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啦!”席泠注意到时间不算太早了,就想告辞回屋,只是忽然脑子里划过她之前想说的事儿来,只能厚着脸跟韩子禾多说两句。
“嗯?什么事儿?”韩子禾晚饭前睡了好一阵儿,所以这会儿很有精神儿,并不觉得劳累。
“我……想问问你,你这种施针手法,是普遍手法吗?”
“嗯?你怎么这么问?”韩子禾看着面前双眼都写满了“我很好奇”这几个字的席泠。
“我就是好奇,问问么!”席泠挠挠耳后,干笑,“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你当我没问!”
“这也没什么保密不保密的!要说这技术是秘传,也不准确,反正我是从我老师手上学来的,至于旁人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是和席泠说话,所以韩子禾将“师父”称为了“老师”,这样听起来比较不具备吸引力。
“哦,这样啊!”席泠点点头。
韩子禾看她一眼,不经意的问她:“瞧你,这幅若有所思的样子,难不成,你还见过其他人也用过这法子?”
“还别说!我真见过呢!”韩子禾这句话,让席泠就跟被触发了机关一样,说话的.欲.望.大增啊!
“你记得今儿白天时,我跟你说过,你是我见过第二个动作这么快的人么?”席泠热切的看向韩子禾,希望她没有忘记那句话。
韩子禾让她这般目光一瞧,不由自主地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句话来着。”
席泠弯眉一笑:“我这可不是乱说呢!要知道,我那上上上个任务的时候,就碰上过那么一位呢!”
“哦?”
韩子禾恰到好处的疑问,让席泠有了说下去的兴趣:“当时我在横穿欧美大陆的飞机上,恰好当时有乘客出现症状,当时一位坐在我斜对角的少年,跟你一样,手臂一挥,就见一排银针扎在了那名乘客身上,根本没有多长时间,那名乘客的症状就已经渐渐消缓,等到我们下机时,他已经恢复正常了!”
说到这里,她啧啧回味道:“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可是一看你露出这一手儿,我就知道当时没有看错了!”
“看来,这遍地是能人啊!”韩子禾眼眸深处的光亮闪了闪。
席泠跟着点点头,很快她就好像想到什么一样,好奇的问道:“诶?子禾啊,你说,那位眉眼长得都特别好看的人,会不会也是你老师的学生啊!要不……就是你师弟,或者……学弟什么的?”
好么,友情啊,敢情就是在这种相互八卦中渐渐加深的!
这不,之前还是“韩小姐”呢,这说着说着话,席泠竟然就主动称韩子禾为“子禾”啦!
韩子禾对此,也表示,挺好的。
“那我哪里知道?”韩子禾摇摇头,“我已经好久不和老师联系了,他收没收……学生,我哪里清楚?唔……不过,你要是有他影像的话,给我看看,说不定见过呢!”
说到最后,韩子禾的声音已经明显可以听出打趣玩笑的意味了。
可是席泠却当真,她毫不犹豫地将韩子禾手边儿的本子拿到跟前儿,将笔帽一拔,“唰唰唰”几笔,就将一个相貌清俊明朗的少年人的轮廓描绘了出来。
“你这手本事也不差啊!”韩子禾对席泠这种绘画技术表示赞叹,毕竟,她用了比专业人士更快的速度描绘出了比素描画还要立体逼真的图画来。
“喏,就是这个人了!你认识不?”席泠放下笔,用手指迅速地在图画上面的几处摩挲而过,登时,让那张帅气阳光的脸跃然纸上,立体逼真。
韩子禾接过图画,放眼看过去:“嗯,我瞧瞧。”
席泠画的这张画是那清俊男孩儿的侧颜,她看韩子禾看图画看的很认真,便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我当时因为全心全意都放在要接的任务上,所以对这男孩子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看重他,所以,直到下飞机,我才多看了一眼他后脑勺。”
“这……是什么时候事儿呢?”韩子禾无法忽视看到这张侧面像的一瞬,她那颗心猛地一跳的反应。
因为表现得很自然,所以席泠并没有发现韩子禾平和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心正在疯狂的跳动着。
“要说……这事儿得有十多年了吧!”席泠想了想,随口说道。
要知道,她每次完成任务,都是需要长时间来打入其中的,所以,从上上上个任务的时间点来看,距现在应该已经很长时间了,至少那时和她同岁的韩子禾也就不到二十岁呢!
