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黎俏洗完澡回到卧室,从床边拿起手机就看到一条未接电话记录。
刚要回拨,对方再次打了过来。
黎俏滑下接听,顾辰懒懒散散的声线从里面传了出来,“忙着呢?”
“什么事?”
顾辰站在英伦街头,视线环顾四周,嗤笑,“你还别说,这柴尔曼城的管理够严格的,我花了两天时间才混进来。”
黎俏抓了抓湿漉漉的长,“然后?”
“不出意外,我下午会带着律师直接去公爵府,我打听过了,外人进去会搜身,到时候很可能连手机都用不了,你等我回信。”
黎俏踢掉拖鞋,盘腿坐在床上,眯了眯眸,“万事小心。”
顾辰撇撇嘴,“我又不是废物,挂了!”
黎俏:“……”
也是很有自信了。
……
翌日,黎俏和商郁出前往帕玛文化园。
如今这片区域已经被列为帕玛文化的标志,处处体现着这座城市的历史文化底蕴,也可见慕家当年的影响力是何等深厚。
文化园已经成了参观旅游的景点,甚至还有不少剧组在这里取景拍摄。
上午九点半,负责人已经在停车场等候。
他没见过商郁,却认得落雨。
整个帕玛能让落雨毕恭毕敬的人,也就只有那位了。
负责人疾步上前,颔弯了弯腰,“衍爷,我是园区的负责人,您叫我小程就行。”
这位年过四十的负责人,您真是太客气了。
一行人穿过文化艺术长廊,两侧的展柜里摆着各种老旧物件。
黎俏身在其中,目光敏锐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经过翻修和重建,文化园里已经看不到当年慕家的影子。
只依稀能够感受到这里的占地面积至少超过了五千平,堪比一个小区的面积。
负责人走在前方讲解着文化园的结构,途径一片老式洋楼区,黎俏看着保留原样的斑驳墙体以及楼外的围栏,淡声问道:“这里不能参观?”
“呃……”负责人犹豫了一秒,转瞬就赔笑道:“楼体建筑年头比较久,而且……”
话未落,商郁面容淡漠地出声,“开门。”
负责人:“……”
见他迟疑着没有动作,落雨斜他一眼,“需要宁酋长亲自给你下命令?”
负责人立马颔,“您几位请稍等,我去拿钥匙。”
他匆匆转身,绕过拐角就开始打电话汇报情况。
黎俏望着眼前的居住民楼,似笑非笑,“看来……有人不愿意让我们进去参观。”
整座文化园,只有这里保留着慕家原始的生活足迹。
黎俏其实没什么探知的欲望,纯粹出于好奇。
这时,落雨兜里的电话响了,她走到一旁接听,三两句就挂断折回,并说道:“刚才那个负责人离开后打了通电话,似乎在向什么人请示。”
商郁搂着黎俏的肩膀,唇边掀起凛冽的弧度,“查。”
等待的时间不算久,但也超过了五分钟。
黎俏百无聊赖地用脚尖碾着地面,四下逡巡而过,“其他人都在附近?”
最近商郁出门,身边只带了落雨。
和他往常的作风大相径庭。
帕玛虽说比南洋安全,但商氏旁支也不得不防。
闻声,商郁低眸看着她,映着阳光的眸子深邃悠远,“嗯,方便。”
黎俏扯唇,不置可否。
又过了几分钟,负责人才原路折返。
他手里拎着几串钥匙,点头打了声招呼就上前把围栏的大门打开邀请他们进去。
洋楼里的景象,让黎俏颇为失望。
除了年代感十足的装修风格,其余……什么都没有。
桌椅家具、墙上的挂画全部被搬空,整栋楼宛如一座空壳矗立在文化园中。
从走廊放眼望去,更是一片荒凉。
黎俏顿时没了兴致,走了几步就懒得再深入。
负责人还在他们耳边聒噪地讲解着文化园其他的景区,黎俏已然勾着商郁的臂弯,对着楼外示意,“去下一个地方吧。”
文化园,没有参观的价值。
这么多年过去了,断不会有任何线索保留下来。
……
也就半个小时,黎俏和商郁离开文化园,负责人在他们身后驻足凝视,良久才劫后余生般吁了口气。
上了车,黎俏再次回看了一眼,“这片土地充公了?”
慕家被灭,旧址变成了文化园,充公也无可厚非。
落雨看着后视镜,见商郁没有要开口的意图,思忖着小声道:“目前地皮归明家所有。”
黎俏一瞬抬起眼皮,透过镜子看到落雨点了点头,眼底微愕。
原来是……明岱兰的明家。
难怪隐退后的明家少爷,还能去古董店买高价古董,这鞋匠世家大概也是个隐形富豪。
文化园这块地皮,每年的租赁费用就足够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了。
黎俏偏头看着少言寡语的商郁,“你和明家还有来往么?”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男人扬唇,揉着她的头顶,“没有。”
自他有记忆以来,明家和商氏甚少来往。
即便年少时期也曾回过明家,但所谓的外公和外婆对他和商陆始终很冷淡。
时间久了,两家就越来越疏离,直到后来彻底断了联系。
眼下,黎俏一瞬不瞬地望着商郁,指尖穿过他的骨节十指紧扣,“文化园的事,你什么时候调查的?”
“来帕玛之前。”男人低眸看着他们交握的掌心,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慕家当年被灭门的卷宗一会可以仔细看看,或许会有现。”
黎俏挑了下眉梢,不经意间扣紧了他的手指,“好。”
哪怕他直言不希望她参与到慕家往事中,可也还是做了一切他能做的事。
几十年前的卷宗,要调出来并不容易。
一个小时后,黎俏坐在帕玛警署总局的档案室,翻看着手里的陈年卷宗,次感到了一阵无力。
灭门的卷宗,单薄的不到十页。
除了几张血淋淋的事现场的照片,其余都是人工手写的笔录。
最后的调查结果,至今悬而未决。
这成了一桩无头公案,而且已经过了追诉期的时效,除非找到犯案人员的犯罪证据,否则很难再重启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