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高明呀,这个冷国光真的高明呀……”
“董老也看出来了?”周副部长悄悄对董老点了点头。
“是呀,先抑后扬,这样的宣传手法用的如此娴熟,既不会让参观者沉迷悲痛之中,又激起大家的抗争的信心,这一进一出,什么鼓动的标语都没有,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之中了。”董老道。
“董老,你现在明白我的苦心了?”
“EL,还是你的眼光高呀。”董老唏嘘一声。
“今天冷国光在豫北召开防务会议,他已经托人给我们带话了,要求……”周副部长小声的说道。
“这怎么可以?”董老嘴角微微张开,吃惊的道。
“有人不同意,不过主席力排众议,答应了。”周副部长道。
“主席同意了?”
“主席说,非常时期用非常方法,何况这对我们有好处,那位不是一直认为这样吗?”周副部长微微一笑道。
“这倒是,这下倒是省去了许多阻力了。”董老笑道。
“主席的那篇关于《论持.久战》的文章写的很好,我们已经找专业的人士翻译成英、法、德、日、西班牙五国文字,现在香港刊印表!”周副部长道。
“嗯,这个好,这个好。”董老高兴的说道。
“EL,你在后面跟老董说什么呢,看上去很高兴?”老蒋不知道什么之后,目光扫了过来。
“哦,蒋先生,我刚才跟董老说,我们中国要是多几支像新一军、新38是这样的部队,那日寇有岂敢在我们的国土上如此嚣张?”周副部长的应变能力是天下少有,这种突然袭击难不倒他。
“周公说的是,这样的部队我们应该多加奖励和扶持,冷国光年纪轻轻,就带出这样两支部队来,应该给他增加担子才是。”冯焕章大声说道。
“焕章兄有什么想法?”老蒋居然接着冯焕章的话头往下问道。
“豫北跟鲁西接壤,那里的部队也有不少,是不是可以统一设置一个专区,交给冷国光指挥?”冯焕章道,“我们跟日·本人斗,单打独斗。各自为战总是吃亏,若是能在前沿组建一个相当大的兵团,统一作战,效果也就不一样了。”
“嗯,焕章兄所言甚是,诸位觉得呢?”老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纯粹的从军事角度讲,冯焕章的提议是非常有道理的。
这是在公众场合,但周围都有军警维持秩序,老蒋等人都站在核心的位置,说话声音都不大,因此倒不必担心被人听了去。
“委员长,属下觉得,焕章公的建议倒是可以一用。”
“辞修,冷国光虽然战功显赫,可他毕竟年纪轻,资历浅,统帅一个军,数万兵马已经是能力极限,若是让他掌管一个兵团,甚至是十几万部队,恐怕会力有不逮,再说,我们用人,也得循序渐进,总不能拔苗助长?”总参谋长何敬之表示反对道。
“何部长说的有道理,这件事得慎重。”军令次长熊斌附和一声。
何敬之跟冷锋不对付,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文白,你怎么看?”
“我倒是觉得可以给冷国光增加重担,但是不是也得给他派一些得力的人才,一个人中成不了事的?”张文白道。
“文白言之有理。”张文白的话说到老蒋心里去了,新一军虽然职位空缺不少,可冷锋那边还没有安定下来,他也不好冒然的派人插.进去。
但他肯定是要派自己亲信进去的,这样一支部队,老蒋就算放心让冷锋统帅,也要牢牢的抓在手中。
扶持新38是的罗雨丰上位,也是这个目的。
新38师升格为第8军之后,罗雨丰虽然升任代军长,任然兼任新38师的师长,可毕竟还是融入了别的部队,川军一部分以及第40师。
这样一来,第8军至少目前不是铁板一块了。
这话一说,谁都听得出来,老蒋这是要主动插手新一军的人事了,当然,最高统帅部过问下面部队的人事,这也是正常的。
国·军人事也属于军事机密,尤其是新一军这种精锐部队,对它的情报收集,恐怕是日军间谍和特工拼了命都要拿到的。
“委员长,时间差不多了,您一会儿还有一个重要的会……”秘书主任毛庆祥提醒一声。
老蒋点了点头,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继续深入探讨下去了,但既然已经挑开了,他也看到一些人的态度。
这件事肯定是要有一个结果的。
新一军利用南京大屠杀影展的机会宣传一下自己,这无可厚非,这些证据可都是人家一手收集和掌握的,费了多少心血,那可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重新回到大屠杀遇难者名单墙下,麦克风早已准备好,老蒋是要在这里表即时演讲,这本是题中之意。
虽然是临时起意过来的,但对于这一类的演讲,老蒋早已是驾轻就熟,何况,他还有一名御.用智囊陈布磊先生。
在极短的时间内给他赶出来一篇演讲稿。
老蒋虽说不是记忆力惊人,但稍微看了一下,记住几个关键词就够了。
“同胞们:今天,我的心情非常的沉重,在我的身后,这堵白色的墙上,五万多个姓名,只是日军在南京屠杀我百姓中的一部分,可我们还有多少人没有能留下姓名,他们的生命就这样被终结了?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才被一个另一个国家,另一支军队如此的对待?
