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那里的氛围。
池柳正在画画,一瞬间就听出来王雪曼声音里的不对。
两个人曾经作对了很多年,后来成了好朋友,可以说是最为了解对方的人。
池柳没有犹豫,说:“要去,你去吗?”
“去。”
王雪曼挂了电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垂着眸子斜睨了那女孩一眼,说:“你去找陈盛誉吧,他怎么安慰你都可以。”
说完,她就上了楼,把自己的包包什么的都拿了出来,找了几个大大的行李箱,也不管好不好看,反正把值钱的都拿走了。
也许最坏的情况下,这就是她以后全部的家当了。
想想也不觉得那么可悲了。
这趟飞往瑞典的飞机,池柳提前没有和魏绪说,等魏绪知道的时候,池柳已经在万米高空上,静静和王雪曼吃着提拉米苏。
魏绪轻叹了口气,一边给司吕打电话,让他把最近的工作集中在一块,他要抽时间去找池柳。
司吕早就知道,魏绪根本不会离开池柳超过几天的功夫,其实不止是司吕,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一情况。
飞机一落地,飞机上的两个人手机同时响了起来,魏绪和陈盛誉都打了过来。
池柳看了看王雪曼,接了起来,和魏绪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王雪曼呆呆看着手机很久,直到手机自己没了声音,接着又是一轮轰炸。
自始至终,她都很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佳的事情,让他们几个人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做起来事情,都多了几分杀伐果断。
王雪曼直接把手机卡拿了下来,扔到白雪皑皑的一片。
瑞典正在极夜中,哪怕现在已经上午十点,还是一片黑漆漆,冰雪之城就在前面,那座古堡也是。
两个人拉着手往前走,王雪曼还有心情调侃:“你说天圆知道了,会不会杀过来。”
“会的吧。”
天圆一定会过来的吧。
魏绪也会。
没由来的,池柳很笃定这一点。
在瑞典的日子过的很平静乏味,陈盛誉虽然没有和王雪曼联系上,但他似乎是知道王雪曼是什么意思了,两天过去了,也没有找上来。
王雪曼很淡定,白天有时候出去玩,有时候窝在壁炉前,听暴风雪和噼里啪啦的柴火声。
很温暖,很寂静,心也很空。
魏绪是在第三天上午过来的,池柳开开门看见是他,两个人很亲密的抱了一下,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你再不来,我都习惯一个人睡了。”
魏绪笑的宠溺:“所以我赶紧过来了。”
他们之间像是再也插不进第二个人,王雪曼咳嗽了一声,啧啧之后说:“你们也太腻歪了,顾及一下我。”
这天下午,天圆带着她的小男友也过来,他推了不少行程,不惜得罪经纪人,就为了陪天圆。
陈盛誉还是找到了瑞典,他在屋外敲门的时候,王雪曼就呆呆的在烤火,阻止别人去开门。
“敲一会儿就会回去的。”
她非常笃定。
陈盛誉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良好的家教下有掩盖着他的野心,让别人很难发现。
短短几个月时间的相处,王雪曼却很清楚。
陈盛誉不会在这里呆很久,他的骄傲和尊严不允许,家族也不会。
王家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来过电话,连她妈妈都没有打过去问问,她不知道是陈盛誉没有说,还是觉得陈盛誉能搞定这件事情。
无论哪一个,都显得她不是那么重要。
王雪曼这次却想错了,陈盛誉在外面呆了快一个小时,一直坚持不懈的敲门,和平日的矜贵一丝也不符合。
魏绪拉着池柳上了楼,把一楼的大厅让给他们。
魏绪的意思很明显,不能让人在外面冻坏了。
王雪曼等他们上了楼,耷拉着脑袋去开了门。
陈盛誉果然冻的很厉害,鼻青脸肿的,见王雪曼第一句话就是:“你长能耐了。”
王雪曼突然很不想和他交谈。
这人永远拽的和个二八乌龟似的,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一样。
她想起网上的话,不就是比别人多了二两肉吧,那二两肉还管不住。
陈盛誉正等着王雪曼反唇相讥活着其他什么的,就见王雪曼的视线往下看了几眼,眼里露出鄙夷。
陈盛誉:??
