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黑水,雾霭沉沉,浩浩荡荡的江面上,铺满了一层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舰船,鸣笛号灯传响明灭,压江吞河,轰轰隆隆的朔江而上,气势压抑而雄浑。
离江面三四百米的天空,数十架日军飞机低空盘旋,仿佛觅食的老鹰,凶神恶煞的扑向地面的目标。
乌云压顶。
日军波田支队占领安庆后,休整了三天,征集了大量民船和运输的驳船,将城池交给后面赶过来的守备部队,在海军第11战队的掩护下,将近一万五千精锐之师,扑向了中国j对经营半年,耗资无数,有德**事顾问设计的拱卫武汉的前沿阵地-江防马当要塞。
波田支队下一个目标是湖口,但是要拿下湖口,就必须要穿越马当要塞,没有第二条路。
马当要塞位于江西彭泽东北,距离九江只有八十里,是长江通往江西,湖北的咽喉要道,江心一片沙洲,将江面分成两片,北边的水道早已淤塞不通,南面的水道则十分狭窄,而且水流湍急,岸边就是马当矶,此矶虽然只有一百多米高,但形势突兀陡峭,是极好的天然要塞。
为了拦截日军溯流而上,国府这边早就成立了长江阻塞委员会,专门负责在各地要塞实施拒敌工程。
马当的阻塞工程跟别的要塞不一样,别的要塞都是用船装满石头,然后开到设计好的位置,凿沉了。
马当这边是直接在江水中构筑了一条拦河坝,仅仅在靠近南岸的地方,留了一个可以通行一条船的缺口。
阻塞线的最底层是用铅丝形成的大网,里面塞上树枝和石块,用水泥搅拌凝固,然后沉于江底。
为避免激流冲击,在上游用固定的铁锚拉住,在下游用打入江底的木桩拦住,中层是帆船和帖驳船,里面推搡尖利的巨石和铁锚,同样用水泥凝固,做成鲨鱼牙齿般的人工暗礁。
潜藏于江水中的阻塞线完成之后,低于水面两尺左右,到了这会儿,长江丰水期,水面上涨,暗礁距离水面达到5尺,于是就进行了一层整体施工,在暗礁上游加了一层乱石。(以上是资料所写,并非小风抄袭)
最后,这才是最厉害的,就是在水面上布置了三道水雷线,一千多可水雷,暗藏在水下,只要敌军的舰船从这里经过,只要碰上了,肯定炸的一个粉身碎骨。
两岸的岸边的险峰之处还设有控制江面的炮台和机枪阵地,这样一道防线,不可谓不坚固,而且还是在德国人的监工之下完成的,质量比南京外围的那几道国防工事要强了何止百倍?
这或许就是杜光亭对于马当要塞能坚守至少三个月时间以上的信心所在。
光排雷的话,日军估计忙活一个月都未必能做到,何况,你前脚刚排完,我后脚再给你补上。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原本烈日当空,突然间乌云密布,遮天蔽日一般,天地之间突然黑了下来。
静无声息的上游,影影绰绰的沉浮着一个个黑的亮的球状物,又如天帝遗落在人间的沧海遗珠。
漂雷,如同黑珍珠似的洒满长江,担负着守卫家门的重任。
十几艘日本海军扫雷艇排成一线,每两艘之间还连着指头粗的钢缆,在江面上画出一条条水线。
轰轰轰……
一声声惊破天地的巨响,一条条水柱直冲天际,江底的泥沙被带的翻滚上来,还有惊恐鱼儿,它们似乎根本没有能力抗拒人类明出来的伟岸的力量。
只能随波逐流的,任人欺凌。
日军的扫雷艇正在扫雷作业,但是只要他们进入雷区,就会遭到两岸中**队炮击,而日军舰船上的火炮虽然射程很远,可岸炮阵地设计的十分巧妙,而且考虑到了日军的舰炮攻击,日军的舰炮攻击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只有从空中轰炸我马当要塞阵地,一时间江面上不断升腾起数十米高的水柱。
与扫雷艇相距不到百米的日军扫雷指挥舰,梨花舰甲板上,指挥官冈本卫平大尉双腿叉立,双手扶着军刀,正在接受《读卖新闻》记者若月雄三郎和同盟通讯社记者下津久男的联合采访。
“冈本君,贵部攻陷安庆大功在前,对此次作战,请问有何感想?”下津问道。
“替天伐逆,为了东亚和平之圣战,乃我神国将士之应尽职责,本部坚决完成战斗任务”冈本眼神灼然说道。
“冈本君……”另一名记者若月正要问,忽然看到对方表情有些异常,连忙扭头朝前面望去。
水面上,突然冒出一个黑乎乎的家伙,个头足足有小牛犊子那么大……
“危险,快转舵,转舵……”冈本的惊恐的叫了起来,嗓子都颤抖起来,驾驶舱内的舵手急忙向左急打舵盘,舰一个侧身急转,但巨大的水流回涌却引的那个大家伙迅速的朝舰腰勐烈撞击过来。
轰!
