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瑞和小五一脸怒气的冲进来让田敏颜他们都唬了一跳。
“这是咋了?”罗氏撑着箩大的肚子站了起来,看着两兄弟,将小五招到身前。
“谁欺负你们了么?”田怀仁皱起眉头。
田敏颜轻蹙了一下眉,按着现在他们三房在村里的地位,基本没有什么人敢和他们不对盘的,而且他们的人缘向来很好,瑞哥和小五人也有礼,估摸着也不会平白无事的和人起冲突。
田敏瑞张了张嘴,看了罗氏一眼,一抿嘴,脸涨得通红起来。
田敏颜看他的眼神,忽然就有些了然,估计是和罗氏有关了,而罗氏同样想到了这点,忙问:“你这孩子,到底是咋的了?你是想急死你娘我不成?”
“是阿妈!”
瑞哥说不出来,却不代表小五藏得住话,当即就气咻咻地道:“阿妈和二蛋他阿妈说娘的烂话头了,唱得个个都知呢。”
原来,江氏今儿闲着无事就去村里逛,遇着了二蛋他奶,也就是朱大婶的婆婆,这两人都是一路货色,田敏颜没少听罗氏说起朱大婶他们家被那婆婆压榨的事儿。
回到杨梅村,见了田敏颜他们一家子的变化,江氏心里早就不平了,随着罗氏拒绝当保山的那事一出,她心里的那道子怨气就愈重了,再来向田敏颜他们要分银子不果,接二连三的出师未捷,江氏如何忍得?
向来被自己压制得死死的最老实的媳妇如今成了最不好控制的人,就是那闷蛋子老三也敢对自己说不,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哪怕骂得拆天,人家就是不接茬,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江氏那怨怒就只积不。
而怨怒就这样积着不出去有啥后果?当你遇上一个同道中人,便会迫不及待的将那些怨怒一一的倾诉泄,还少不得添油加醋。
所以,江氏一遇到朱大娘,就屁颠屁颠的上前,扯着她巴拉巴拉,一股脑的说罗氏如何的托大,如何的不把翁姑放在眼里,如何的大不孝,如何的耍威风,直把罗氏说的天上有地下无,当然,是说的坏话。
罗氏向来和朱大婶交好,朱大叔家如今也过得愈要好,朱大娘哪有不艳羡眼红的?在朱大婶那边受了不好的礼遇,就觉得是罗氏给教唆的,只田敏颜他们家如今地位不同以前,不敢说啥罢了。
如今江氏这么一说她家媳妇的不是,朱大娘乐得附和,无中生有的作出许多事来。
那话咋说的?这得说起田敏颜他们前阵子去了县里买铺子的事,田怀仁也去了的,还是去了好几天,考虑到罗氏身子沉了,这家里男人也不在,就让长工周贵给住在前院里,这要是有啥事也好有个照应。
可朱大娘是怎么说的,说晚头不经意的经过田家的前院外墙,听得有人在里头哼哼,听着声就是一对男女,是在做那不害臊的事儿呢。
这言下之意,就是说罗氏趁着田怀仁不在家,勾引长工,红、杏出、墙了。
罗氏听到这里,眼前一阵黑,身子一下摇晃,眼看就要倒下。
“娘!”小五尖叫,忙扶着她,田怀仁眼疾手快的将她的身子稳住,扶到炕上躺下。
罗氏已经完全厥过去了,田怀仁忙按她的人中,一家子全乱了,最后还是田敏颜反应过来,让田敏瑞赶紧去请大夫。
也亏得这小半年过得舒心了些,罗氏身子骨也养得比从前要好,按了一下人中,田敏颜又拿来油精在她鼻下抹了,罗氏才幽幽的醒过来。
这一醒,罗氏先是看了两个子女一眼,然后又看向田怀仁,目光定定的看着田怀仁,一句话都不说。
田怀仁急得眼都红了,握着她的手,察觉到一片冰凉,忙拉过被盖将她盖着,急道:“三娘,你咋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呀,别吓我。”
罗氏定定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忽地,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一颗,又一颗,连成一串。
“三娘,你别吓我,你哪不好了?啊?”田怀仁见了,心都慌了,声音哽咽,人起抖来。
“娘,你说句话吧,无事的,她们那张臭嘴,能说出啥好话来?咱犯不着为了这样的贱嘴生气。”田敏颜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妹妹呢,别让她也跟着伤心了。”
罗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还是看着田怀仁,抖着声说道:“他爹,我嫁给你有十二年了,这么些年,我可有跟人吵个一句嘴角?我可有一刻作懒?我可有说你一声不是?”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家里穷困,我没和你说过一声怨,瑞哥他们三个,别说打了,就是骂也没骂过一声。我勤勤勉勉的,老爷子他们让我做啥子,我从来都没说过一声不,贤惠持家,任劳任怨,对你,也是知冷知热,嘘寒问暖,从没说过你一声不好。可是这样?”
田敏颜和小五听了早就心酸不已,两人都呜呜哭了,田怀仁也抹了一把眼泪,如小鸡啄米的点头,说道:“我晓得的,你说的都极对,我晓得好歹,三娘,嫁给田家,委屈你了。”
罗氏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说道:“当年嫂子给我说你的时候,我远远的看过一眼,只一眼我就点头应了这亲。仁哥,你是我自己选的夫婿,是好是歹都是我自个选的,怨不了别人,也没啥委屈不委屈的。如今我只问你,朱大娘她们那般说我,在你心里,可也是这般想的?”
田怀仁一愣,立即恼了,腾地站了起来,大声地道:“你把我当啥人了?你和我同床共枕十二年,你是啥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我要有一丝那样的想法,我还是个人吗我?”
罗氏听了脸上表情淡淡的,可田敏颜却眼尖地看到,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道:“不管你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有这句,是啥好歹我都认了。他爹,嫁你,我不悔。可你娘,恕我日后无法对她有一丝的好。”
田敏颜看着,心里叹了一声,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罗氏这是彻底的寒了心了。
作者这章码得很沸腾,一边跑厕所拉肚,回来又码~话说,这章好歹与否有共鸣的亲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