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二人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盗洞中显得格外清晰,因为舍不得浪费电池电量,俩人很是默契的将手中强光手电的亮度调低。
随着二人身体走路时的摆动,微弱的光线在这幽暗深邃的墓道中左右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听了李锦雍的话,林易安很是意外的轻咦了一声,此刻他的脸上满是讶然之色,“李兄,你还知道这些?”
李锦雍轻笑两声,脸上带着几分谦逊的神情,“只是有些耳闻罢了!”
黑暗中,他的目光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不定,好似在回忆自别处听来的只言片语,又好似有些别的目的。
林易安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李兄,在你看来,你觉得是南派强还是北派强?”
李锦雍没有丝毫迟疑,果断回答,“在李某看来,盗墓南派讲技术,北派多是蛮力,综合来讲还是南派更强一些吧,从我个人来讲也是对技术类更喜欢一些。”
林易安闻言,登时笑了起来,笑声虽然不大,在这极为寂静的墓道里就犹如尖锐的哨音划破沉闷的空气传出很远,“李兄你错了,大错特错!
“北派的高手,只凭借一双肉眼就可根据山水走势,日出日落,以及草木长势,然后将墓葬的地点确定在百米范围之内!
“若是道行高的,甚至可以精确到在三十米之内。
“他们凭借着对风水的敏锐感知以及多年的经验积累,往往能够在看似寻常的山水之间精准地找到隐藏在地下很深的古墓,这等本事,又岂能用一句南派讲技术所能压下?”
李锦雍被怼却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么说来,担山太保属于北派一脉了?”
说完,他侧过头看了看林易安,眼中透着几分探究的味道。
林易安摇摇头,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是的,担山太保属于北派,不过盗墓四大派到了如今已经不再分南派北派。
“起码我们自己不分了。
“南派也好,北派也罢,只是外人的划分罢了!
“严格来说,其实在清代中晚期的时候已经不怎么分了,比如摸金校尉在道光年间出过一个很有名气的掘墓高手,名叫:张九指。
“此人不仅可以上观星象,下鉴地脉,更有一身飞天遁地百人敌的本事!
“可以这么说,就没有他盗不了的墓!他是北方人,但是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南方活动,本事学的也是杂的很,你说他是南派还是北派?”
林易安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传说中的人物,眼中满是敬佩之色。
“还有,担山太保在咸丰年间出过一位能力极强的大掌柜,此人用一对精钢洛阳铲,陆陆续续盗过上千座古墓,他是东江人,但一直在北方活动,学的本事也是南派北派都有,你说他是南派还是北派?”
虽然已经脱离担山太保,可一旦讲起这些倒斗行当里的陈年秘闻,林易安的脸上依旧满是激动之色。
不管是表情还是肢体动作,都仿佛是在为自己北派的出身而感到自豪,更是以身为四大派担山太保中的大掌柜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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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四大派可是指的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担山太保以及卸岭力士?只是不知摸金校尉在古代属于南派还是北派?”李锦雍再次问道。
林易安将强光手电放在肩头,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脖颈,“摸金校尉在外人或者小地方盗墓的人眼中,是典型的南派。
“但其实他们出自江湖九门中的相门,有的摸金校尉出自北派,有的则是出自南派。
“但不管是南派还是北派,摸金校尉的本事是很强的,凭借观天星,鉴地脉就可以找准古墓。
“无需观泥痕,辨草色,看封土,更不需要使用比如古代的铁锥,近代的洛阳铲去挖什么五色土。
“风水玄学之术,摸金校尉已是兼收并蓄海纳百川,走到一个地方往往只需看上几眼就能断有墓无墓,这一点,其它三家虽称不上远远不如,实话讲确实比不过人家!”
说到这里,林易安住口不言,许是口渴了,他拿出腰间水壶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小口抿了一下。
这是经验。不是为了解渴,只是为了缓解饥渴。倒斗是个危险的事,谁喝多了就会上厕所,在人家墓里小便,终究是不尊敬。另外,水喝多了,自己的体重过高,会影响自己身体的敏捷性!
将水壶挂回腰间,他继续道:“其实这也不是非常复杂的一件事,所有的古墓不管是古代多么厉害的风水地师选的风水宝地,终究是离不开藏风之地,得水之所这八个字。
“后人只要精通辨天星,鉴地脉,自然能找到这种风水宝地。
“风水宝地,若无阳宅,必有古墓!
“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事,说穿了也就这么回事!
“无非就是通过县志府志或者口口相传的风水之地,然后再去现场看一看,若这处地方没有建房子,那基本就是古人的埋骨之地了。”
“那摸金校尉倒斗时为什么要在东南点一根蜡烛呢?你看那盗墓贼盗墓,额,土夫子们倒斗,都喜欢在墓室里的东南角点上一根牛油蜡烛。”李锦雍又问道。
林易安继续解释,“这主要是因为四象、四方、四灵、四圣之说。
“也就是大家经常提到的四圣兽,也就是东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
“青龙属木,主生机。
“朱雀属火,主吉运。
“白虎属金,主杀伐。
“玄武属水,主守护。
“墓的东南角,属于朱雀位,此方位在玄学上讲乃是生机吉运之地,朱雀浴火重生,是倒斗的同行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
“就是期盼老天帮忙,给自己一个机会,并不是传说中所谓的人点烛,鬼吹灯。
“还有……”
讲到这里,本来语速极快既有兴致的的林易安突然住口不言,他面色阴沉的看了下四周,一边摸向腰间的杏黄色的布袋,一边朝李锦雍问道:“李兄,咱们在这盗洞里走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