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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8b-ep4:三色(12)

彼得·伯顿早上出来巡逻的时候,他还在思考着昨天晚上和麦克尼尔争论的问题。继续向西进军、把联邦军部署在亚马逊一带的残余兵力斩尽杀绝,当然更符合伯顿和帕克的心思,但麦克尼尔对这一计划缺乏足够的兴趣。由于把方案转化为行动的权力掌握在麦克尼尔的手中——准确地说,是利用麦克尼尔的诸多建议对卡尔多苏上校等指挥官的影响力——当事人的负面态度无疑让他们的想法全都成了泡影。

心情没有影响他的行动能力,伯顿像往常那样精神抖擞地带领几名士兵前往第四骑兵团驻防区域外围巡逻、避免敌人的游击队或渗透人员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他们的防区。继续向西进攻也好,就此停止进攻并专注于巩固阵地也罢,一旦最终决定已经做出,军人就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命令而不是胡思乱想、妄图另找机会实现自己的主张。况且,麦克尼尔所说的理由也合情合理:目前的共和军没有能力深入亚马逊。

“长官,前面的栅栏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一名士兵从前方返回,把自己所见到的异常情况告知了伯顿,“不排除有人已经潜入防区的可能性。”

伯顿暗道一声晦气,他更愿意和那些在大部队溃散之后就自动放弃抵抗的普通敌人战斗而不是对付即便孤立无援仍坚持抵抗的对手。不过,他倒是更希望那种人能成为自己的可靠战友,想必敌人的态度和他是大抵相同的。

在阿拉瓜亚河西岸纵横交错的支流和小溪间,第四骑兵团部署了许多用于阻止敌人活动的简易设施。只要在少数便于人员通行的地段设下一些障碍或陷阱,届时那些躲藏起来的家伙就寸步难行了。具体地点是伯顿挑选的,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比麦克尼尔要丰富得多。

“这里应该有个更结实的电网。”伯顿自言自语着,走到那处栅栏前仔细地检查。这处栅栏封锁了唯一可供路过的行人步行的道路,届时心怀不轨的敌方游击队员将不得不在跳河游泳和爬山上树中任选一个能绕开栅栏的方案。亲自尝试过翻越栅栏并险些被铁丝网和尖刺轮流刮下几块肉的伯顿对自己主持设立的这些障碍很有信心,而且他并不觉得敌人的身手会比他更好。

视线捕捉到了尖刺上醒目的红色痕迹后,伯顿的视线随即下移。他的双眼在栅栏附近的土地上搜索着,也许那些蛛丝马迹很快就会在他的火眼金睛面前暴露无遗。不同颜色的血迹在这种环境中所代表的不同时间间隔,伯顿一清二楚,他据此推测敌人还没有跑远、甚至可能就躲藏在附近。

“长官——”

“跟我走。”伯顿挥了挥左手,示意士兵们跟上自己的脚步。他们沿着原路返回,在离他们最近的岔路口处拐进了附近的树林,并很快发现了一些分散在附近岩石上的血迹。确认了血迹的位置后,彼得·伯顿不动声色地带领着共和军士兵们继续前进,他们躲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间,试图找到那同样依赖着自然掩护的敌人。

在这比圣保罗和里约热内卢更加靠近赤道的亚马逊边缘地带,寒冷的冬天似乎永远也不会降临。托神奇的大自然带来的一系列规律的福,伯顿直到现在仍然可以穿着宽松的制服,正如他在中东地区执行任务时那样。一想到因军事总部部署在了北欧而在当地服役的gdi士兵们每年都有被迫把自己包裹成北极熊的几个月,彼得·伯顿便不由自主地为那些人感到遗憾。

那些尚未被完全掩盖住的脚印终于还是被他发现了。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合众国志愿者又一次举起左臂示意后面的士兵停止前进,自己则半蹲下来,顺着有些模糊的脚印踪迹向前推测着它们的最终去向。片刻过后,他猛地重新站起,一言不发地加快了脚步。

疑惑不解的士兵们跟随伯顿一起闯进那处树丛时,卧在大树下的不明身份武装人员当即便要捡起身旁的步枪朝他们开火。眼疾手快的伯顿一枪击中了敌人的右臂,又让士兵们一拥而上、把这个落网的家伙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做完了这一切工作后,士兵们一面把敌人的嘴堵住,一面小心地提防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另一批敌军。在确认不会有其他敌人悄无声息地把他们包围后,士兵们在伯顿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撤离,一部分人留在原地防守,另一部分人员则带着这名俘虏返回第四骑兵团位于附近村庄的驻地。

