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回回来
赵国强认识这河蟹, 也吃过。
在小的时候,家里的情况只能算是村里中等的, 吃不饱, 但也饿不死。那时候他老爹待他也很好,在农闲的时候,会在午后下河去摸鱼, 赵国强也爱跟着他到处跑。
但是这条河里的东西就是那么多, 村里多的是人吃不饱饭,想要下河摸点鱼开开荤, 久而久之, 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在那河里摸到鱼了。不过河蟹虾这些又腥又难处理的小东西, 还是很容易摸到的。
当时他和老爹一起摸到几只河蟹, 高高兴兴地结伴回家。他娘瞧见自家儿子浑身湿透, 丈夫也是, 一边唠叨一边叮嘱他们快点洗个澡换身衣服,还特意熬了碗姜汤给他们父子俩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
她分明是埋怨的,怕他在河里出事, 眼底又满是笑意, 是很宠溺的笑容。时隔多年, 其实赵国强已经记不清他娘的面容, 也很少想起当年一家三口相处的快乐时光。只留下一个印象, 那就是河蟹不好吃,很腥, 还会让人拉肚子。
长大之后也再没有吃过。他此时瞧见自家饭桌突然多了河蟹, 才会这么惊讶, 更怕许晚秀不懂这些。
“今天我和赵大嫂她们去集市买东西,本来是想去买鱼的, 但那老伯说是鱼已经卖完了,就剩下这几只蟹。我看它们长得还挺肥实,想着很久没有吃过了,就买了六只回来试试。”
许晚秀笑着解释道,这个理由是她未完成系统任务时就已经想好了。
这回去集市也只不过是要确定下,集市有没有卖河蟹。听了那老伯的话,许晚秀才算是放下心来,就算日后赵国强有怀疑,去那集市里探听,也是能够问到的。
赵国强点点头表示了解,小姑娘上回做的酸菜鱼实在是好吃,应该是想再去买点鱼,只不过那鱼早早就卖完了,阴差阳错才买了这河蟹。
不过,他又问:“你之前也吃过这河蟹?我很久以前吃过,很腥,你怕是吃不习惯。”
许晚秀这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笑着招呼道:“你快去洗手吃饭,我今儿试了两种煮蟹的法子,你尝尝,和以前的味道相比该是好点的。”
这丫头真是古灵精怪,赵国强闷声一笑,点头去洗了手后,坐在饭桌上。
面前放着两盘蟹,以他的嗅觉来看,很明显右边盘子上的四只蟹闻起来更香。他伸手拿起一只,拆开上头的细绳,准备强行掰下蟹脚,就听见许晚秀说:“等等。”
许晚秀也是手上拿着一只扯开细绳的蟹,正准备动作,就见赵国强准备用蛮力强行掰扯蟹腿,连忙阻止。就凭这动作,她可算是知道他们之前都是怎么吃这美味的螃蟹的了。
她开口解释道:“我之前在咱那边的县城里,见过那些会做饭的人怎么处理螃蟹,当时也在旁边听了好一会,一直记到现在。这吃螃蟹时,得这样掰开。”
这话说着,她用手中的红彤螃蟹示例:“你看,先是把这蟹脚旁边的须拔掉,再将两边的腮都去掉,这蟹心和蟹胃也得去掉,这些都是不能吃的。处理完这些后,把这一整个蟹壳拔下来,那蟹壳上的黑色部分也是不能吃的。”
去除掉大块蟹壳的螃蟹已经初步露出里头鲜美的白肉。许晚秀继续动作着:“我们两只手分别扶住两边的蟹脚,往下一用力,这两根蟹腿就有了,上头的都是蟹黄,很是好吃。”
她手中的两根蟹腿,红彤的外壳内裹着雪白鲜美的肉,肉上头还有浓郁的黄色蟹黄,流着汁水,很是诱人。
“对了,以前我经常听我娘说,有人吃了这河蟹容易闹肚子。其实是因为没有把这蟹胃去掉。蟹胃寒凉,若是全部下肚,身体稍微弱些的就容易闹肚子。”许晚秀像是想起些什么,借着许母的名义说出来。
赵国强本来也没在意,就那么看着。随着许晚秀的动作愈深入,他慢慢来了兴致,认真听着,他才知道原来这吃河蟹要这么讲究。
等到许晚秀讲到后头,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小时候吃了那河蟹直闹肚子,原来是没有把这蟹胃去掉。