他深吸一口气,好好的和王雪曼说:“你跟我回去吧,那件事情有误会。”
误会?
王雪曼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有什么误会?
那女孩不是他包养的?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见王雪曼懒懒靠在沙发上,陈盛誉找了靠近火的地方也坐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冲动。”
王雪曼看了一眼自己保养的很好的指尖,心想他不知道的地方还多着呢。
陈盛誉往她这边坐过来一些,王雪曼立刻扔了一个抱枕过去,嘴里义正言辞地说:“好好说话,不要过来。”
陈盛誉脸一黑。
他想起相亲那天,这人就往他身上泼了一盆汤。
他好好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说:“那个姑娘是我哥包养的,你知道我嫂子家里很厉害,对外包括那个女孩,他都说的是我的名字。”
王雪曼皱了一下眉,并不怎么信。
哪怕这件事情他说出花来,她也不信。
陈盛誉见已经把陈家的丑事说了出来,王雪曼还是一副冰冷冷的表情,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他其实一直在忍耐。
“我说,你如果不信的话,咱们就让那个孩子生下来,验验DNA 。”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
王雪曼终于开了口,“咱们两个是真的不适合,我和你结婚这几个月,怎么说呢,一直装的挺累的,咱们两家之间的公司也应该合作,实在没有必要在继续伪装下去了,那个女孩不管是真是假,其实关系不大。”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盛誉给打断,他黑着脸问:“你出轨了?”
王雪曼:??
轮到她一脸诧异,想着如果这个锅背下来,能让陈盛誉放手,那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于是她就很深明大义的点了点头。
楼上的池柳和天圆闭了一下眼,可以想象待会儿的血雨腥风。
陈盛誉扯了扯唇角,讥笑般看了一眼王雪曼,说:“我能冒昧的问一下,那个奸夫是谁吗?”
“哦。”王雪曼表白淡定,内心慌得一批,从嘴里吐出来两个字:“肖王。”
天圆:草。
一种很让人抓狂的植物。
王雪曼觉得得把那个对象控制在这座房子里,魏绪实在很危险,她不敢去招惹,就挑了天圆的这个小对象。
怎么说呢,效果实在是好。
陈盛誉站起来来身,盯着王雪曼看了一会儿,说:“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继续幽会了,不过我想说,注意别得病了。”
说完就潇洒的关上门,离开了。
王雪曼松了一口气,在吃饭的时候疯狂的吐槽,为陈盛誉的最后一句话,不要得病而闷闷不乐。
这是咒谁呢?
谁会得病呢?
天圆两口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傻货的话,两个人极其默契的在当天收拾好了行李,坐着飞机飞走了。
王雪曼后知后觉地问池柳:“我是说错了吗?”
“你说呢?你真的要离婚?”
王雪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她和陈盛誉结婚的那一刻,就有预感的。
在瑞典的旅行提前结束了。
池柳回到燕平的时候,春天已经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开始柳树就发了芽,每年的春天都是这么突然。
她的设计公司已经装修好,和叶佳那时候描绘的差不多,更多的像是一个书吧,慢悠悠的情调和氤氲的茶香,算是难得一处安静的地方。
开业那天,来了很多圈里人,这种好时候,一般都是送礼拉人情的好时节,看在魏家和池家的面子上,各路认识不认识的,都过来了。
池柳和魏绪站在一旁,魏绪对谁都是淡淡的,那些想靠上来的人掂量再三,都知道池柳的地位。
池柳穿着高定裙,在红毯上,两个人手挽着手,看见了站在人群中最后面的池杉。
池柳之前就想,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她。
没想到,才过了一年的功夫,就再次重逢了。
不是所有的重逢都让人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