通过了卫兵的检查后,伯顿径直前往麦克尼尔的住处,他打算让麦克尼尔和他一起研究一下该如何处置这名落网的敌方游击队员。

“伯顿?”半路上,尼克斯·斯塔弗罗斯发现了伯顿并叫住了对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嘿,不瞒你说,我们上午侥幸地抓住了一个敌军游击队员。这不,我想和麦克尼尔商量一下,看看到底是该尝试着从敌人身上拷问出一些情报呢,还是干脆把这家伙拉去公开处决——本地的居民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正如整合运动试图把巴西的公民们在生活上遭遇的一切问题推给叛军(南方三州起义军和北方共和军在这一点上的待遇是相同的)那样,共和军也不介意以牙还牙。农作物歉收是因为使用了整合运动大力推销的错误肥料,水灾是因为整合运动在上游的开发影响了汛情,牲畜成批倒毙当然也是勾结整合运动的黑心商人和工厂在饲料里使用能降低成本的有毒物质的缘故……不管共和军所到之处的当地居民信不信,当前身为共和军一员的麦克尼尔等人首先要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那样一来他们才能灵活地利用这些策略来打击整合运动的威信。

斯塔弗罗斯点了点头,他提出由自己来接手这份工作,“是这样的,科斯塔将军来我们这里视察,麦克尼尔陪同卡尔多苏上校去接待他了。你不要指望能很快见到他,而且他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说,我们几个人最好都不要轻举妄动。”

“嗯,我完全理解。他很灵活,不至于像你和帕克那样只要见到激进分子就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砸烂对方的脑袋。”伯顿觉得自己的态度也很灵活,不然他也不会有能力和gla虚与委蛇那么久了,但麦克尼尔的安排无疑暗示他来盯住可能控制不住个人情绪的怕客和斯塔弗罗斯,“行,那我们赶快把这件事解决吧。是尝试着逼问出情报呢,还是把敌人当众处决?”

“虽然我们已经在阿拉瓜亚河西岸站稳了,那个神秘的【鹦鹉螺】部队仍然藏在黑暗中。”斯塔弗罗斯又提起了前些日子爆发的所谓第二次圣保罗起义,那场因市民的不满而爆发的反抗活动很快就在整合运动和联邦军的镇压下失败了,“先试着问一问,再想其他办法。”

伯顿接受了斯塔弗罗斯的意见,他把俘虏关在一间农舍里,又找来一些以凶悍著称的士兵,很快组织起了一支不怎么专业的审讯队伍。斯塔弗罗斯也到现场来参观,万一伯顿碰上了什么无法处理的难题,那时就轮到这位据说同样经验丰富的希腊人来收场了。

不缺力气的共和军士兵们先简单地处理了俘虏身上的伤势,而后对俘虏进行严刑拷打。这些平时没少受委屈的士兵们往往在战场上直截了当地把敌人杀死,还很少有过折磨敌人的机会,如今眼前终于冒出来了一个适合充当发泄工具的目标,他们可不会错过如此良机。

“如果岛田也在这里,情况会变得简单许多。”伯顿心虚地回避着斯塔弗罗斯的眼神,他自己都不认为只靠严刑拷打就能拿到关键情报,“嗯……现在我们暂时还得用比较原始的手段。”

“这不是一般的审讯,伯顿。”斯塔弗罗斯自己也有不少审问游击队员的经验,“能被选拔出来参与游击战的敌人不会是那种头脑简单、忠诚心随时动摇的不可靠之辈,当他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活下去之后,这些人恐怕只会求死。”

“就算是吧。”伯顿打了个哈欠,他对参观敌人的惨状仍然很有兴趣。在严刑逼供之前先要求处理俘虏身上的其他伤口,并不意味着伯顿大发善心了,他只是不想让敌人那么快地死在审讯过程中而已,“可这是最有效的常规方法。等到敌人明白他们只要松口就能脱离眼前的苦难之后,哪怕明知招供了也是死路一条,他们估计也会在绝望的驱使下放弃抵抗的。”

事实证明伯顿的办法好像不怎么管用。几名还算健壮的共和军士兵轮番上前招待俘虏,把俘虏打得鼻青脸肿(由于伯顿要求不能打出新的外伤而有所收敛),但俘虏甚至没有发出几声惨叫来取悦观众席上的伯顿和斯塔弗罗斯。郁闷的伯顿让士兵们把被殴打得几乎昏迷的俘虏扔到凉水里泡醒之后再继续打,然而他也没能因此而多听到几声惨叫。

“……好吧,我想说的是,我确实变得不太熟练了。”伯顿稍微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前几个平行世界参与审讯的经历,他把相同的办法不能奏效的原因归结于他无法用亲朋好友来要挟俘虏,“你说得对,连这一关都受不住的人是没法被敌人选入特殊部队的。那么,你有什么更好的对策吗?”