韩子禾的指尖儿在席泠这话说完的瞬间,微不可见的颤抖了几下。
轻轻地握住不受控制第颤抖着的指尖儿,韩子禾冲席泠摇摇头:“这幅画像可真是让你给画活了,人也英俊帅气,一瞧就是翩翩好儿郎!”
“你也别只顾着赞叹啊!赶紧说说啊!你见没见过他?”席泠有种感觉,韩子禾之前的那手儿技术,和那名少年人手法应该是同出一宗!
“这小孩儿很帅气!”韩子禾肯定了一下那男孩儿的颜值,当然,重点还在后面,“只可惜,哪怕只是这张侧脸像,我都可以肯定,之前没有见过他!不认识!”
韩子禾摇摇头:“这小孩儿我不认识啊!不过,真的很想见见这小孩儿!也很想见识下他那手本事呢!”
席泠听韩子禾话里的叹息,不由得相信她可能是真没有见过:“也许是我分辨不出来你们这种技术的区别吧!在我们这群外行人眼里,你们行针的方式看上去很相像。”
这么说着,席泠自己也越发相信了:“而且,我当时距离他们不算近,也可能看差了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席泠又想起韩子禾刚才说的话,不由得捂嘴笑起来,道“子禾啊,我说你还是不要一口一个“小孩子”的叫啊!
虽然你手上这幅画像里的主人公是一位少年人,但是,这可是我多年以后按照记忆画出来的!
要真是算起来,他应该不比你小几岁吧!
说不定,人家只是看上去比较面嫩呢!
要真是那样啊,人家很可能还比你大呢!”
听到席泠这句充满玩笑和打趣的话,韩子禾却感到有点儿慌。
尽管她不认识这画像上的人,这一点韩子禾当真没有和席泠说谎,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韩子禾看着画像上的人,总有一种眼熟的感觉,好像她上辈子在哪里见到过,却让她给忘记一般。
这种感觉,让她有种难以言说的郁闷。
那种不上不下的憋闷感,让韩子禾有点儿不知所措,心底,也开始冒出说不出的不憋屈和烦躁。
当然,她这种心态和情绪,很好的隐藏在笑容之下,不让席泠发现。
而席泠估计也说够了,看看时间她终于站起身:“这点儿已经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明儿,就不和你说再见了,反正我早晚还得过来找你拿丸药,咱俩就不用依依惜别了吧!”
“嗯!那,我就提前跟你说一声‘再会’吧!”韩子禾也站起身,和席泠握了握手,笑道。
“好!再会!”席泠爽朗一笑,她将目光调向韩子禾的腹部,“我想,咱们下次再见面的话,应该是你肚子里这小宝宝出生之后了!到时候,我会给小家伙儿带礼物的哦!”
她冲韩子禾眨眨单眼,脸上露出一种轻松愉悦的表情。
“那好啊!”韩子禾也不和她客气,“只是,我可能需要厚颜提醒你一句,礼物要双份的哦!”
“啊?双份?”席泠的不解在看到韩子禾拍拍腹部时,顿时清楚了。
想清楚的席泠,登时睁圆了一双大眼睛,惊叹道:“敢情,你这是双胎啊!恭喜恭喜!可真难得啊!你这可是好福气啊!”
