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4-ep4:莎乐美(7)
想要在空荡荡的宇宙中碰上密集的小行星群或是其他障碍物,大概是不现实的——利用天文学家的描绘呈现出的图景与真实的景象相比,仍旧相去甚远。对于那些长期穿梭在太空中探索着未知世界的开拓者们而言,漫无目的地按照某个方向去寻找或许并不存在的目标,成为了他们的常态。即便是一些太空垃圾或不起眼的小行星也足以让他们保持数日的兴奋,在下一个情绪上的低潮期到来之前,他们会将一切可以被看作新发现的蛛丝马迹供奉起来。
那些怀揣着明确目的去赶路的人们则不会这么认为。障碍物越多,他们按期抵达目标的可能性就越低,更不必说仍有许多至今尚未探明的折跃断层潜伏在阴影之中。无尽的宇宙在一些人眼中是宝库、是人类的起源和未来,在另一些人眼中则是星图中的一堆乱码和图像。
一艘庞大的宇宙战舰突兀地出现在了一颗恒星附近,紧随其后的是几十艘不同型号的其他主力战舰或护卫舰。这支舰队将在恒星附近暂时停留,以便在进行下次折跃前以必要的休整保持舰队的活力。参加此次任务的士兵们本来没有必要卷入这起冲突,只要他们躲避在安全地带,总会有其他友军代替他们来解决问题——但是,那不是负责任的军人应有的态度。若是所有本应遵守职责的战士都选择了逃避,留给人类的便只有毁灭了。
“【天使之翼】部队,请返航。”坐在舰桥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紧张地把双手握紧,眼神追随着星图上那些代表已知敌人信号的光点分布,“这附近非常危险。”
“第77联队直到现在也没有对我们发送的请求做出任何回应,他们恐怕是全军覆没了。”站在下方的控制台前方代替着舰长监督操作人员的军官懊恼地发觉了真相,“赶在情况恶化之前,我们必须确认温德米尔行星系统的状况……那地方可不能丢给通用银河。”
传感器显示几十架战斗机正向着这艘航空母舰接近,宇宙战舰机库位置的机械师和整备人员迅速地开启了机库大门并赶在气压骤降之前关闭了头盔面罩。飞在最前面的那几架vf战斗机刚一钻进机库,其中一架战斗机上的驾驶员便把整理工作交给了自己的手下和机库中的同僚们,自己径直钻进电梯,沿着最短路线前往舰桥。
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军官,有着曾经被视为某种高贵象征的典型的金发,饱经风霜的脸上横亘着不该这么早地出现在他身上的皱纹。青年航空队指挥官冲进了舰桥,先是向着端坐在椅子上的舰长敬礼,而后一丝不苟地报告道:
“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战术。”
“先用灵活的机动部队进攻各个殖民地行星,同时再向伊甸和地球施压,以便掩护他们达成真正目的……”把上半张脸掩盖在大檐帽下的中年军官裹着他身上那套本该在仪式上才能穿出来的礼服,又把放在指挥台上的毛衣随意地丢在了一旁,“确实是完全相同的战术。但是,这一次新统合军却没有足够的兵力来牵制通用银河。”
“macross-24或者说nexus船团是唯一参加追击的作战部队。”青年军官走上指挥台前,面色凝重地阐述着他们搜集到的情报,“……比起这些,我们更应该对通用银河莫名其妙地重视这个偏远行星系统这一点产生警觉,吉纳斯将军。”
从外表上看不出年纪的中年军官郑重地点了点头,认可了青年航空队军官的说法。
“准备好你的表演吧,福克上校。”