“暂时还没有。”斯塔弗罗斯从椅子上站起来,告诉伯顿说他要到外面散步,“我还不想抢了你自由发挥的机会,伯顿。”

有些视野只有曾经担任过某些重要职务的人才能拥有,现在的斯塔弗罗斯相当赞同麦克尼尔在他们刚刚加入共和军时的观点。伯顿和帕克仍然沉迷于歼灭西岸的敌军、完全消除共和军在西线面临的全部威胁,但这是根本做不到的,而且只会影响南线主要战场的战况。

秃顶的希腊人自由自在地漫步于村庄内,这里不会有什么人轻易地干预他的行动。身为比较受欢迎的【作战任务代表】之一,斯塔弗罗斯用自己特有的方式争取到士兵们的支持。不同于伯顿等人试图用前线并肩作战的经历建立和士兵们之间的信任纽带,尼克斯·斯塔弗罗斯把亲切感和敬畏灵活地糅合在了一起。他可以用思想和语言去鼓舞士兵们战斗,也可以随时化身为士兵们最可靠的帮手,而他又总会在必要的时刻退出人们的视野、不让那些本应负责这些差事的人感到被冒犯。

就连麦克尼尔对此也赞不绝口。

不过,从一名态度顽固而且很可能已经做好了牺牲准备的敌军游击队员身上拷问出足够多的情报——主要是关于那支仍未严重受挫的神秘【鹦鹉螺】部队的——同样令斯塔弗罗斯十分为难。他处决过不少游击队员,凭着他的身份,决定成千上万人的生死也仅仅需要一支笔和一份文件而已。但是,如果当时他所负责的工作是策反那些游击队员,或至少强迫对方说出重要情报,那么即便是现在的斯塔弗罗斯也承认当时的自己很可能无能为力。

他在外面随意地走访了几处阵地、热情地和驻防的士兵聊了几句,而后返回伯顿身旁。更加郁闷的伯顿见到了斯塔弗罗斯,连忙走上前来,说自己正需要想出一个既能让俘虏生不如死又不危及敌人性命的办法。

“咱们没有那些设备。你也不要妄想着我们当中有对解剖学很熟练的技术人员。”斯塔弗罗斯果断地戳破了伯顿的幻想,“不过,我可以试一试。”他向着被挂起来毒打的俘虏投去了不屑的一瞥,“也让咱们的战友们休息一下吧。”

伯顿吆喝着让士兵们过来休息,把表演场地交给了斯塔弗罗斯。希腊人朝着农舍四周看了几眼,似乎是觉得场地有些过于宽敞了。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在审讯室条件这一问题上挑三拣四的余地,因此很快地调整好了心态的希腊人便前往已经被放下来的俘虏身旁,自己搬来一张桌子,顺势坐在桌子另一侧。

尼克斯·斯塔弗罗斯定睛看了看被抓获的俘虏。此人约有二十多岁,头发和胡子乱蓬蓬地纠缠在一起,模样并不比乞丐更体面。那件模仿共和军制服的伪装用作训服足够以假乱真,然而制作这些衣服的人似乎忘记了后并入共和军的原第二步兵师各部队至今仍在使用混合制服,以至于如此标准的全套共和军制服事实上很容易露馅。心里默默地点评了一下敌人的失误后,斯塔弗罗斯轻轻咳嗽了两声,以示自己并不是前来表演新一番殴打的。

两名身强力壮的共和军士兵一前一后地包围着俘虏,小心地把塞在敌人嘴里的破布拿出来。

“喂,这家伙要是咬舌自尽了,你得赔我两瓶酒。”后面的伯顿大声向斯塔弗罗斯喊着,“下次有机会攻打城市的时候记住这件事。”

真有死志的敌人说不定已经顺水推舟地自杀了,但斯塔弗罗斯却没看到敌人有打算咬舌自尽的迹象。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对敌人的真实想法有了大致的判断。

“不用这么严肃。大家都是同行,领着军饷过日子,听着上级的命令去出生入死,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斯塔弗罗斯先把自己所在的共和军稍微贬低了一番,“更不用说——”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那俘虏开口了,他那满嘴牙齿暂时还好端端地长在原来的位置,“历史会给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无神论者一个公道的审判。”

莫名其妙被算成了无神论者群体中一员的斯塔弗罗斯有些头疼,但他并没有向对方证明自己其实是基督徒的打算,“哦,你说是,那就是吧。”他狡黠地眨了眨眼,“说实话,像你这样忠诚可靠的战士,理应在整合运动治下获得一个更重要的职务。我见过很多比你更不可靠但却具有更重要地位的人,他们简直不配在那些岗位上工作。”