爆炸声响彻江面,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舰船,如同簸箕里的豆子,全部为之一震。
正在紧张工作的扫雷艇,忽然感觉到后方传来强烈的晃动感,忍不住一回头。
一副让他们终身难忘的景象。
指挥舰梨花号被齐腰炸成两截,瞬间就沉入了江底,形成一个方圆上百米的漩涡,就好像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漏斗,惶恐的笛声一片见教,那些落水的士兵争先恐后往外游着,逃离这个吞噬生命的漏斗。
沉船出激起一团团冲天的水柱,似把核爆炸后产生的一朵液体蘑菇云,蔚为壮观。
浪涛平静之后,那里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空白,三艘救护艇急驰过去,在那里盲人的搜寻,没有生者,也没有死者,甚至连血迹都没有看到,连遗物都没有!
一艘军舰和上面满载的一百多名活生生的日本海军官兵,竟然在眼鼻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派出舰队旗舰‘安宅’号上。
第11战队少将司令官麻美次郎和波田重一中将站在指挥台上,放下望远镜,向梨花舰沉没的水域垂默哀。
“司令官阁下,前面就是东流了吧?”波田指着指挥台上的航标图问道。
“没错,波田君。”麻美阴沉着脸,望着江岸说道,“不过,还有至少5海里”
麻美的前任近藤在那场南京入城仪式上被“冷阎王”一炮给炸死了,他当时军衔还是海军大佐,近藤死的时候,他就在身边,这辈子他都难忘那个惨烈的景象。
他可不想自己也被轰杀成渣。
就在这时,防空警报骤然响起,一红色信号弹划破天空。
“敌袭,敌袭……”舰上水兵一个个鬼哭狼嚎起来。
旗语,笛鸣,号角,人吼……
西南方的天空,隐隐的出现十几个小黑点而,沉雷办的轰响声由远及近,转眼间,就来到了长江上空。
中国空军来了,虽然他们今天晚了点儿……
日军在马当要撒的阻塞阵地攻击了两天,付出惨重的伤亡,为了打通马当通道,日本海军舰船受到了两岸炮兵的勐烈攻击,扫雷部队的扫雷艇,只要一靠近布雷水域,就会被中国守军的炮火打翻。
波田支队的士兵们只能像看露天电影似的,远远的看着他们扫雷艇在中国j对的火力下冒死忙活。
据不完全统计,两天内,日军“鹊”战舰中弹起火,“梨花”号炮舰触水雷沉没,三艘汽艇葬身长江。
马当要塞战鼓雷鸣,冷锋则亲自带着自己手下一群年轻额参谋和军官们踏上了视察防区的路程。
坐在家里是不可能掌握第一线的情况的,所以,在制定反击计划之前,她必须先了解自己手下各部队的人员编制和训练情况,重要的还是对各部的战斗力的一个摸底。
冷锋第一站是第8军,第一个视察的是驻守郓城和曹州的第40师。
这个师重要是川军团和部分税警总团的官兵组成,按照整编甲种师的规模编制,全师满编是一万两千人,但实际上不足一万人,师长是原来的川军第122师师长王之钟,副师长是原来40师的师长罗戎。
王之钟还兼任第8军副军长,跟冷锋早就熟悉,双方有过亲密的合作关系。
而且这次整编之后,这支川军部队算是基本上脱离了,王之钟和这些留下来的川军军官们也算是集体加入依附中央派系当中了。
冷锋最担心的是,两支各带风格的部队糅合在一起会有难度,毕竟他们之前接受训练和受教育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原来的老40师受美式军队的影响比较大,而川军则比较传统,把这两支部队直接凑在一起,打架的可能性很大。
罗雨丰解决的办法是,将留下的川军官兵编成一个旅,税警总团的编成一个旅。
然后用交换军官的方法,先换掉三分之一的基层军官,再换掉三分之一的中层军官。
这样一来,两支队伍居然奇迹的磨合的非常好。
冷锋下基层,不听报告,不做指示,不搞特殊化,不干扰基层部队的生活,学习和训练,只听,看,还有就是召开基层官兵的座谈会,并且不允许所属部队的高级军官参加。
目的就是了解和掌握一线官兵的思想,生活,战斗的真实的情况。
一路走过来,冷锋除了关心部队的问题,对民生问题也十分关注,基本上是走走停停,每到一个村镇,都要停下来,走一走,看一看,问一问。
要当好豫北的家,光会指挥打仗是不行的,光有一颗为老百姓造福心也是不行的,得了解实际情况,知道老百姓的实际需求才行。
“军座,这是今天的战报,汉口那边刚刚过来的。”
“有什么新鲜的?”冷锋正掰着蒜头,吃着炸酱面呢。
“日军进攻马当再一次受挫,今天的大概又损失了一艘扫雷艇,死了十几个水兵,我空军出动四架s-2轰炸机轰炸日军战舰,战果如下……”
“新39旅张仲灵报告,今天在武城附近的郑官屯伏击了日军一支征粮队……”
“李蕴荇的那个‘抗日军政大学’什么时候办结业典礼?”冷锋问道。
“这个好像没听说过。”
“让督察处跟军统方面打听一下,就说是我问的。”冷锋吩咐一声。
“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郭卫权不知道为什么冷锋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不过长官既然吩咐了,他就得照办,这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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