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罗无暇悄悄松口气，可惜，很快她就听韩子阳继续说：“只不过我不会教导你们，所以才让你们都给变成这样，我有责任！”
“……”罗无暇不认为自己现在这样子有多不好，但是对于韩子阳这番指责，还有些良心的罗无暇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我哥找您这不是有事儿要说，您就算是不高兴啊，也应该听听啊，他这毕竟是在海外呢！”
“哼，他把我这个老人单独留在国内不闻不问，怎么不晓得应该要精心呵护？现在他有事情要说，我就必须要忍受他的不尊重？就要对他的无礼都予以包涵？”
韩子阳冷笑：“我这次可跟你说清楚啊，对你们包涵和宽容，早都让你们全部挥霍干净了，所有的额度也都全部清零，所以还想让我像以前那样哄着你们？对不起，不可能咯！我也告诫你们最好不要在做这样的美梦！大不了不就是当个空巢老人？无所谓，我现在跟没有生儿育女那些人有多大区别？”
“……”罗无暇虽然对这些话有些反感，可是仔细听下去却不由很是心虚。
好像她跟她哥是有些过分。
“我现在也不需要让你们反省咯，只要你们能够装着客气些就够咯。”
韩子阳的话听起来让人莫名的有些辛酸。
“我等会儿肯定跟哥哥说清楚的，他想来也会注意不要像以前那样态度咯。”
“你们看着办吧！”韩子阳话说清楚咯，“大不了我将你们爸爸留给我的财产全都捐给国家，想来国家也会对我有个说法，怎么着，我以后养老，肯定会有去处。”
听到这儿，罗无暇惊呆咯。
说真的，要是放在以前，韩子阳这般说，说自己想要捐献给国家全部财产，她指定当成笑话听，因为她能够确定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在看到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后，她就不确定这是不是吓唬她跟她哥的咯。
而且看这样子，罗无暇认为这应该不是威胁。
她那帮子同事，很多人的长辈都跟政府签订了以房养老或者以资产养老的协议，所以，她将韩子阳言语里说的捐献，自动译成是跟政府签订养老协议。
“可是哥前不久不是跟您说好要把这些资产折合成美元的？”
“他说我就要做？”韩子阳闻言后，不由冷笑起来，她问罗无暇说，“这是谁给订的规矩？我记得你们成家立业之后，我将你父亲留下来的财产按照份额都交给你们了，从这个意义上说，你和你哥哥跟我应该是完成财产分割咯，所以我手上的资产都是我自己说了算的，你跟你哥哥有可以置喙余地？！”
韩子阳这般说，心里不由庆幸，幸好之前完成这方面的财产分割，要不然，她真就受制于罗无言咯。
“……”罗无暇听到这儿后，眼睛都瞪圆咯。
她听出来咯！
这是让他们刺激到寒心咯？所以，才分割的这般清楚？
“我跟哥不是说要惦记这份资产。”
罗无暇说这话，她自己都有些说不出的心虚。
“你这话说出去，你能信？！”
罗无暇没说话。
因为她说话时，都能感觉到自己言语里的无力。
“你帮我跟他说，要是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他想要的，就让他亲自到我这里来说清楚，在此之前他就不要妄想像以前那样对我提出要求，我不会对你们百依百顺，也不会认你们从我这里汲取好处，你跟他说清楚，让他好自为之！”
本来听到最后，罗无暇……是有些窃喜的，因为她以为韩子阳到底还是要妥协呢，但是听到最后，她就清楚自己那是妄想咯。
“哥哥不容易。”罗无暇试图用她哥让韩子阳心软，可惜，这好像用处不大。
“他在外面要苦很多，尤其是他那个工作，要想更上层楼，只能拿到所在国国籍。”既然做不到让韩子阳心软，罗无暇只能帮她哥哥卖惨咯，“可是，现在那国国籍政策变化很大，要是想立刻拿到国籍，想不付出极大代价，完全不现实啊！所以，咱应该帮助他！”
“听你这话好像还挺可怜他呢！既然你这般理解他，那你就帮他吧！”
