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话是迟舟tng穷的,真话是迟舟实在太穷了。”林哲宇跟陈明闹得很熟,倒没有太多上下级之间的禁忌,说话很随便。
陈明便笑了起来:“如果是达地区,要你去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可是蒋书记对你的厚望,你得给我咬牙顶上去。哲宇,想开点,能有所建树固然好,大不了灰溜溜地再挪个窝嘛。”
林哲宇道:“陈市长,您就别激我了。”
“知道我是在用激将法那就好,哲宇,我看好你,你是我的老部下了,可别给我丢脸。”陈明**地撂下了这句话,道,“有困难你就说,我会给你支持的。”
“我会的。”林哲宇放下了电话,眉头拧成了麻绳,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头绪。
坐了一会儿,林哲宇理了理重点工作,经济展非一蹴而就,自己必须先理顺思路,步步为营才行,想到昨晚跟霍言旺商议的事情,便站了起来,打算去找一趟言老九。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政府办主任孙超进了来,道:“林县长,请示您个事。”
林哲宇道:“讲。”
孙超说的是胡培高秘书的事情。胡培高任县长时,秘书沈加方是从政府办借用的,想不到这小子是个反骨仔,是前任书记的眼线,胡培高现之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利用他反将了前任书记一军,逼走了他,自己转了正,这个秘书自然也不会再用,却也没说让他回政府办,就晾在那里。
孙超自然不会说那么详细,略过了其中的一些细节。林哲宇问道:“前书记的秘书叫什么名字?现在做什么?”
孙超不能说不知道,说叫刘凯,提了个跃进乡的乡长。
林哲宇道:“你叫沈加方过来一趟。”
孙超来请示这个事,倒不是受了胡培高的旨意来的,不过他也是在做一些事情,毕竟他是政府办主任,以前是跟着胡培高混的,他知道,在胡培高和林哲宇的博弈中,只要不出乱子,大不了是其中的一个离开迟舟,自己还得一直留下来,所以他也不想把林哲宇得罪的太明显,万一林哲宇出奇制胜了呢?所以他觉得还是需要做一些铺垫,给林哲宇留点好印象。
沈加方很快过了来,是个三十出头的人,胡子拉碴的,看来这一阵子tng不好过。
从内心来说,林哲宇是讨厌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的,不过看人不能看表面,需要一个综合的了解,就目前而言,与胡培高之间的关系虽然不是势如水火,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胡培高对自己极有成见,况且又是书记新上任,更是不可一世,容不得别人挑衅他的权威。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正如毛主(和谐)席所说,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虽然不见得沈加方就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他被打入冷宫,他的话比起林哲宇看不清摸不透的人的话要可信得多。
办公室里只留下他们两人,林哲宇倒没有表现出格外的亲热来,淡淡道:“你以前是给胡书记做秘书的?”
沈加方看了林哲宇一眼,道:“是的。”
林哲宇道:“现在做什么?”
沈加方的脸上显出一丝难堪,垂下了头,林哲宇从这丝难堪上看出来他还有点血性,淡淡道:“你在胡书记身边有段时间了,对咱们迟舟的现状有什么感觉?”
沈加方抬起头来,也不明白林哲宇话里所包含的含义,他是一个弃子,现在怎么能重新站起来,需要冒险。林哲宇刚到迟舟,加上今天前后才三天时间,不知道他跟胡培高之间是不是一个对立的关系,所以沈加方也吃不准状况。林哲宇问的是迟舟的现状,沈加方想的就多了,在他看来,他显然不是在问迟舟的展状况,这个状况问的也不应该是自己,那么就是别有所指了。
沈加方横下心来,拼了,反正就这么大点事,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就不信活人还会被尿给憋死,当下道:“林县长,迟舟的状况不容乐观,涉黑、贪污、贫穷,都是需要面对的。”
林哲宇看着沈加方,目光里充满了逼视之意,道:“涉黑怎么讲?”
沈加方提到了马三爷,指出马三爷是目前迟舟最大的黑社会头子,根基很深,与不少官员的关系都不清不楚,林哲宇却是没再详细的问下去,他要的只是沈加方的一个态度,能够从他的嘴里证实马三爷与官员勾结这个事实便已经足够了,当然,沈加方是不是知道更多的内幕,他既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林哲宇想得很清楚,胡培高作为前任县长和现任的县委书记,他不可能不知道马三爷这个人,林哲宇完全可以怀疑,他是不是马三爷背后的保护伞。
林哲宇最终还是没有用沈加方,胡培高既然能放过他,证明他所知并不多,如果再启用他,说不准会给他带来更加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林哲宇充分利用了他的仇恨心理,让他安心在政府办工作,一切都看他表现。沈加方自然不会不明白林哲宇是在给他一个机会,而把握住这个机会是需要他做点事的。
孙超陪着林哲宇出去了一趟,见林哲宇进了一个小饭馆,不解其意,不过林哲宇吩咐他在外面等着,他也不便于进去,只得站在车外。
此时正值中午,接连的阴雨天气让人的心头蒙上一层厚厚的不舒适,言老九坐在柜台前打着盹。
林哲宇咳嗽了一声,言老九抬起头来,看了林哲宇一眼,目光中微有一丝错愕,声音却是平淡得很:“今天不营业。”
今时不同往日,换了很多年前,小饭馆不过正月十五是不开门的,过年的时候谁家不准备很多菜呀,但是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饭馆营业也提前了,不过迟舟贫困,虽然也有有钱人,但是饭馆毕竟不是为哪一个人而开的,所以言老九的店不营业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