那时候能有吃的就不错了,再加上大多数人对这河蟹也不懂,就是直接一整只丢到锅里煮着,煮上半个小时总共是熟了,然后饿极了的人拿到那煮好的河蟹,上口就咬着。
啃到壳,那就直接吐掉;
吃到肉,那就直接下咽。
谁也顾不得那肉有多么腥,能顶饱不饿就行。
“原来如此,还得多亏了晚秀你,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这些呢。”赵国强是个实诚的,不懂就是不懂,他勇于向好同志学习,不会害怕失了身份和形象让人笑话。说完后,他直接上手,按照许晚秀方才的手法掰蟹。
一步步的动作,许晚秀认真瞧着,是分毫不差。这男人果然是好记性,她高兴点头,眼里闪着亮光:“没错,你快尝尝看吧。”
赵国强配合地将那一大根蟹腿连着肉送入嘴中,还是和往常一样往外壳那一咬,满满的白肉连着蟹黄一起涌出,不仅没有记忆中的腥,还很是鲜美。也不知道是怎么煮的,味道很足。更多的咸味是来自那蟹壳。
他连忙拌了口饭一起咽下,忍不住点评道:“是我太刻板了,这蟹处理得好,是当真鲜美,好像还有点那日盐焗鸡的风味。”
“这叫盐焗蟹,和那日的盐焗鸡是同样的做法。”许晚秀没想到他记性这么好,笑着解释,又指着另外一盘两只螃蟹道,“这里的清蒸蟹,不一样的煮法,你待会也试试。”
话说着,她也尝了一口蟹。虽然现在还不是吃螃蟹的季节,外头集市上的河蟹估计也是瘦小些的,但这系统提供的大闸蟹必是精品,肉质滑嫩,鲜甜肥美。
许晚秀显然是个吃螃蟹的好手,不仅把那蟹壳上的肉吃得一干二净,就连那蟹腿上的肉吃起来也很有技巧。
她直接把最下面的小腿折下来,又在蟹的大腿上轻咬了个口,小腿对着大腿那么一顶,一整条蟹腿肉顺势而出,成功吃到。她对面的赵国强就简单粗暴了,吃着蟹腿上的肉来,也是猛地一咬,碎壳中艰难挑肉吃。
“你这吃得还挺有法子。”赵国强显然也是瞧见了许晚秀那一连串的动作,流畅无比,再对比起刚刚自己的动作,是那么地狼狈,忍不住打趣道。这姑娘想来以前是经常吃这河蟹的。
再一想她家所在的村里好像就有一条河,家里又有个稍微年长些的哥哥,想来该是经常吃这玩意,吃久了就有窍门了。
赵国强吃着那盐焗蟹,偶尔伴着饭,吃上一口包菜,很是满足。好像自从他上回出任务回来后,许晚秀就经常做美食。每天盼着下训后回家吃晚饭,成了他一天中最美好的期待。
许晚秀吃了一只盐焗蟹后,又拿了只清蒸蟹开吃。赵国强也跟着拿了只清蒸蟹,开始掰开吃了起来,尝过之后,客观公正点评道:“我觉得这盐焗蟹好吃些,够味。”
赵国强吃完,又进厨房装了碗饭,接着吃。许晚秀则停了下来,她大概吃了一碗饭,一只盐焗蟹和一只清蒸蟹。
这些量可不少,显然是够饱的。再说那大闸蟹好吃归好吃,却很是寒凉,她从记忆中估摸着再过几日小日子就要到来了,还是注意些好。
赵国强见她停了下来,让她再吃一只盐焗蟹。听了许晚秀的解释后,他点点头,接着准备处理剩下的一只盐焗蟹,战斗力十足。显然,他格外青睐那盐焗蟹。
许晚秀和他搭伙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把握了些他的口味。赵国强不爱吃辣,又有点重口,对于味道足的食物很是青睐。
夜晚洗完澡后,许晚秀躺在床上,是难得地轻松。
既然已经手稿都寄出去了,现在担心也没有任何用处。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接下来就看报社那边的了。回想起这阵子的忙碌,还有些恍惚,想着想着就陷入睡眠中,嘴角带着笑,想来是睡得香甜的。
第二天早上,许晚秀坐在饭桌前喝着刚煮好的粥,软糯而又颗粒分明,清汤寡水搭上一小片酸菜,很是爽脆,在这炎热的天气中倒也带来些许凉意。
她吃完后去厨房洗碗,边想着:这天天早饭都是粥配鸡蛋,或是粥配咸菜,吃久了总是会腻的。
她想起系统空间里攒着的猪肉,突然眼前一亮,冒出一个想法来,越想越有可行性。这样想着,等洗完碗后,许晚秀立即意念一动,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斤纯瘦肉。