从九·一八事变到一年前的卢沟桥,再到淞沪抗战,我们丢了东三省,华北平原,上海,甚至连我们的国都都被占领了。
我们中华民族,素来爱好和平,国民政府的外交政策,向来主张对内求自存,对外求共存。
可为什么这样,我们还是没能够求的和平呢,因为,我们国家孱弱,人家处心积虑的谋我之地,和平非轻易可求得。
现在人家的军队可以无限制的出入我们的国土,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今天日·本可以在南京屠杀我数十万平民,明天他们可以在其他城市屠杀我更多的民众,刀已经架在我们的脖子上了,难道我们还需要再把脖子伸长一点儿,让人家一刀看下去吗?
说到激动之处,老蒋高昂这头,向天挥舞着拳头!
“不能!”
“对,不能,我们已经到了无法避免的最后关头,只有牺牲,只有抗战,不能够有任何的妥协,如果放弃尺寸土地和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我蒋中正绝不会做历史的罪人!”
掌声响起,十分热烈!
“今日所见,中正心中实为愤慨,日军对我妇女同胞之暴行,自十岁左右的幼女,乃至五六十岁子老妇,甚至八十岁老妪,无一不遭毒手,满门难免,
“我还是那句话,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的决心,包括我自己!”
老蒋那浓重的浙江奉溪口音不仅仅响彻整个展馆,还在武汉三镇上空回荡着,这段讲话,不仅仅是面对整个展览馆内的参观的民众,还是对整个武汉三镇的百姓甚至是全国的百姓。
老蒋的坚定的抗战决心一下子通过电波传播至全国甚至是全世界能够收听到这个波段信号的人都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巫处,是你让接的广播电台,还是用最大功率对外送?”戴雨农一边擦这额头的汗水,一边找到巫小云,脸色煞白的问道。
很显然,他没想到巫小云这么大胆,居然把老蒋的讲话直接通过广播电台全世界都播出去了。
这是要出“人命”的。
要知道,这可是即兴演讲,老蒋估计还以为只是在展馆内能听到,即便是要新闻稿,也可以审查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当的词儿,还能补救,现在倒好,满城的都是蒋委员长的声音,而且,还对外广播了,只要是能有一台收音机,信号能够达到的位置,都能听到老蒋的声音。
延安,新乡,徐州,南京,北平,上海……
“上面有命令说不能播吗?”巫小云反问一句?
戴雨农直流冷汗,这个时候,看到一个人同样满头大汗的人跑了过来,秘书长朱家骅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委员长的讲话怎么全城广播了?”朱家骅急切的问道。
“留公,您还是问巫处长吧。”戴雨农赶紧把自己摘出来,这事儿太大了,别说他是军统副局长,就是何总长来了,都扛不住。
“巫处长,这怎么回事儿?”朱家骅气急追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儿?”巫小云压根儿就不搭这个茬儿,该干什么干什么,朱家骅位高权显,可还命令不到她。
“外面的广播,为什么会有广播?”
“展览馆有广播,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巫小云顾左右而言他道。
“巫小云,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朱家骅有些气急败坏了。
“朱秘书长,这话从何说起,我一直都都在履行我的该做的事情,我哪里做错了,还请您指出来?”
“谁让你让把委员长的讲话就这么随便播出去的?”朱家骅气急质问道。
“委员长如此振奋人心的讲话不应该让武汉三镇的民众听到吗?”巫小云反问了一句。
“你……”
“朱秘书长,没设么事儿,请您不要妨碍我的工作,今天的委员长临时过来参观,已经是打乱了我么的计划,安保工作城北增加,我没时间陪您聊天。”
“你,气死我了,我要撤了你的职!”
“可以呀,您现在就可以撤了我的职,我现在就把展馆的安保工作交给戴局长或者中统的徐局长,都可以的。”
就在这个时候,广播里突然传来“呯”的一声枪响。
“掐断广播,快!”
巫小云当即冲了出去,戴雨农离门口最近,反倒是慢了一拍,巫小云已经冲了出去,他才一脚跟上,那那位朱秘书长听到这一声枪声,当即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