几个小时后,这支神秘舰队开始了下一次空间折跃,消失在了这颗垂死的恒星旁。就在舰队离开后不到半个小时,另一支舰队紧随其后,也停泊在了恒星附近。如果说前一支舰队的作战舰船搭配多样性仅能用杂货店来概括,那么后一支舰队便是名副其实的百货商场。从三四十年前的老型号到最近几年才开工的新型号,各式各样的航空母舰、主力战舰、护卫舰一字排开,在这离温德米尔行星系统只有几十光年的恒星附近等待着。
折跃刚一结束,许多小型工程飞船从运输飞船上脱离,开始接近那些严重受损的战舰并对其进行修复。他们没有办法在太空中将全部潜在风险完全排除,但谁也不想指挥着众多千疮百孔的宇宙战舰去和无论是在数量还是在单体战斗力上都远胜于自身的敌军作战。更何况,他们的友军也并非那么牢靠,甚至他们本就缺乏可信赖的盟友。
修补工作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直到大部分受损的宇宙战舰能够勉强继续前进后,舰队的指挥官才决定进行下一次折跃。他们的目标同样是温德米尔行星系统,而只有奋战在前线的士兵们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麦克尼尔一向以为试图用空间纵深来对抗能随时进行空间折跃的伐折罗是自欺欺人,他确实认为将相当一部分伐折罗牵制在某条战线上可以减缓这些外星异形怪物入侵的速度。然而,伐折罗仍然在以惊人的速度接近温德米尔-4行星,尤其是在缺乏防御设施的另一侧,数不尽的异形怪物正向着沉睡在冰天雪地中的行星进发。
“各位,我们必须执行更大胆的作战计划,否则我们会被伐折罗淹没。”这是来自galaxy船团并曾经供职于通用银河的运输飞船船长op01的意见。
5月26日中午(地球太平洋时间),一直以来为抵挡伐折罗在温德米尔-4行星登陆而精疲力尽的指挥官们邀请士兵代表共同召开新的作战会议以尽快决定下一阶段的反击策略。没有人会贬低他们自己抵抗伐折罗的功绩,但事实便是他们的英勇战斗在拖延伐折罗的入侵速度这一方面的作用似乎微乎其微。在之前的战斗中发觉薄红的歌声具有扰乱伐折罗的作用后,原通用银河雇佣兵们迅速建议以此为核心制定新的战术。
本该代表行星系统中的实际最高长官的格拉米亚国王因为去动员温德米尔人做好面对灾难的准备而无法出席会议,由他的军事顾问约翰逊中校代替温德米尔-4方面提供参考意见。
“目前你们给我提供的证据显示,这么做只能扰乱某个区域内的伐折罗、让它们自相残杀。”约翰逊中校可不会因为一面之词而轻率地做出决定,“zero给出的解释是,由于战场上缺乏更高等级的伐折罗个体,因而她无法通过控制高等级伐折罗来直接对伐折罗的指挥结构进行干涉。”
“伐折罗从球面的各个方向入侵,单独对某个方向上的某个区域进行干扰是没用的。”麦克尼尔还在驾驶战斗机,他面对的情况不允许他悠闲地开着飞机去运输飞船上开会,其他参会人员中超过一半的代表也是如此,“所以,我们得先找出能实施大范围干扰的办法。但是,有件事……我觉得我该提醒你们。”
op01以为麦克尼尔要借着这个机会找通用银河的麻烦,他那脱落了一半皮肤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若是他全身的人造皮肤完全脱落,也许最后剩下的人形机器骨架只会通过上下下移动颌骨来表示当前的情绪了。
“麦克尼尔上等兵,我们这些运输飞船的计算机系统无法访问伊甸的通用银河总部中存储的数据——那地方已经被摧毁了——也无法访问galaxy船团的数据,因为我们已经被通用银河登记成了【死人】。”op01没有直接拒绝,但他用几条事实向众人说明了自己的难处,言外之意是,想通过他们来盗取通用银河的机密是断然不可能的。