七七八八备齐材料后,许晚秀说干就干,她打算做些肉松,这玩意早上搭配着粥很是不错,还能作为午间零食解解馋。
先是把葱姜那些切好放在一旁备用,许晚秀接着洗净那块瘦肉,放置在案板上,拿起刀先是把筋膜给剔除,再细细地顺着那猪肉上头的纹路将这一整块瘦肉切成条。
炉灶那头锅里的水一经烧得沸开,正向上翻滚着热气,许晚秀将那切好的瘦肉条尽数放入锅中,大火烧开煮着。
等到里头的瘦肉条煮得足够软时,她才关火,等热度稍微下降后,这才打开锅盖,将里头煮熟的猪肉条捞出,放置在清洗干净的案板上。
接下来这一步敲打很是关键,以往在现代时,许晚秀选择的是用透明袋装着肉条捶打。
此时她在厨房找了半天,才找到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回家的,用来包包子的油纸。这才用那油纸把煮好的猪肉条包起来,放置在灶台那稳健的地方,拿起擀面杖开始敲打。
这敲打也不是毫无章法的,既不能太大力把瘦肉条锤得糜烂,又得把那瘦肉条锤得松软,尽可能松散。
许晚秀刻意控制着力道,一下下有节奏地锤着,每隔一会就打开那油纸包观察里头猪肉条的状态,等到确定那猪肉条松散程度达到要求后,这才停了手。
忙活这么久,特别是拿着擀面杖在那敲打时,更是费力气,许晚秀把锤得松散的猪肉条全部放置到大碗里,她也跟着歇了会,才继续动作。倒数第二步的撕肉丝是最费时间和最考验耐心的。
见外面日头还早,刚吃完早饭也不是很饿,许晚秀便继续着。她把那装着一斤肉条的碗拿到饭桌前,旁边跟着个空盘子,人也跟着坐下。要把肉条撕成肉丝,也是有讲究的。
许晚秀拿起一条肉条,顺着上头的纹路,从上往下撕,每回只能提捏到一点点,这样撕出来的肉丝才会细致。一斤的肉条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撕起来却是没完没了。
好在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大概是撕了三分之一后,简单地吃完午饭后回屋里午休,下午继续,就连晚上吃完饭后,她又再次拿出那盘肉条接着撕。那个碗里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了。
赵国强洗完碗出来,就见许晚秀坐在饭桌前,神情专注,面前摆放着一个大碗一个大盘子,虽然挡住了点视线,他还是可以看到她手上的动作不停。
好奇地走过去一瞧,就见那纤细指尖捏着一小块肉,一点点向下撕扯着,撕出一条条肉丝。再一看那左边碗里是所剩不多的肉条,右边盘子里是堆成小山丘的肉丝,赵国强忍不住问道:“晚秀,你这是在做什么?”
许晚秀百忙之中抬起头来回道:“我今天突然想到个好法子,把这猪肉煮得松软,撕成肉丝后再炒香,应该可以保存得更久些,平时早上还可以用来搭配着粥吃,做些小零嘴也是不错的。”
赵国强听了她这一连串的好处后,还是不理解,好好的肉直接吃不就好了,为啥还要费这劲撕成丝,不是平白费工夫吗?
不过瞧着她那兴致勃勃的模样,他不由得暗叹一声,算了。左不过她有时间,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吧。
见许晚秀在那撕得认真,赵国强也不打扰她,回房间拿衣服起身去洗澡。外头许晚秀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将那些肉条全部撕好,蓬蓬松松的摆满整个大盘子,她成就感十足,直接拿起那一整盘子走进厨房。
炉灶起火,打算连夜把这肉松处理好。许晚秀把那肉丝全部倒入热好的锅中,再往锅里倒油、酱油、白糖等,拿着锅铲不断翻炒着。很快厨房里冒出香气,顺着未关紧的窗户飘散出去。
厨房窗户连着隔壁家的厨房窗户,赵叶家的乐乐正在厨房里帮他娘洗碗,赵叶抱着孩子在那盯着,突然乐乐鼻子动了动,望向赵叶:“娘,好香啊,有糖的味道,有油的味道,还有肉的味道!”
