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西城的绣云裳,也上演了一场小闹剧,田敏颜无辜的成了炮灰。
“你说,这是不是我先拿在手上的?”一个穿着素色衣裳的十二三岁的姑娘怒瞪着眼指着田敏颜说道:“是我看到的,她见着了才跟我争,哼,肖云,你就是什么都爱我和我争。”
那被称为肖云的冷笑一声,说道:“真是好笑,拿在手上就是你的,那这个铺子你刘清梅都摸了一遍,也是你的?你舍不得银子买,还不准人买了?这衣裳,谁先付银子就是谁的。喂,你说,是不是这理?”
田敏颜眨巴着眼,她只是路过进来看看的好不好,这不关她事好么?
“你,你胡说八道,谁舍不得银子?”那刘青梅气红了脸。
“哼,就你那小家子气的,把最漂亮的衣裳穿上身,也不见得荷包里有多少银子装着。还想买这丽裳,还是留着那点子银子帮你娘买养荣丸吧。”肖云轻蔑地冷笑。
刘青梅一听,眼圈顿时红了,咬着嘴唇:“你,你欺人太甚,就仗着你那舅舅是个商人,有两个银子就了不起吗?你娘也就是一商贾之女,活该做妾,你这个庶女。”
肖云听到庶女二字,顿时脸色大变,她最恨就是人家说她娘是商贾之女,自己是庶女了。
“你这个克父克姐的克星,你是嫡女就了不起?还不是一克星,你娘也迟早被你克死。”肖云恶毒地骂了回去。
田敏颜皱起了眉,这肖云说话也未免太恶毒了些,为了件衣裳就诅咒对方的父母,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名声坏了。
“你咒我娘,你才是克星,你个扫把星。”
两人口水花乱喷,两方丫鬟也加入了战局,田敏颜忙的避让到一边,眉心蹙得更紧了,这吵架这么久,这绣云裳也没人来劝一声,也太放任了吧,这生意做的,太失败。
正想着,就听里头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年约四十的女人跑了出来,见了两人,忙的劝架:“哎哟,我的两位祖宗,这怎么吵起来了,啊?快消停则个,这传出去脸子不好看不是。”
“是她先骂的我。”刘青梅抿着嘴怒道:“陈掌柜,你这里就接庶女生意,以后我也不要来了。”
“哼,陈掌柜,要我是你,就该一扫把克星给扫出去,省得冲撞了自个和其它贵人。”肖云嘴巴半点也不吃亏,冷道。
“你说谁是克星。”
“谁应谁是。”
“安乐侯府和忠勤伯府的教养原来就是这么不堪,为个衣裳就吵得拆天,言语恶毒粗野,简直不成体统。”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内堂忽然传来一记冷漠的女声,紧接着,织金绣云纹的锦缎帘子被掀起,一个穿着华丽,装扮雍容华贵的年约三十的女人走了出来。
肖云和刘青梅见了脸色微变,忙的福身行礼:“瑞敏公主殿下吉祥。”
田敏颜也被紫衣拉着福身行礼,偷眼看去,只见这瑞敏公主眉目冷傲肃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眼神冰冷冷的,一身皇家公主气势凛冽威严。
“安乐侯府,忠勤伯府,哼,简直丢脸,你们身为闺阁小姐,德容竟然如此不堪。本宫看着,你们两府不懂教养孩子,皇后娘娘是该指派两个教养嬷嬷来教教你们规矩。”瑞敏公主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又对身边的宫女说道:“持本宫的令牌,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并让她请两个教养嬷嬷前去安乐侯府和忠勤伯府。”
“诺。”那宫女屈膝应了,持着牌子就出去了。
刚刚还争的头破血流的两人瞬间傻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傻看着公主,瘫软在地,连求饶都不敢开口了。
田敏颜咋舌,这公主好有威严,这两个姑娘回到家去怕是会被好好的伺候一把。
她这么想着,忽然感觉头皮一麻,头不由更低了,但见眼前一幅织金裙摆走过,很快消失。
久久,一阵尖锐的哭声将她拉回神来,看去,却是两个瘫软在地的小姐嚎号大哭。
田敏颜见此,忙的退出去,她可不想再无辜成炮灰。
等出了绣云裳,蓝儿深深喘了一口气,兴奋地道:“娘哎,竟然瞧着了瑞敏公主,瑞敏公主真的好有气势,难怪能成南国的第一个女将军呢,这下子,安乐侯府和忠勤伯府要倒霉咯。”
女将军?田敏颜起了些兴趣,刚刚那公主是将军?难怪有这样肃杀的眼神,就是她身边的宫女,也都是冷冷的,想来该是娘子军。
紫衣见她饶有兴趣的,便小声说起这瑞敏公主的传奇事迹。
瑞敏公主是皇上的三妹,自小就不爱女红,只爱舞刀弄枪,不看诗书只爱兵书,时常作男装打扮,并拜得名师,习了一身好武功。瑞敏公主在十七岁的时候,鞑子来犯,她女扮男装前去参军,用一招瓮中捉鳖将鞑子纤灭,并砍下主帅的头颅,一战成名,成为我朝第一个女将军。
得皇帝肯,瑞敏公主选取了筋骨精奇的女子为娘子军,亲自训练,这支娘子军为五百人,虽不能一敌十,可一个掰倒三个大汉是没问题的。后来这娘子军也成瑞敏公主的私兵,屡立奇功,而瑞敏公主这个名号也愈让人忌惮。
瑞敏公主生母早逝,和当今皇上,还有齐十七的感情最好。所以即使手握重兵,却从不结党营私,许多皇子想拉拢她,都被她明晃晃的拒绝,表明只忠于皇上一人。
这样的一个难得的女将才却是连天都要妒忌的,在几年前的一场战役中,公主受伤,被敌军剑刺腹部,军医说她恐怕再难生育,皇帝愧疚,愈看中公主。而瑞敏虽遗憾,却主动给驸马纳妾以传宗接代,驸马大怒,为此出走一旬有余,后来皇帝召回驸马斥责,公主大闹金銮殿,两人重归于好,成为一时佳话。
至今,国泰民安,少有战事,公主和驸马琴瑟和谐,恩爱非常,唯一遗憾的就是膝下空虚,驸马家中兄弟说要过继嗣子,也被驸马拒绝了。那话是怎么说的,说是子嗣也讲究缘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让人唏嘘不已。
田敏颜听到这里,眼中露出一丝艳羡,这样的男人,才是百年难得的,瑞敏公主即使不能当母亲,有驸马相伴,此生也无憾了。而且,那御医不是说恐怕不能生育,或许上天怜惜,会赐下子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