“你们误会了,通用银河怎么可能允许一群能被随便抛弃的人拥有访问和生物折跃波技术相关的机密资料的权限呢?”麦克尼尔猛然间发现扫描装置反馈的结果中显示远处出现了宇宙战舰,而且并非是新统合军现役信号,这让他立刻提高了警惕,“……我的意思是,不管自地球人迈入太空时代以来有多少【歌声】创造过奇迹,想必它们的主人都在承担巨大的消耗和隐患。”
话音未落,通讯频道中已经传出了笑声,连埃兰戈万少校都忍不住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只有欧内斯特·约翰逊中校一直板着脸,仿佛他确实在认真地思考麦克尼尔的建议。
“前面有紧急情况,我得尽快过去调查。”见众人不以为然,麦克尼尔扫兴地决定找个借口离开会议,“下次开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
他没有闲心对无关人员滥用慈悲,哪怕他偶尔会因自己杀死了本不该死于战争之中的平民、老人、孩子而自责,那种愧疚和仁慈也会在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困在温德米尔行星系统内的新统合军孤立无援,各怀鬼胎的不同势力仅仅为了自保才暂时建立了并不可靠的同盟,而他们现在拖慢伐折罗进攻速度的唯一希望都在薄红身上。
但是,连续数日的战斗已经明显地对守望者教团的创始人形成了影响。在她指挥着疑似改信了守望者教团的信条的温德米尔人冲锋陷阵的同时,几乎每一分每一秒,薄红脸上的僵硬就比之前更多一分。凭着自己的直觉和舒勒闲来无事时传授的那些堪称诡谲的理论,麦克尼尔本能地认为任何力量都有着其负面作用,只是有些负面效应尚未被发现罢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宇宙也遵守着质量和能量的守恒定律,那么能够平白无故地对伐折罗施加影响的歌声又到底消耗了什么呢?
——这个比真正的战斗机器更不知疲倦的姑娘甚至没来参加今天的会议,按理说她完全可以像麦克尼尔一样在战斗机里用全息投影代替自己出席。
两天之前,麦克尼尔决定把一直声称自己能驾驶战斗机的伯顿接到前线,也好多出一位能在战场上协助他的忠实伙伴。当他步入机库并打算和薄红谈谈怎么安全地将下一批留守温德米尔-4的预备作战人员送到前线时,却发现她捂着双眼躺在驾驶室内,样子像极了某些发高烧的病人。
“我们需要——喂,你没事吧?”麦克尼尔生怕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出现意外,“……军医,军医在哪里?这里有人生病了!”
“我没事,不用管我。”听到麦克尼尔的声音,薄红迅速坐直了身体,仿佛刚才出现在她身上的虚弱只是麦克尼尔的幻觉,“……需要更多的飞行员和机械师、整备人员,对吧?”
“啊,没办法,这些外星异形怪物无穷无尽,而我们的士兵和战斗机每分每秒都在损耗。”麦克尼尔松了一口气,“我有个喜欢研究生物折跃波的朋友,他也许会有一些行之有效的建议,可我们现在没法联系他……不然,我们就能直接建造用来对抗伐折罗的武器了。”
紧接着,麦克尼尔向薄红阐述了他自己构思的下一阶段作战计划。这一计划离不开守望者教团和【无瑕者】的协助,因为那些仍未被发现的原始文明遗迹似乎正被掌握在上述两个组织手中。利用原始文明遗迹来对抗伐折罗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尽管麦克尼尔暂未发现其中的联系。
