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整夜,刚刚才停了下来。一大早,池柳就被人挖了起来,鲁斯带着人给她整理妆容。
池柳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的天,打了个哈欠。
结婚,要起这么早的吗??
她昨天晚上可是真心实意地失眠了!
虽然说以后就是走肾,但是肾是好走的吗??
池柳又打了个哈欠,鲁斯忍不住了,给她脸上贴上面膜,一边抱怨:“你怎么回事?美容觉呢?不保养你的皮肤,你的头发了?今天可是你的婚礼,你的亲亲honey青梅竹马的老公,正在外面等你呢。”
池柳被那个亲亲honey和青梅竹马两个字,弄得突然间就不困了。
两个小时后,北欧的天还是没有亮起来,只有朦朦胧胧的光从云层的阴影下露出来,四下一片漆黑。
池柳当初随后一说,从来不知道北欧这边冬天是有极夜的,天亮的很晚。
幸好魏绪早就过来考察过,一路上都挂着星星样式的小灯,从这头开始蔓延,像坠入星河,璀璨夺目。
“好浪漫。”
王雪曼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大概这场在浓浓夜色中举办的婚礼,将成为很多人的记忆点。
池柳的视线被不远处站在马车旁边的魏绪吸引过去,他单手插着兜,目光深深盯着她这边看。
孰的,他像是意识到这不是梦境,大步走了过来,站在池柳身边。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领结打的整整齐齐,睫毛安静的垂下来,垂下来眼睑。
他说:“柳柳,我来接你了。”
男人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池柳的手给握住,随即将她整个人抱上了马车。
星星灯下光影闪烁,雪花像是被照亮了一番,亮晶晶的反着光,悠悠然看着马车远去,发出遥远古老的调子。
池柳紧张地深吸了几口气,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起来。
浪漫是非常浪漫,冷也不冷,只是她觉得很不自在。
这婚礼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中二病发作的人想出来的布置。
魏绪的审美这样,真的能看懂芭蕾舞剧吗?
她只是提了一下浪漫的北欧婚礼,最好飘着雪花,白马王子从天而降。
没有要马车这么古老的东西,颠的她真的很不舒服!
魏绪拉着她的手不放,像是故意一样问:“昨天睡的好吗?”
“特别好。”
池柳仰着下巴,眼睛不敢和魏绪对视。
魏绪低笑两声:“那就好。”
“今天你可能要受累。”
??
池柳横过眼睛,发现魏绪竟然说的一本正经。
“怎么了?”
“没什么。”
池柳尴尬的移开,发现是她想歪了。
她只顾着紧张的揪手指,恰好忽略了魏绪眼眸中那一抹笑,直达眼底。
红毯的一头,池林文先一步到达,正等在那里。
只要走过这条红毯,池柳和魏绪两个名字,从此之后都是紧紧连在一起。
池林文很感概的笑了笑,和冯珍香一左一右,把池柳的手递给魏绪。
万众瞩目,台下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挂着笑。
池柳的手略微凉,被魏绪宽大的手一拉,才稍微放松下来。
随即,魏绪将手放到他的放到唇边,俯身轻轻一吻。
白马王子有没有来她不知道,但这一刻,池柳好像看见了曾经伤心挣扎了几年的自己,终于露出来笑容。
池柳抬眼,和男人那双丹凤眼对视上,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池柳把视线下移,这才发现他左边贴近心脏的位置,有两个手工暗纹绣出来的字样。
L·X
和她婚纱腰线位置的那个字母一模一样。
神父似乎也很感动,用英文噼里啪啦念了很多祝福词,之后就是交换戒指。
魏绪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池柳之前担心的复古老旧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魏绪很懂的池柳的喜好,是一枚英国女王曾经拍卖过的戒指。
台下前排座位上的人自然有人看出来那枚戒指的来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倒吸声。
就这一枚,就不知道价值几何。
魏滕笑意不达眼底,特地多看一眼张晶的方向,见张晶脊背绷得直直的,两个手也在身侧捏成了拳头。
圈里人谁不知道,张晶虽然成了魏太太,但是并没有婚礼,也没有什么有来历的婚戒。
池柳今天的这排场,彻底让她难堪起来。
台上两个人却未置可闻,魏绪趁着人不注意,特地凑近了池柳,小声问:“喜欢吗?”
能说不喜欢吗?
这么大的戒指,隔谁谁都会喜欢的。
为什么要和漂亮的珠宝过不去。
“喜欢。”
池柳抬了一下眼皮,竟然发现魏绪的丹凤眼竟然亮晶晶的。
她怔了一下。
认识魏绪的前几年,他眸子里带着的大多数都是狠意和痞气,一般人没人敢招惹。
随着时间,他越来越会掩盖住自己,明面人看他,都是一副清冷矜贵的贵公子模样,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手段有多狠。
对自家兄弟都是这样,更何况外人。
但是这样,她几乎没有见过。
原来魏绪高兴时候,是这个样子。
她想,原来魏绪今天也是高兴的。
神父读完庄严的宣誓词,发现男女主正互相盯着彼此,眼里融不进其他人,只好咳嗽一声。
天方带头起哄起来:“亲一个。”
“亲一个!”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来,魏绪用那温热的指尖干脆捧住池柳的脸颊,将她固定在身侧,然后低头俯身,看着池柳满脸的通红。
似是感叹,又似是无意间呢喃:“魏太太,你怎么这么害羞。”
池柳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魏绪的吻就落下了。
和之前两次不一样,这次魏绪的吻很温柔,一点点的亲在她的唇上,像是在品尝什么甘甜一样。
“第三次了。”
池柳在心里默默的想,这是第三次接吻了。
魏绪吻完,和她额头相碰,像是知道她在心里想什么似的:“魏太太,不要数第几次了。”
“以后我们有无数次。”
池柳脑袋像浆糊一样,魏绪在婚礼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顾不上。此时她瘫在座椅上,揉着发酸的脚腕,等着化妆师过来再换一套妆容。
谁也没有人告诉她,结婚是个体力活啊。
等到敬酒完成,池柳就麻溜的拉着天圆溜了。
天圆不想过去,看了几眼在魏绪,促狭笑了笑。
“还找我·干什么?赶紧洞房去吧。”
池柳瞪了天圆一眼,在魏绪面前也不好太说什么。
“我送你回去。”
池柳嗯了一声,两个人慢慢往古堡走,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零星的雪花又慢慢飘了下来,魏绪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池柳披上,腾空把她抱起。
“地上凉。”
踩在雪上的感觉是没有那么好,池柳欣然让他抱着。
远处的古堡影影绰绰,说是一栋,是因为魏绪把整个场地都拍了下来,据说豪到那个瑞典人都磕巴了半天。
其他人陆陆续续坐车回来,一见魏绪把抱着池柳,打趣的眼神和声音就络绎不绝。
她干脆进了婚房。
冯珍香和赵惠仪饶有兴趣的携手去逛古堡,天圆和王雪曼在没有婚礼进行完之前就看过了,此时正打量着那枚女王的戒指。
“就一个字,真是有钱。”
天圆吐出来这里的特产,“用我二哥的话来说,买这玩意做啥?你们两个还会再来结婚?”
王雪曼身子坐的很直,很明显看出来又酸了起来。
等天圆一说完,她立刻接话:“你这就不懂了,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池柳:……
作为一名恨嫁女,王雪曼真是时时刻刻要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