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璲速度比她还快，松开她腰上的手，抓住了她的膝盖。梨香又抬另一只腿踢过去，赵璲见招拆招。
俩人都越打越兴奋，一个都不服谁。一个是不能使内力怕伤着对方还得让着，一个是不敢使内力怕对方发现但用尽全力。所以就是纯粹的使出浑身解数来硬吃硬。
“你这些三脚猫功夫跟谁学的？”赵璲一边拆招一边一些嘲弄的问梨香。
梨香见不得他这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什么三脚猫，只是她功法还没练全呢！到时候有他好看！此刻她嘴上也不服输：“一个老男人和少女打架，还好意思出口讽刺！”手上又给了赵璲一拳。
赵璲舔了舔后槽牙，被气笑了。“我只大你八岁而已，怎么就老了？”
“老牛吃嫩草！”
“……”
“你牙口不好！”
“……”赵璲下手狠了点儿了。
三平和东沁俩人此刻正躲在墙角看戏呢。
“公子和郑姑娘怎么又闹起来了？”三平挠挠头，悄声问东沁。“方才那一遭都让夫人给看见了。”
“呸呸，什么姑娘，现在是郑姨娘了！”东沁啐他，又说：“打是亲骂是爱，说明我们姨娘和公子感情好呢！”
三平指了指打得正欢的俩人，“你说他们感情好？都出血了！”
院里已上了灯，东沁一惊，借着烛光仔细望去。她家公子的下巴上明晃晃一个牙口印，还渗着血丝，右侧脸下颌骨那边也有一条细长的红印。像是指甲挠的。
再看她家姨娘，原本红润的樱桃唇，现在下唇也泛着血丝，好像已经破了一个小口子。头发有些乱了，精神头看上去倒还好。
“……”东沁无言了。但这样的公子也是头一回见啊，她又反驳道：“你何时见过公子和女子打闹了？还不是什么公子喜爱我们姨娘呢！”
三平朝东沁竖了个大拇指，心想，这两个主子的喜爱之情真不一般。
赵璲和梨香闹了一会儿，心中被赵夫人那番言语带来的郁气散了不少。他从小时就能感觉到他的母亲对他没有对二弟那么喜爱，母亲更喜爱二弟，那他就去讨父亲喜爱好了。
或许因为他不管是文还是武都比二弟好，或许因为他建功立业，少年时就很深得李镇的信任，因此父亲对他的喜爱比对二弟的喜爱要多。少时，因为这一点更多的喜爱，他也曾偷偷高兴过。
今日他才知为何母亲总是对他不如对二弟亲昵，母亲对二弟会纵容会溺爱，对他却总是严苛多于关爱，然而父亲却很喜爱他。
是因为这张脸吧，一张与赵柏相似的脸。赵璲觉得，这过去所有的日子加起来，都没有今日这么孤独。
赵璲先松了手，看到面前乌发乱飞像花猫儿似的梨香，突然笑了。他哈哈爽朗笑了几声，破天荒地对梨香说了句：“你很不错。”
见着赵璲往书房离去的背影，梨香愣在原地有点莫名其妙，他莫不是被她打得魔怔了？
两人今日打的这一局，算是平局。梨香还算满意，用了饭后，心情舒爽的回了房。
夜深了，梨香没有点烛，她却能清晰地看清楚屋里所有的物什。她盘腿坐着，双手交叉翘着兰花指口中念着心法。一会儿后，感到自己有气凝聚到丹田后，她一个翻身坐起，拿起墙角一根木棍练起武来。
柔白的月光透过窗纱洒进屋里，地上描着一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影子。只见她动作越来越快，一个刀风扫过去，床帐断了半截。
梨香收起木棍，感觉到自己的武力又增进了些，但这副身子或许太柔弱的原因，内力蓄积的太慢了些。
她摸黑挖出藏在地砖下的银票放在亵衣里，准备明日带到那冷秋苑去藏起来。她耳力越来越佳，今日赵夫人的话她听了个全，不由咂舌这表面一派雍容华贵的家宅妇人，也能有不输官场的那种狠辣手段。
倒是可怜了那个出生就夭折了的女娃儿，以及那生前受尽屈辱又吞金而死的可怜女子。想到这梨香露出一个轻蔑地笑，赵夫人想让她过得和冷秋一样惨？不妨来试试，到时候她可不管她是谁的娘！这个娘看起来还是个偏心眼的！
第二日一早。
赵璲刚出门，周雪鸢跟前的夏莲就去告诉赵夫人了。赵夫人立即带着些婢子奴才乌泱泱向临风院而去了。
梨香练功到深夜，这会儿睡得正香。小丫头东沁也不管规矩了，急急推开了屋门，掀开床帐推了推还在熟睡的梨香。
“姑娘…不，姨娘！快醒醒！”
梨香半睁着眼儿看见是东沁，翻了个身继续睡，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哝：“东沁，别吵我，我再睡会儿。”
东沁急得一头汗，手上又用力推了推她的肩膀，“姨娘，快起来，方才四方回转替公子拿些东西，没想到在半路看见了夫人带着许多人朝临风院来呢！他赶紧跑回来告诉了三平。”
“姨娘，你有没有听到啊，我们这院子现在就两个奴才，夫人怕是来者不善，姨娘！”
听得东沁都快急哭了，梨香有些清醒了，翻身坐起来揉着眼睛道：“你方才说谁要来？”
“夫人啊！她带了好些人来，听四方说手上还带着家伙。”东沁见她醒了，忙给她穿衣洗漱。
正当东沁给梨香收拾好的时候，院门开了。陈嬷嬷一把攘开三平，话也没说让十来个奴婢家丁进了院子。
梨香出来时正好看到端坐在院中间紫檀木椅上的赵夫人。
赵夫人今日打扮得尤为贵气，绛紫外衫，金钗满头，一双眼也带着往日少有的凌厉。
梨香却没有怵她，反而和她视线相交，一脸镇定，不卑不亢。
“你昨日真是好胆！”赵夫人首先出声，“不过，让你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今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赵夫人昨夜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着，白日的事让她重新勾起了对赵柏的恨意，以及对赵璲不如她愿的愤怒，还有那张和冷秋那贱人相似的脸！
今早起来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周雪鸢在旁劝道：“夫人，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呢，她不过是个妾，命不都还在夫人您的手里么。”
赵夫人心下恍如被打通了似的，与其放在眼前膈应，不如让她早消失了好！
“来人！给我把她绑起来，发卖出去！”赵夫人盯着梨香露出一抹微笑，吐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第20章 神仙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