守望者教团有着温德米尔王国的庇护,【无瑕者】则在新统合军内部拥有数不清的间谍和卧底。既然【无瑕者】能突破新统合军的封锁来支援索米-3行星上的叛军并总是出其不意地给远征军带来沉重打击,他们同样也有办法暗中向温德米尔王国输送物资。倘若【无瑕者】能够派出一支舰队来协助他们作战,温德米尔行星系统内守军的压力便会迅速减轻。即便这些以反抗新统合军和巨型星际企业集团为己任的斗士无法分派作战舰船,战斗机和其他物资也能缓解燃眉之急。
“说得再明白一些——没有外界的援军,谁也无法抵抗伐折罗的入侵。”麦克尼尔不介意私下里讲一讲最为悲观的估计,“你看,也许你可以在部分战场制造混乱,但是伐折罗的数量占据压倒性的优势,而且它们聪明地没有派遣容易导致指挥结构崩溃的【高等级】个体来到这里。如果你让我在几个月之前,哪怕是在2月,去考虑和【无瑕者】合作,我一定会认为我自己疯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反而认为和他们的合作是必要且正确的决定。”
“温德米尔人可不太愿意继续进行全面动员哪。”薄红给出了让麦克尼尔颇为无奈的答复。
“……这么说,之前他们派来的飞行员,即便不是贵族或贵族的亲戚,也至少可以声称自己是某个贵族的后代?”麦克尼尔早该猜到这一点,“也对,生活在平房和泥土里的平民是没机会开飞机或是用滑翔翼进行代替训练的。他们光是活着便已经耗尽了精力,怎么会把飞行这么奢侈的事情当做是爱好呢?但是,我记得你曾经向国王保证过将来要改变这一点。”
“等到这些会开飞机的贵族都死在战场上之后,我们就可以公开地推行飞行培训班了——其实现在已经开始了。”薄红指出了麦克尼尔的失误,“我可不会把改变温德米尔王国的希望完全托付给一个随时会改变主意的国王,要不是——”
麦克尼尔正等着薄红指明温德米尔王国和这些外界援助力量之间的冲突,没想到薄红竟在转瞬间一声不响地捂着右眼蜷缩在了驾驶室里。他这回打定主意让薄红去接受检查和治疗,也许生活在恶劣环境中的人总是会染上稀奇古怪的病症。
年轻的士兵试探性地敲了敲战斗机的外壳,说道:
“……你还是休息几天吧。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凭空提供能量的奇迹,而我们也远远没有无能到完全把自己的存亡托付给个人的程度。”
从驾驶舱的边缘探出一只苍白的手,那只手向着麦克尼尔挥动了两下,意思大概是了解了麦克尼尔的好心。确认对方明白了他的意图后,麦克尼尔便从侧门离开了机库,参加由博尚组织的战术研讨会议。如果当事人愿意保持着坚强的姿态,他决不会为了自己的主观意愿上的满足而强行抢救打算安乐死的绝症患者或是逼迫那些不愿对外开放心扉的自闭者进入嘈杂的社交场合。过去的七十多年中,麦克尼尔见证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也学会了适当地尊重他人的意志。
“不过,总得多加留心才行。”
只要脆弱的信任关系还能维持下去,被困在温德米尔行星系统内的多支不同武装力量就有合作应敌的能力。一旦【无瑕者】进入此地,新统合军在守军总体军事力量中所占据的比例将会进一步下滑,届时因梅尔曼少校等人就算想要夺回主导权也没机会了。况且,因梅尔曼少校看起来并不像是热衷于加强管控的那种强硬派军官。
陌生的舰队由远及近,很快抵达了麦克尼尔眼前,麦克尼尔及时地调整战斗机飞行的角度和速度,以免被这些高速冲撞过来的钢铁巨兽撞成碎片。
战斗机接到了一条通讯请求,麦克尼尔悠然自得地决定大方地接受,反正这些来路不明的宇宙战舰没有向他开火,这已经证明对方至少不是敌军。
“您好,我们应相关人员的邀请,前来协助温德米尔行星系统的平民对抗入侵的伐折罗。”出现在全息影像中的是一名穿着单调的黑色制服的军官,“这里的新统合军在什么地方?”