伯顿看了一眼手表,他好奇斯塔弗罗斯要怎样空口无凭地说服在连番毒打的招待下依旧守口如瓶的敌人。把敌人夸奖了一番的斯塔弗罗斯已经在和俘虏谈论战争结束之后的事情了,他们都认为战争迟早有一天要结束的,毕竟人类历史上还从未有过不结束的战争。不打算和共和军多交流的俘虏在谈论起自己的人生规划时毫不掩饰对敌人的轻蔑,这个脸部肿得变形的联邦军士兵自信地表示,他一定能够依靠自己的奋斗来证明共和军的懒汉们全是在胡言乱语。

“在这一点上,您的一些战友或许会有不同的想法。”斯塔弗罗斯忍不住笑了,他的笑容几乎马上激怒已经被嘲弄和殴打了许久的俘虏,“我不知道您的上级有没有把那些消息告诉您,没说的话也无妨——本月初有些人在圣保罗发动了第二次起义,您的不少战友加入了其中。”说着,他挥了挥手,让一名士兵帮他把被缴获的报纸取来,“想知道这些原本对整合运动忠心耿耿的战士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吗?”

“……我不清楚。”俘虏先是愣了一阵,而后发出了阵阵冷笑,“这还用想?当然是你们这些图谋不轨的阴谋家挑唆当地的居民发动叛乱,那些被卷入其中的人不是被你们利用了就是成为了你们的一部分。你问我怎么看,我的看法是,他们不配被称为我的战友。”

两人还在聊着,刚才被斯塔弗罗斯派出去找报纸的士兵匆忙地返回了农舍中,把那些先前充当过包裹的报纸交给了希腊人。发现自己所需的重要内容没有被污渍遮挡的希腊人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副微妙的笑容,那笑容让常见斯塔弗罗斯板着脸的伯顿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俘虏瞪大眼睛看着那几分报纸,他的脸色顿时由红变白,就连被殴打得充血肿胀的脸皮也没法挡住他内心的慌张。

“您要是不认字的话,我可以为您朗读一遍。”斯塔弗罗斯把报纸收回办公桌前,径直念了起来,“昨日,在3·1叛乱事件中参与组织袭击军队、广播电台的复员军人已经被全部逮捕。按照——”

“编的,肯定是编的。”那俘虏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想要跳起来冲着斯塔弗罗斯怒吼,但两旁共和军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按在了椅子上,“他们都是你们的卧底,一定是这么回事。不然,已经向国家宣誓效忠的士兵,如何敢参加此等——”

“哎呀,看看你自己这副尊容,你觉得自己值得我们伪造报纸吗?这可是你们整合运动允许继续公开发行的大报纸啊。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我们要是有能力为了你而特地伪造这么多报纸,那我们早杀进里约热内卢把整合运动赶尽杀绝了,还用得上在这种鬼地方和你们玩捉迷藏?”斯塔弗罗斯的腔调变得滑稽起来,即便是希腊戏剧演员的抑扬顿挫也不及他这样夸张,“另外,复员军人迟迟拿不到拖欠的军饷一事,也是整合运动允许报道的。证据都在这里,你要是觉得经我们之手提供的东西全是假的,我可以给你抓一个整合运动干部来,让你当面问一问。”

说罢,斯塔弗罗斯离开桌子,转身走向一头雾水的伯顿,让伯顿到外面和自己聊几句。

“给友军发个电报,就说有一名敌方游击队员已经被策反了。用已经被破译的密码也无所谓,要叫敌人知道。”见伯顿只顾从衣兜里找烟,斯塔弗罗斯也没有阻拦的意思,“然后……把他放了。”

“行——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伯顿拿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伙计,你跟麦克尼尔一样总能提出些让我很难堪的建议。喂,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如果敌人截获了电报,这家伙要么根本找不到新的据点,要么就会在半路上反过来被敌人所杀……再说,假设他安然无恙地回去了,像他这么顽固的家伙把我们的驻扎地告诉上级并组织袭击的概率更大一些。”

“我只说做出一个把他放了的动作。”斯塔弗罗斯叹了一口气,“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伯顿。他要是能带着我们找到据点呢,那咱们就顺便把据点清理掉;要是他大公无私地想要为了避免暴露而往错误的道路上走,到时候再把他抓回来也不迟。总之,不管结果如何,他是死定了的。”

伯顿把香烟叼在嘴里,慢悠悠地去找火柴盒。

“我以为你能把他策反呢,看来你说的计划全在审讯室之外。”说到这里,他自己也笑了,“也怪我想得太保守了。你是真正的大人物,哪里会把视线只限制在这里呢。”

“不,并没那么简单。”斯塔弗罗斯默念了几句祷告词,他对上帝的信仰和麦克尼尔一样坚定,“像那种人,你说我们要去怎样改变他?不,他们是不能被改变的,让他们改变的唯一方法就是叫他们去死,而且是死于自己的【信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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