“多谢啦!”韩子禾笑吟吟地接受了席泠的祝福。
席泠见状,一边儿替韩子禾感到高兴,一边儿也情不自禁的羡慕得黯然伤魂。
……
回到卧室,湛湛和韩品俩小家伙儿已经睡熟了。
这俩小家伙儿美名其曰“害怕说梦话让人听到”,竟然一齐赖在她这里,不走了。
当然,俩小家伙儿也很体贴她,没有要求和她一起睡,而是俩人一起合作,临时搬来了一张沙发床。
此时,俩孩子已然睡熟了。
韩子禾坐到俩孩子身旁,一边儿看着两张红扑扑儿的小脸儿,醉到心都化了;一边儿轻轻地摸摸他们的额头,眼中的温柔几近凝实,快要流露出来。
“可算是睡着了!”韩子禾摸摸俩孩子小手儿,缓缓地站起来,舒展着肩膀,看向屏幕那端。
屏幕那端的楚铮,之前还说要等她回来呢,结果,她已经回来了,而他却倚着墙体,也睡熟了。
“笨家伙!”韩子禾走到屏幕前,犹豫半晌,到底没有舍得将屏幕关掉。
她看向楚铮的眼神儿充满了深情。
双指放在嘴边轻轻一吻,再将它们放到屏幕中的楚铮的额头上,轻道一声“晚安”,韩子禾这才回到床上躺好。
就这样,屏幕内外,卧室两端,一家六口人都缓缓地沉浸到了睡梦之中。
第1051章 (两章合一章啦)
韩子禾可以肯定她正在做梦。
只是,她却可以坐到同时以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角度来经历和旁观这场梦。
韩子禾感到有点儿疑惑,这种感觉不仅仅很熟悉,甚至有点儿似曾相识的味道。
有一瞬间,她甚至认为,这一段梦是被她所遗忘的片段。
记得她上辈子的便宜师父曾经问过她,她脑袋是不是受过伤。
韩子禾当时还因为她师父的眼力而惊叹呢!
的确,她正式成为特战队成员前,在做为最后一次考验的任务里,她当真是有出过差错的。
那时,连代号都没有的她,因为缺乏和敌人周旋脱身的经验,在顺利逃脱的那一刻,不慎头部受伤,且莫名失踪了数日。
而她失踪的那段日子,她并不记得了。
根据后来的检查结果看,她的记忆的确出现过断档——那是介于她失忆前和恢复记忆后这段时间里,出现过的一片空白。
至于……那片空白时间段里,她经历过什么、又曾经做过什么,韩子禾却一无所知。
因为,当她的记忆恢复时,她正茫然的紧握着任务的关键线索,从睡梦中醒来。
而恢复记忆的她,根本不记得手中的任务线索是从何而来的。
因为怕被人做局,她曾很细致的和.组.织.做.了.汇报……只可惜,组.织.方面也没有追查到什么。
索性,那线索是真的,这让她松口气之余,也不再纠结那段记忆中的空白了。
可是,似乎,今天的这段梦,好像想把那段她从不主动想起的空白填满一样。
……
这里真热,热得让韩子禾恨不得那个草帽狠狠地扇风——要是不被反绑住就好了。
对面儿坐着的,和她一样状态的漂亮男生,正嘟着他那双好像涂了唇蜜的双唇,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他的嘴唇为啥不干裂?明明彼此都渴好半天了,为啥他的嘴巴看上去水分十足呢?←韩子禾也纳闷儿为啥都这种情况了,她竟然有心思琢磨这些。
巴巴干巴巴的嘴,韩子禾干脆将视线调到一旁,不再看这个漂亮到有点儿过分的男生了。
行走在沙漠上,车子不停的颠簸,这些也就算了,毕竟能坐在骆驼拉的车上,也算不枉此行了。
只是,骆驼上坐着的那俩口沫横飞的骂骂咧咧的人,实在惹人厌。
这不,男孩儿正对着的那个男人,又开始呲着他那口金牙,胡咧咧了。
“呸呸呸!这黄沙席卷的地方,老子真是呆够了!”男人低声吼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里!”
“冷静!冷静!”韩子禾正对着的那个汉子,抬眼搭了男孩儿和韩子禾一眼,看看开始烦躁的男人,轻悠悠道,“我要是你,这会儿就盼着这大漠漫无边际才好,不然,走出这片黄沙的那刻,就是咱俩被围困的时候了。”
“哈哈!我可不怕!手上有这俩人,我不信对方不投鼠忌器!”男人张着大嘴,哈哈一笑,也就是一瞬间,他又赶紧闭上嘴,开始“呸呸呸”起来,“他NND!老子又被灌了一嘴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