“……”罗无暇自己还需要帮忙，怎可能有余力给罗无言使劲儿呢！
更何况，别看她现在跟她哥哥站在一起，但是，从她哥对长辈态度，她就清楚，自己这个妹妹也不见得被她哥哥放在眼里，真到关键时候，她哥为保他自己啊，真能做出把她卖掉的选择！
罗无暇在某种程度上，跟罗无言一样，对自己的哥哥妹妹有所防范。
只不过这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咯。当然，她跟她哥哥也想不到，他们想来可靠之极的母亲，竟然翻脸不认他们咯！这让她跟她哥都有些懵。
“这就是刀子割你这儿咯，你就晓得应该说不咯！呵呵，之前你那侃侃而谈的架势呢？”
“我很想帮他，可是啊，这不是心有余，但是力不足啊？”罗无暇讪讪笑，“要不然，我跟哥哥也不能就盯着您手上的资产不放？”
“你以为我不清楚啊，你这次是想利用机会去找你哥哥，然后在海外发展咯！根本就没想回来呢！”韩子阳以前还不会这般想，或者说，这般想之后她就很快将这想法抹掉，然后自欺欺人说这不是她儿女真实想法儿。
“……”让韩子阳说中想法儿的罗无暇，不知怎地竟然有些无地自容，不过，她还是强撑着想要解释，“但是，我跟我哥也没有说打算不管您。”
“对，你跟你哥还真不是完全对我不管不顾，你跟他都安排好让我去公立养老院呢！这样子下来，你跟他就可以彻底将我放下，不用惦记我咯！”
韩子阳觉得自己以前的付出都是笑话。
罗无暇听到这，可算摇摇头说：“还真不是这样！”
可能这是她从来到这儿之后最能挺直身板儿说话的时候咯。
“我和哥商量好，等到我顺利出国之后，就将您给接走，所以，真不是像您所说那样对你你不理不睬呢！”
“所以就算真是这般，我就应该对你跟他感恩戴德？！”
罗无暇：“……”
好吧，她现在清晰的意识到，这老太太好像说不通呢！
该不会从一个极端，开始向另一个极端……递进吧？！
“你这么看着我……该不会是想咋对付我吧？”韩子阳让罗无暇看的有些不舒服，不仅问，“跟你说，都说到这儿咯，我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给你们提供你们所需要的所有条件！”
她说的很坚决，但是，也不是说就不可以谈：“只要你和你哥可以提出等价条件，我说不定可以好好想想。”
听到还能有戏，罗无暇从心底里放松咯：“您想让哥跟我怎般做呢？”
“你跟我说，你跟你哥到底想要做什么？需要用那么大笔美元周转？还有，你之前让我打听你堂姨的事情，又是为了啥呢？”
“我哥不是参与到科技研究项目里咯？那就是需要大笔美元支撑的，所以需要您帮忙啊！要不然，他肯定不会研究您手上的资产。至于说问堂姨那边儿的情况……这不是我那未来嫂子有个侄女儿？刚好跟堂姨那边儿的儿子差不多大，要是能够提前知己知彼，说不定可以给小孩子牵好姻缘线呢！”
“你不要想咯！你哥他……都想好要移民，那他未婚妻那边儿的家人能不跟过去？到时候，他那个内侄女儿还不晓得混成啥样呢，怎么可能嫁给需要调查她身份的人家呢！要我说，那就是妄想呢！”
韩子阳说是这般说，但是，还是默默地研究好湛湛跟韩品的条件。
要是不看他俩较之罗无暇说的那孩子的岁数要大很多，她都要认为很般配呢！
当然，这所谓的般配，也就是大略条件方面般配，至于其他的呢，时间太短咯，根本看不过来。
“那好吧，我跟我哥说说，要是电话接通，您能不能不要像之前那般不搭理？”罗无暇觉得，自己的任务，就是让她妈对待罗无言时，略微客气一些！
第2164章 假呢
寒风呼啸着，呼啸着，在韩子阳耳畔使劲儿高喝着，即使羽绒服外面用围巾紧紧地包着，还是有狡猾的风雪找到空子钻了进去。
虽然不至于让韩子阳倒吸冷气，但是，还是会时不时微微打起寒战。
这时候的街，虽然仍然有人偶尔经过，但是枯叶寒风，让这里显得很有些萧瑟，即使寒风记得扬起声调，可是这高调的风声，让本就冻人的天气显得更加寒冷。韩子阳手揣在口袋里，步子迈的很大，大概是疾步匆匆很是费力气，她围在唇畔的围巾有些结冰咯。
