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霜从屏风后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来时，微抬头掀起眼帘朝梨香瞟了一眼。
这一眼有着她身为青楼女子勾惑男子的本能，眉眼儿妩媚，也带着风情。
她只一双眼儿露在外面，这与之前还躺在榻上有些病怏怏的模样不同，此时已看不出是方才那个若霜了。
但面前的男子面上却毫无波澜，一点也未被她的美貌所震惊到。只眯着眼看着她，反而望得若霜面纱下的脸烧红了起来。
若霜镇定一番，暗暗舒出口气，走到距梨香三步远时停了下来。她展开双臂，轻盈地转了一圈。
“公子，你瞧着如何？”若霜朝梨香福了福身，问她。
梨香还未答话，边上的南尘却有些红了脸道：“少主，咱们还是另想个法子吧。这衣裳……”
南尘没好意思把“有伤风化”四个字说出来，这身衣裳穿了还不如不穿呢！她瞪着若霜，心内怀疑她不怀好意。
若霜听罢却笑了，她又原地转了个圈，望着南尘道：“公子莫气，这衣裳来自一个西域的美人。当初我有恩与她，她便赠予我这身衣裳，还教了我一支西域艳舞。”
“我家公子是男子，岂能穿这身衣不蔽体的衣裳？”南尘还是不大同意，若是以后被公子知道了，那还了得？
“哎，现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只有跳这支舞时，才需要蒙着面纱的，公子若是不肯，那就作罢吧。”
若霜叹气，眼睛还时不时地瞥着梨香。
梨香倒是没南尘想那么多，确实现下也没有想出比若霜这方法更好的办法。
她站起身手点着下巴绕着若霜走了一圈，若霜被她这肆无忌惮地打量又心生一点羞耻。
梨香打量她其实是在观察若霜的身段。若霜的身型确实与她有些相像，只若霜比她矮了一些。
“我扮作你上台后，如何能出去？”梨香问。
若霜抬起头看她，道：“刘妈妈今儿个替我接了一位客人，那人一掷千金，是从金陵远道而来的富商。”
梨香抬抬眼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富商姓江，我只见过一次。今晚我献完舞后，他会接我去他府上。”
若霜咬了咬唇，继续说：“公子可在半路上找个借口离开。”
梨香听罢，嗤笑了一声。
她伸出两根手指，抬起若霜的下巴，“若霜妹妹可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你不想接客，倒是把事情扔给我了？到时即使被拆穿，也不关你若霜的事，是与不是？”
若霜被猜中心思，心里忐忑了一瞬，她不敢直视梨香的眼睛，垂着眸道：“我与公子，只是互相帮一把罢了。”
梨香又笑一声收回手，睨着她道：“开始吧。”
若霜愣了一会儿才发觉梨香是接受她的办法了，她面露喜意，道：“公子身段极佳，又如此俊美无双，扮起女子来定不会输于我。”
南尘本就对她不满，不愿听她啰嗦，便道：“废话少说。”
若霜也不气，在她二人面前扭着腰肢跳起舞来。
一支舞毕，若霜微喘着气儿道：“公子可看清楚了？这支西域艳舞简单的很。”
她又指指南尘，“到时就让这位公子做伴舞好了。”
见南尘盯着她身上的衣裳看，很是不情愿的样子，若霜朝南尘一笑：“这衣裳全千娇楼仅此一套，公子想穿还穿不到呢。”
南尘被她一噎，侧过头去不看她。
梨香却开口问了，“伴舞者几人？”
若霜答：“四人。”
梨香点点头，人不多不少，也不会使得南尘太过突兀。
南尘在舞技上确实一窍不通，她正愁着如何使南尘也不易被看穿。
所幸若霜说几个伴舞的姑娘并不需要与她一起舞，只需配合着她的独舞敲打腰鼓。
“这支舞，只一个“艳”字罢了，公子只需掌握这个精髓便好，绝不会被他人看穿身份。”若霜又说道。
她抬手扯下面纱，朝着梨香一笑：“公子今日也算帮了我，我也不会害了公子你。这支舞也是我第一回当众在这千娇楼里跳，公子大可放心，绝无破绽。”
正说着话，梨香耳尖，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响起，她朝南尘使了个眼色。
南尘也听到声音了，当即手中的剑又抵上若霜的喉咙，明显还是不太信任她。
随后叩门声响起，叩了三声，一道女声传来：“若霜姐姐，妈妈叫我过来催催你，紫珊姐姐快上台了，下一个就是你了。”
南尘朝若霜抬抬下巴，让她回应。
若霜轻咳一声，道：“知道了，我一会就好。”
屋外头的姑娘听到若霜很是爽快的答应，还有些狐疑，最近她不是每天都要死要活的么？前一会儿还听说妈妈和她发脾气了呢。
她交代完刚想走，就听屋内的若霜又道：“阿莹，今日我带阿灵上台，你叫她到我这来一趟。”
阿莹脚步一顿，语气中有些不满，“若霜姐姐，阿灵那个笨的，如何能上台？万一坏了妈妈的生辰宴……”
她话未说完，就被若霜打断：“怎么？我换一个伴舞还需得你同意？不然今日你来独舞可好？”
阿莹不吱声了，又听若霜道：“今日你不用上台了，让阿灵代替你。”
“什么？”阿莹叫起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还不快去！”
阿莹只得跺跺脚，恨恨地去唤阿灵来了。
屋内。
梨香双手抱胸眯着眼看若霜，“若霜妹妹好似在给我挖坑呢。”
若霜即使看过了她的公子那副好模样，也被此刻面前的男子的风流样所震住，她不敢看梨香的眼睛，低声道：“公子多虑了。”
梨香心猜若霜叫那个阿灵来，也是为了让南尘代替她。她心中对这个若霜姑娘有了一些兴趣，她真是个不笨的，甚至有些聪明。
不一会儿门又叩响了，“若霜姐姐。”
若霜听出是阿灵的声音，便朝南尘点头。
南尘去开了门，屋外的阿灵见到一个男子开门，明显一震，双目瞪得老大。
南尘却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一把把她拉进来，随即关上了门。
阿灵刚想尖叫出声，见到屋里头好好站着的若霜，以及她身旁那个冷艳的男子时，她忍不住脸红，痴痴地望着他，尖叫就卡在喉咙里，还咽了咽口水。
好一副呆样，眼睛眨都不眨。
南尘蹙眉，这是被主子勾到的第几个女子了？
第81章 若霜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