赵叶起初只以为这孩子又在惦记着吃的了,谁家这个点还在做饭呀?她抱着孩子走近那窗户的味道,仔细一闻,还真是乐乐说的那些味道。本来她都吃个半饱了,猛地闻到这味道,又勾起食欲来了。
她探头往外头一瞧,顿时知道了,是隔壁屋传来的。赵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担心着,这味道该不会传到楼上去吧,心想着要不要过去提醒下。
等了半响,楼上也没什么动静,也就没有再管,她拍了下乐乐的脑袋:“赶紧洗碗,刚吃饱就惦记着吃的。”
隔壁屋都这么明显,许晚秀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赶忙把窗户关严实了。
她来到这里之后,做饭向来是把窗户关紧了,就怕有心人成日里闻着味道瞎猜。刚才也是懵了才没有注意到,这个窗户应该是赵国强来洗碗的时候开的。
屋外的人都问到香味,赵国强洗完澡一走出来显然也闻到了,咸中透着甜,肉炒得香,炒得焦脆的味道。他把衣服拿去小阳台那挂起来后,就走到饭桌前,就见方才淡淡的肉丝已经变成金黄色了,蓬松成一大块。
“你看,这个就是肉松,尝起来特别香,你试试。”就听许晚秀闪着亮光的眼眸瞧着自己,笑意盈然,像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高兴地分享给在乎的人,并且希望得到认可。
那味道确实闻着香,赵国强这回倒是主动上前,拿筷子夹了点那所谓的肉松放入嘴中,咀嚼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有点焦脆硬实,舌尖上有很明显的磨砺感,而后是咸咸的,再是泛起淡淡的甜。
出乎意料的好吃,想来搭配起白粥也是合适的。他点头道:“味道不错,用来搭配粥应该可以的,单独吃着也不错。”
或许连赵国强自己也没现,与许晚秀说话时,他会不自觉地说话详尽,给足了耐心,不再是一开始那副缄默的样子。
知道这肉松好吃,可忙了一天有些许疲惫的许晚秀听到肯定的答复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她又问:“那你明天早上要不在家里吃吧,就吃这肉松搭配白粥。”
想了想明儿的安排,赵国强点头答应:“好,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出门训练前先下锅煮粥。”他是习惯了每天早上五点钟跑去训练的,哪怕不是强制性要求,也会私底下自己加练,力求保持住状态。
“嗯嗯,那我明天也跟着早点起。”赵国强不休息的时候,很少在家里吃早饭。他答应下来,许晚秀自然不会和往常一样睡到七八点。
第二天,许晚秀六点起来,她先去厨房看了下,那粥已经快熬好了。洗漱过后,六点半赵国强回来,两人坐在饭桌前,难得正经地吃了一顿饭。赵国强就着白粥,搭配上那肉松,咸淡有味,倒也是难得的好菜。
许晚秀问他:“我拿小罐子把那肉松装了三罐,你拿一罐放到办公室那去吧,训练后休息的时候也能吃点,免得饿着。”
赵国强刚想拒绝,就瞧见许晚秀盼着他答应下来的眼神,仿佛只要他点个头,那秀丽的脸庞就会绽放出极致的笑意。他不由得点头道:“那行,我拿一罐过去,辛苦了。”
他好像越来越难以拒绝她了。
一路走到办公室,碰上正好到的李卫国,赵国强和他点头示意。这男人也是眼尖,立即好奇问道:“你这手里拿着的罐子,怎么那么像我们奖励的搪瓷罐?”
这个时候搪瓷罐难得,每个人都以获得这东西为荣。赵国强完成过不少任务,自然也就攒了好几个这种罐子,原本都放在家里没有用。许晚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容器装这肉松,索性就拿这个装了。
赵国强瞧见了也没说什么。此时听到李卫国这么问,他一边拿钥匙开着办公室的门,一边回道:“里头装着肉松。”
“肉松,什么玩意?”李卫国听了一懵,他不懂。他和赵国强关系好,多年的患难兄弟了,有疑惑绝不憋着,直接问出口,“你快打开给我瞧瞧。”
赵国强走进办公室,他也跟着走进去,一边嚷着。赵国强无奈,把手里的搪瓷罐递给他。李卫国接过打开,一阵香气铺面而来,他和乐乐出一样的惊呼:“有糖的味道,有盐的味道,还有肉的味道?”
他瞧着那金黄酥脆,蓬松无比的肉丝,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嗅着味道,陶醉无比。在得到赵国强的允许后,他擦干净手后伸进去拿了点出来,一把放入嘴中。
接着办公室传来李卫国喋喋不休的夸赞,关于这肉松如何好吃,关于赵国强如今的小日子过得有多幸福,关于自己在家水深火热的日子。
赵国强听着,很是无奈,这话痨男人一上线,谁也受不了。他掐着时间出声道:“到时间去开会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是神色严肃的赵国强和李卫国走出,虎虎生风,往王团长办公室那走去。
日光渐盛,地面向上汹涌着热,风吹过,带来驱不散的热意。门口的哨兵挺直腰背,目视前方,这片区安静无比,与之充满肃杀气息的是王团长的办公室。
吱呀一声门打开,陆陆续续有人走出,赵国强和李卫国走在中间出来,往自己办公室回去。一路上李卫国忍不住拍拍赵国强的肩膀:“兄弟,这回的任务可不简单,你小心着点。”
“嗯。”赵国强应了声,目光清明,眼底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
李卫国还在继续说着,多是叮嘱些注意安全的事,赵国强望着前方,像是在听,又像是什么也没听。
他想着,等这回回来,他一定要和小姑娘说清楚,以后好好过日子。
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