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秒后,商郁看出了端倪,勾着黎俏的肩膀走进办公室,并示意落雨和宗悦去门外等着。
两人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接过黎俏递来的手机,转身就跑去了茶水间。
办公室休息区,黎俏瞥着堆满了资料的老板台,眉心皱了皱,“还没忙完?”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长腿缓缓交叠,臂弯搭在身后的椅背上舒展筋骨,“快了。”
黎俏偏头睨着商郁轮廓立体的侧脸,“我要是不来,你今晚还要继续忙?”
她本以为男人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才会一天一夜没回家,来衍皇也只是为了确定一下,是不是又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意外。
可黎俏分明从商郁的眼角看到了疲倦,而桌上的文件资料也能佐证他一直都在忙碌。
这时,商郁修长的手指缠住黎俏耳侧的碎,慵懒地勾起薄唇,“不会,今晚回家陪你。”
黎俏眯了下眸,“现在?”
他昨晚可能一夜未眠,眼底的淡青色尤为碍眼。
商郁目光深邃地凝着黎俏,臂弯落在她的肩头,顺势一搂,就将人拉到了怀里,“好,听你的。”
黎俏伏在男人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自禁地嗅了嗅。
她向来爱极了商郁的气息,清冽又惑人,夹着淡淡的乌木香,是令人沉迷的味道。
但此刻,黎俏就襟了襟鼻子,隐隐从男人身上嗅到了草香。
类似大片旷野被风拂过的味道,清淡的青草香。
黎俏仰起头看着商郁,眼底微光掠过,转瞬即逝。
……
二十分钟后,黎俏和商郁启程回了公馆。
不知是不是错觉,归程的途中男人一言不,偶尔看看手机,似乎有心事。
黎俏甚少会看到商郁如此心不在焉的模样,她没打扰,扭头看向窗外,也陷入沉思。
他身上怎么会有青草香……
回了公馆,商郁率先去了浴室洗澡,黎俏则来到地下实验室,打开通讯录就给贺琛打了个电话。
“弟妹?”
贺琛不知在干什么,气息不匀,喘息声很频繁。
黎俏举着手机,半晌才幽幽地道:“打扰到你了?”
“呵。”贺琛轻笑,尔后长吁了一口气,招呼心腹阿勇道:“再加两磅。”
哦,原来是健身。
黎俏有点小尴尬,愈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思虑太重,想太多了。
孕妇的通病?
那端,贺琛拿起运动饮料喝了几口,咂了咂舌,放浪地戏谑,“弟妹,你刚才在想什么?”
黎俏咽了咽嗓子,非常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少衍这两天有没有找你?”
贺琛陡地眯起了眸,“你知道了?”
还真有秘密?
贺琛舔着后槽牙,语气瞬间低了好几度,“贺擎的事情你们不用插手,我心里有数。”
“哦,那挂了。”
贺琛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诧然地挑高了眉梢。
闲的?
……
不多时,黎俏不紧不慢地回了主卧。
她也不是非要知道商郁这两天在做什么,只是想了解了解他忙成这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黎俏暂时理不出头绪,也懒得庸人自扰,浴室里还有哗哗的流水声,不如等男人出来,直接问他吧。
这样一想,黎俏就顺势走到床边坐下,余光恰好瞄到床凳上的黑衬衫,鬼使神差地拾起来,再次送到鼻端闻了闻上面的味道。
然后,浴室的门恰好打开,温热潮湿的空气也氤氲在四周。
黎俏下意识抬起头,不偏不倚地和男人目光交汇。
而她的半张脸还埋在黑衬衫之中。
主卧里安静了两秒,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商郁腰际围着浴巾,蜜色的胸膛还挂着淡淡的水汽,他擦着头走向黎俏,眸中燃起一簇幽深的火苗。
黎俏不露声色地放下了衬衫,也没打算解释,把衬衫重新放到床脚凳上,转身踢掉拖鞋钻进了被子里。
今天一整天,贯穿了两个字——尴尬!
男人瞥了眼床脚的衬衫,薄唇边扬起笑弧,他侧身坐在床边,拉下黎俏脸上的薄被,“闻出什么了?”
黎俏手臂搭着脑门,还没回答,商郁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调侃,“这么喜欢我的味道?”
脸红是不可能的,顶多耳朵烫。
恩爱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黎俏和商郁在主卧腻歪了一会,两人才下楼吃宵夜。
商郁也信守承诺,晚上并未再离开。
翌日,黎俏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睛就觉身畔已经空了。
她习惯性地在枕下摸出手机,十几条未读消息赫然映入眼帘。
黎俏没深想,慢悠悠地点开微信,看到多条祝福消息,才恍然记起今天是她二十三岁的生日。
商郁呢?
黎俏看着置顶的聊天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天。
她微微挑眉,便起床准备去找他。
婚后的第一个生日,她想和商郁一起过。
楼下客厅,落雨穿着崭新的黑色女士套装从厅外走来,手上还抱着一个黑色的礼盒。
黎俏刚好走下旋转楼梯,两人迎面相遇。
“夫人,这是您的衣服。”
黎俏环顾四周没看到商郁的身影,接过礼盒解开丝带,并问道:“他呢?”
“您先去换衣服,我一会带您去找老大。”
黎俏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瞥了眼落雨,便掀开了礼盒的盖子。
里面是一件酒红色的绒面长裙,裙子上面还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绒布盒。
黎俏拿起晃了晃,有了腕表的前车之鉴,她没有乱猜,打开一看,是一枚精致的白钻胸针。
嗯,幸好没乱猜。
不到十分钟,黎俏就换上了长裙佩戴好胸针,不紧不慢地下了楼。
长裙贴身,不但能勾勒出她纤细的体型,就连小腹的轮廓都清晰立体了许多。
黎俏不胖,也不显臃肿,微微起伏的孕肚反而给她添了一抹知性的温柔。
上了车,黎俏侧目睨着落雨,“去哪儿?”
落雨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四十分钟后,黎俏看着逐渐趋近的衍皇国际私立医院,又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知性长裙,偏头斜睨着落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