赴宴,必也不简单。”
行五点头,这回说话声小了许多,“大人,没想到这袁治和章诵竟有这层关系,怪不得他一个饭桶也能坐上太守之位。”
“咱们进太守府的时候,门口压根没什么人盘查,现在看来,这袁治的胆子是真大啊。”
有宛州刺史替他撑腰,背后是曾经的镇国大将军,如今的国公府上官家,再深处是当今贵妃和三皇子,袁治胆子怎可能不大?cascoo.net
襄城离上京千里,天高皇帝远,袁治是笃定了朝廷一时半会也管不了他。
赵璲三人没往人多的地方去,他们沿着隐蔽的小道走。
走至一处假山下,赵璲低声吩咐徐机行五二人,“我三人在一块行事太过惹眼,你二人装作不慎迷路,拖延些时间再去宴上。”
徐机不太同意,“大人若单独行事,万一被人察觉,属下们来不及相帮,那......”
赵璲快速道:“袁治此人虽无大才能,贪财贪色又贪生怕死,但他这太守之位能多年坐得这般稳,想必除了章诵在后相帮,他自己也是有些旁的本事在身的。”
“再者,此次潜来袁府是要找出袁治和章诵及上官铭相通的证据,书房重地,想必把守森严,你我三人绝不能同时现身。”
赵璲这么一说,徐机自然明白,他和行五必须装模作样去宴上一番,为的就是给赵璲争取
。时间。
于是徐机和行五皆点头,“大人,务必小心。”
赵璲和徐机行五分头行事,他二人往宴会的院子而去。赵璲在原地再待了片刻,才从假山后出来,四下寻找袁治所住的院子。ωωw.cascoo.net
书房,必定在那院子里。
不过依赵璲查来的消息所看,赵璲对袁治有了几分了解。
许是曾经穷过,妻也貌丑,所以后来的袁治极爱奢侈,喜好渔色,他所宿的正院必定是袁府中最惹眼的那一处。
袁府极大,赵璲穿过一处抄手游廊,不用他多猜,尽头那建得雕栏玉彻的院子,定是袁治的正院了。
赵璲侧身贴着墙而站,他观望着那院子周围。
院门口站着俩高壮护卫,身上还佩着剑,这倒与在府门前的宽泛不同了。由此看来,这袁治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般真的肆无忌惮。
赵璲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他这身打扮任谁一眼就能辨出是波斯人,也太过惹眼,得避开那两个护卫才行。
原地观察了一会儿,赵璲沿着抄手游廊往回走,最后穿过一处紫竹林,到了袁治正院的后头。
正院后头恰巧是一片湖,也不知这袁治如何想的,这湖似乎常年没人搭理,湖面上长满了水草和浮萍,且湖里还散发出些难闻的异味。
赵璲皱了皱眉头,屏住呼吸,弯腰以岸边的水草遮挡,拐到了后院墙处。
他轻松一跃,便跃上了墙头,见院里没人,他才悄无声息的落地。
许是因今日宾客众多,院里的婢女小厮皆被使唤去帮忙,这院子只有院门外那两个护卫把守。
赵璲没再耽搁时间,直往袁治的书房而去。
他轻手轻脚,隐在墙后看了一会儿,发觉书房前无人,他才快步走过去推开了书房的门,闪身进去。
门悄声掩上,赵璲立即走到书案前翻找。
这袁治从前好歹也是个书生,现在倒没了文人的风骨,这书案上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书籍,甚至连那春宫图也明晃晃的丢在书案上,没的辱没了书生这个名声。
赵璲想要的找的便是袁治与章诵及上官铭通信,官官相护的证据。
但他翻找半天
。,也没见到一个信封。
赵璲将书案上的东西回归原位,他叉腰站了一会儿,双眼观察着这书房。
若人想要藏一样重要的东西,绝不会放于显眼处,且还会使用障眼法。
障眼法,赵璲眼睛一眯。
书房多宝阁两边各立着一只半人高的巨大长颈圆肚花瓶,里头插着孔雀羽。
这花瓶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可花瓶里不仅插着孔雀羽,还有些不知名的野花枝条,甚至还有竹枝。
旁人看来,或许觉得袁治是个不懂风雅的人,但赵璲却觉得袁治在欲盖弥彰。
就像桌上丢的那春宫图,或许他也是刻意为之。
若他真那般没脑子,整日里想着女色,章诵早将他换了。
赵璲走到那花瓶前,瓶口大约如同成年男子手臂粗细那般的尺寸,他将里头的孔雀羽和花枝竹枝拿出来,伸手进去往瓶肚里掏了掏。
里头没东西?难道自己猜错了?
赵璲将东西重新插好,走去另一只花瓶前,如同方才那样,他伸手往瓶肚里掏了掏。
这回一掏,却摸到了样东西,似是被锦帕包着。
赵璲立即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打开那方帕一看,里头有一封信以及一块玉刻的令牌。
他手指摸上那令牌,方想仔细看一眼,便听到了屋门轻轻“吱呀”打开的动静。
隔着屏风,赵璲依稀看到了人影。
赵璲心神一凛,立即将东西塞入怀中,随后侧身站着,身体紧贴在多宝阁旁边。
这多宝阁的深度有半臂宽,赵璲躲在那儿,正巧会挡住他的身体,人从外头看来,一时也不会立即察觉到他。
赵璲屏着气息听着屏风前的动静,进来的那人脚步很轻,似乎和他一样,起先在书案上翻找着什么。
接着,他似乎没找着想要的东西,也走到屏风后,盯着墙上的画瞧。
赵璲躲在那儿只能看到他半边身子,他背对着他。
待他微侧身时,赵璲看见了他脸上的面具。
他竟是之前在假山上的那人!赵璲心生警惕。
下一瞬,那人却转过身,手中的扇子已向他这个方向飞来。
“谁!出来!”那人低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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