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是打哪听的?虽然这松花蛋是田记的名儿,可却是柳家大、奶奶的独家秘方,柳大/奶奶是个极好的人,也就是看我们家可怜,让咱们占小指甲这么点便宜罢了。二姑可别在外四处乱说,省得传到大/奶奶耳朵说咱田家不知好歹。”田敏颜比了比自己那粉色的指甲盖,一脸正色地道。
“颜丫头,二姑还没求上你呢,又何必把话说的这么死,没的让人心寒?别忘了,我可是你嫡亲二姑。”田怀兰冷笑一声。
“二姑,这又是什么话?”田敏颜故作惊讶地瞪大眼道:“我咋把话说死了?不也是你问我,而我也老老实实的答了么?二姑,我知道您是我嫡亲二姑,可我也没哄骗你啊。”
“得,咱谁都别争那个,等你爹来。”田怀兰气哼哼的说了一句,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二姑,你等我爹,不是为这松花蛋而来吧?”
田怀兰冷睨她一眼,撇撇嘴,不吭声。
“二姑,不管你打啥子主意,但作侄女的劝你一句,可别把你和我爹那点子情分给磨光了。你来咱家作客,想跟我爹好好的处着,那就开开心心的说话吃个饭,至于其它的,最好别想。”田敏颜见她不出声,也没了耐性,冷淡地道。
“你这是啥意思?你这是想赶你二姑出老田家的门吗?你想担个不孝的名头?”田怀兰听了气不过,愤愤地瞪着她。
“这是在吵什么?”田怀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田怀兰顿时像找到了救星一样,喜得奔了过去,未语泪先流,可怜兮兮的叫:“三哥。。。”
田敏颜扫了扫手上的鸡皮,啧了一声。
田怀仁避过田怀兰的手,问道:“你来咋的?”
田怀兰有些尴尬,讪讪的收回手,故作嗔怪地道:“三哥,人家不是说了,现在这镇子,爹娘和大哥他们都去了横河,大姐也在县城里,就剩我和你了,咱也该亲近起来不是?”
“哦。。。”田怀仁长长的哦了一声。
“三哥。。。”
“爹。”田敏颜插嘴打断田怀兰,笑着道:“其实二姑是为那松花蛋来呢。”
田怀仁一愣,看向田怀兰,见她怔怔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心下了然,那刚升起的半点子热度又冷了下来,沉默半晌。
田怀兰见他这样,心里有些着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田敏颜说对了,她还真是为这松花蛋而来,自从上次在田敏颜这里得不到蛋糕的方子后,再听到莲香楼花了大价钱买下了田敏颜的那张方子,她就彻底的歇下了那算计的心思。
杨家布店的生意已经维持不下去,她和翁姑商量过后,杨家就将布店给关了,铺子折租给他人,而得的钱,她和杨大勇就拿去横河开店了。
原本和陈氏说好合股开饰铺子的,可显然她低估了陈氏的精明和贪婪,她不是说钱被江氏一把抓,就是说啥不方便的,愣是没出几个钱,倒是占了三成股,她和田怀芳几乎全出了,才堪堪把铺子开了起来。
饰铺子不比其它,再有钱也不可能天天都买饰,原本因着是县丞大人家眷开的铺子,生意还算可以,可渐渐的,因为花样陈旧稀少,就没啥客人上门了。
知道松花蛋,是因为田敏颜送去横河的节礼,听江氏说的,她当时还不以为意,并说了好多三房的坏话,说啥三房达了,就连节礼都没给她送。江氏听了肺都气炸了,若不是老爷子拘着,她说不定就回来将三房狠狠骂一顿了。
可等她回来清平镇后,就见那松花蛋卖的火热,还卖五文钱一个,她的心立即就沸腾了。
三房卖那蛋糕赚了多少钱,她心里很清楚,现在又有这么个松花蛋,要是自己也有一份,那还不达了?这不,立即打点了些小东西紧着上门来了。
“三哥,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和三嫂还有几个孩子,爹娘还让我给你带话呢。”田怀兰亟亟的解释。
“带话?”田怀仁一怔。
“嗯。”田怀兰深吸了一口气,又一脸的泫然若泣,掏出帕子摁了摁眼角虚无的眼泪道:“爹说了,现在太平镇就剩我和你两人了,让我们好好处着,互相帮衬,有啥事咱都有个商量,也不用当那睁眼瞎的。”
“是吗?”
“可不是。我就想了,瑞哥和小五都在镇上上学堂,这天也越来越热了,中午下学来回的走也辛苦,不如就让他们兄弟中午来我家搭食,也给元宝他们兄妹作个伴耍。三哥,你觉着如何?”田怀兰觑着他的脸色,小心地问。
“庄稼人,哪有这么金贵,他们也惯了,不用麻烦你家,况且你家翁姑那处也不好交代。”田怀仁听了小妹的话,并不觉得欢喜,言语淡淡的。
田怀兰连忙道:“不会的,他们可欢喜孩子了,也总让我带瑞哥他们家去玩儿呢。”
田敏颜自一旁冷笑不已,杨家会欢喜他们家的孩子去玩儿?放屁!哦,现在或许喜欢了,因为有利用价值嘛。
田怀兰见田怀仁沉默,抿了抿唇又道:“三哥,现在我们杨家的布店也关了,这处处都要银子,大勇虽去了横河开铺子,可也有大嫂和大姐一份的,现在生意也不好,我就寻思着在咱们镇子也做点什么小生意。”
田怀仁看着她,直把她看得心里虚,却硬着头皮说道:“那个,三哥,我听说你们现在和柳家合伙做那松花蛋的生意,你看,我能不能也合一份子?当然,我只和三哥你合份子就是了。”
田怀仁心里已是冷到了极点,定定的看着这个小妹好一阵子,最后说道:“小妹,你三哥我在地里忙活了大半辈子,我头脑笨拙,这生意的事我从来就不懂得也不知。也不怕你笑话,现在这家里,也就是敏颜那几个孩子决定的,她要是觉得成,我也没话说。”他看了看外头,又道:“刚刚朱大哥家里喊我有些事儿,我先过去看看,你再坐会儿,也吃了饭再家去罢。”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田怀兰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着田怀仁离去的背影怔怔地叫:“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