“……如果您是指理应驻扎在这里的部队,那么他们已经因自己的失误而送掉了性命。”麦克尼尔从外置仪器捕捉到的影像中发现这些宇宙战舰上有着熟悉的黑色旗帜,心里的不安终于消散了,“至于我们……我们是从nexus船团流亡到这里的逃兵,情况很复杂。”
这种令人迷惑的说法也把对面的【无瑕者】通讯员弄得茫然失措,他连忙和周围的同伴确认了几条情报,这才继续和麦克尼尔通话:
“……请到这艘战舰上把具体情况报告给我们。”
麦克尼尔立即向正在附近训练的伯顿发送了一条通讯,然后按照和自己保持通讯的军官的指点,接近这艘宇宙战舰尾部的机库。伴随着机库大门的缓缓开启,麦克尼尔轻车熟路地将战斗机送进机库中,等待着机库大门关闭。待到机库内部的气压恢复正常后,麦克尼尔才敢离开驾驶舱,举起双臂向周围的【无瑕者】士兵们证明自己并无敌意。
几名士兵引导着他登上附近的电梯,那较为古老的操作面板提醒着麦克尼尔,这是一艘年久失修的老旧航空母舰。
“各位……下午好。”站在电梯里的麦克尼尔咳嗽了两声,“你们……有没有……”他敏锐地察觉到附近的三名士兵皆面色不善,意识到自己并不属于被他们欢迎的人,“……多余的战斗机?”
没有任何士兵回答他,三名士兵将他推出电梯,像是扭送犯人一样地把一脸茫然的新人飞行员送到了舰桥附近。
穿着便服而不是制服的以斯拉·本·戴维一瘸一拐地离开属于舰长的位置,向着站在台阶下方的麦克尼尔走来。
“你们的士兵对客人的态度不怎么友好。”麦克尼尔紧张地伸出右手,等待着对方的答复,“也许只是我多虑了。”
“我们的组织中有大约一半的人员是被新统合军或是通用银河这样的企业害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另一半则是在认识到新统合究竟是个多么扭曲而令人厌恶的畸形儿之后决定拥抱光明的新统合军军人。”以斯拉·本·戴维和蔼地请麦克尼尔坐到指挥台下方的星图生成装置附近,“每一个新统合军的士兵都会在未来成为我们的仇敌或是战友,那依赖于他们最终选择的道路。”
“……原来如此。”麦克尼尔不敢抬头去看那些安分守己地维持着这艘飞船正常工作的操作人员,“这是你们刚刚从索米-3撤回的部队,而那里的新统合军还在一刻不停地进行大屠杀。”
“新统合军和通用银河是这怪物的两条手臂,一条用来向几千亿受奴役的公民们推广【秩序】,另一条用来向那些试图找寻出路的开拓者虚构出【自由】。”本·戴维毫不在意地和麦克尼尔一同来到了星图前方,“有时他们选择用一条拆掉另一条,但这规律是不会改变的。现在加入我们,还不算晚。你有反抗新统合军的意志,否则你就不会选择流亡了。”
麦克尼尔艰难地咽下卡在嗓子里的口水,以尽可能友善的语气回应道:
“……我的经验告诉我,任何追求平等的理想最终都会通向奴役。所以,请允许我拒绝。”
“难道你们现在不是身处奴役之中吗?”本·戴维奇怪地看着麦克尼尔,“如果你没有受到奴役,那你又为什么要逃离远征军、来到温德米尔王国呢?在索米-3被屠杀的十几万人算什么呢?”
“行了,我觉得咱们应该讨论讨论怎么对付这些外星异形怪物。”麦克尼尔连忙指了指星图,想尽快转移话题,“以您带来的舰队规模而言,还不足以彻底击溃这些入侵温德米尔王国的怪物。”
“没关系,我们联络了更可靠的友军,他们比我们更专业。”说到这里,本·戴维在温德米尔行星系统内部标出了几个注释,“……还有,我衷心地希望你们没有在之前的混战中摧毁这里的原始文明遗迹,不然我们将会失去对抗伐折罗背后的通用银河的重要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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