这次出来，她根本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伯父母这里，伯父母一大早就跟老朋友约好见面，所以在二哥不在家、二嫂还没回来这般情况下，她出来都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呼。
实际上对于京城地图，她从来不陌生，要不是后来嫁给他，她根本不会离开京城呢。
现在想想，说不定当初的选择，不是最优的啊。
韩子阳不想承认自己后悔咯。
但是，她清醒的大脑却无时无刻不跟她说，她不应该急着跟他在一起的。
她现在回想，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怎般想呢，好好儿一把牌，竟然让自己打的糊糊涂涂。
儿子闺女全都没有教育好——所以，现在想要弥补，都不容易的很。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怎么可能再次来到这个……曾让她一度无语的地方。
而这时，韩子阳还没有发现，外面的风雪竟开始越来越大，原本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的雪，从小小的一粒粒开始向雪花儿过渡。
还别说，这小小的雪花，若是整合起来拍在脸上，还真凉！
不过韩子阳没有将手从口袋里面抽出来将雪花抹去，要不是她的脚步迈的更大，还真以为她对这些没有特别清楚的感受呢！
“呼——可算是快到咯！”韩子阳仰起头，舒气说。
远远地看着前方那高层，她，好像感觉有些复杂呢。
“不清楚那人还是不是在那里。”韩子阳心里啊，之前就做好可能扑空的准备。
虽然没有可以跟彼此联系的方式，虽然已经数十载没有见面，虽然对彼此底细毫不知情，但是韩子阳却对对方很信任。
也因为怀揣着这份毫无缘由的信任，韩子阳来到了这处红瓦平层前。
“想进来就进来，虽然说……你真是稀客呢，但是也不算外人啊！就看在当初从你这儿哄走的小钞钞的面子上，也不能不招待。”
韩子阳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按响铃，她就听到里面，或者说是不远处这红墙上面安装的小喇叭里传出了懒洋洋的人声。
“……”韩子阳这次可以确定，里面那个人在这儿没走。
还是那个配方，还是那个调调！韩子阳眼眶忽而有些发热，要不是能控制，她想，自己可能就要泪流满面咯。
“好久不见啊！”韩子阳听到旧友说话声，忽而，所有的拘束还有隔膜全都凭空不见咯，好像之前横亘彼此之间的时间和沧桑都被那人拨楞到一边儿似的。
所以，原本还不太能够放开的韩子阳，忽然就放开了，好像将所有那些束缚全部挣脱，她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很多。
所以就连开门动作都显得有些随意。
她这哪怕还没有看到老友，就能够用特别轻松随意的语调，跟对方打招呼咯。
说是老友，其实韩子阳也不清楚这位老友真实的名姓。
只因为曾经有跟对方聊的尽兴的时候，所以，对方才告诉了她更合适的称呼。
“哈伯。”
“我都说咯，我叫哈啰！”听到韩子阳特意喊错的名字，哈啰腿部使力，就让自己的转椅面向韩子阳，“好久不见啊，小阳阳。”
“你还带着面具？”韩子阳在对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这位置不算很近，因为跟哈啰一桌之隔的那里，还有个同样的椅子可坐。
她这般选择，不是为了跟哈啰扯开距离，要是真想疏远，她现在都不应该坐在这里。
这不过就是哈啰鲜少对外人说的习惯，嗯，他不习惯在没有经他允许的时候，客人自作主张做到他面前。
用他的话说，那就是，他这没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很不高兴别人不请自来。
嗯，对，就是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