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王立峰驱车直奔杨萍家。
杨萍早就备下了好酒好菜，王立峰惬意地喝着红酒，品尝着杨萍的手艺，表情放松地问：“那个小明星整容死亡的事儿调查的怎么样了？”
杨萍边吃边说：“莎莎和李硕在查，那个医院还真是有问题。”
“哦？是医院还是医生有问题？”王立峰放下酒杯，看向杨萍。
“我也不太清楚，再说了是医院还是医生有什么分别？不都一样吗？？”杨萍无所谓地说。
王立峰脸色一沉，低声说：“当然有关系，你还记得前阵子你让你跟张强签的那个三七分的协议么？”
“记得啊，不是项目分红的协议么？”杨萍不解地看着王立峰。
“就是这家医院的红利分成。”王立峰咬着后槽牙说。
“啊？！”杨萍的眼睛骤然睁大。
“你小点声。”王立峰摆了一个安抚的手势。
“现在出了事儿，这医院会不会倒闭啊。”杨萍担忧地说。
“别吓唬自己！所以我才问你报道的情况，你这段时间得盯紧了，如果苗头不对，我们好准备好应对之策。”王立峰审慎地提醒道。
杨萍点点头，她想了想又建议说：“我觉得你不妨跟莎莎沟通一下，她似乎一直在查那个姓江的医生。说不定能帮到你。”
王立峰叹了口气说：“上次相亲的事儿不欢而散之后，这孩子跟我也隔了心。眼下她既然在跟这个新闻，我要是有所阻拦说不定她反而会疑心，静观其变吧。”
“今天我听李硕在那嚷嚷似乎有了新方向，好像安雅琪的死因跟她吸烟有关。”杨萍赶紧将最新的调查进度告诉给王立峰。
“真的？这倒是个好消息。”王立峰忖度着，“她个人问题越大，医院的责任就越小。”
杨萍在一旁满腹忧虑地点点头。
……
下班后，王莎莎在楼下等李硕。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李硕，倒是高尚开着新能源车从停车场出来。
“莎莎！“高尚兴奋地冲她招招手，说：“走吧，今晚上的‘特殊任务’我陪你去！”
“李硕呢？“王莎莎惊讶地问。
“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是物业催他赶紧回去，他家水管子漏了，把人家楼下邻居家给淹了！他心急火燎回去处理这个事儿了，临走之前跟我说了你们今晚要去夜店暗访的计划，我主动接过任务陪你去。“高尚笑眯眯地说：”我跟头儿申请过了，让咱们开车去，手续明儿补上就行！“
“李硕这个不靠谱儿的！“王莎莎气哼哼地说：“那咱走吧。”
两人简单吃了个晚饭，高尚又送王莎莎回家换了套和她平时风格很不相同的深v裹身裙，画了个夜店专属的烟熏妆，再戴上一副夸张的大耳环，镜子里的她一下子变得妩媚妖娆。
上了车，等在车里的高尚瞪大了双眼看着王莎莎，王莎莎赶忙说：“喂喂，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我平时不去夜店的，我今儿这是工作，工作需要。”说完她的脸不易察觉地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高尚解释这个。
倒是高尚有些羞涩地笑了，他启动车子说道：“嗯嗯，那自然，莎莎同志这是深入敌后，不得已为之。我只是在想，你今晚这么惹人注目，我必须得保驾护航、寸步不离啊！”
王莎莎撇了撇嘴，不再理他。
两人驱车来到了beautytown。此时夜已深沉，整个酒吧区的气氛狂躁而热烈，beautytown里灯红酒绿、人声鼎沸，架设在天花板上的炫目灯光加上一声一声重低音炮一般的音乐节奏，震得王莎莎脑子里嗡嗡作响，本能地，她想离开，但是想想采访任务，她还是硬着头皮找了吧台上一处稍微清净点儿的地方坐下来，高尚点了两杯软饮装装样子。
他看看王莎莎关切道：“是不是太吵了？你多做做吞咽动作，能缓解一下。”
王莎莎照着他说的做，果然有所缓解，她四下里望望，眯着眼睛看了看舞池里手舞足蹈的奔放的男女们，来之前她特意仔细看了李硕发给她的全部资料，没有找到“目标人物”的影子，她有些失落，凑到高尚耳朵旁边说道：“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喜欢蹦迪，吵死了！”
高尚似乎比王莎莎显得淡定些，随着音乐的韵律轻晃着，附到她耳边说：“我觉得他们是为了宣泄。”
之后，他问王莎莎：“如果看到了‘咸菜鱼’，你准备怎么办？”
王莎莎把视线从舞池里收回来，说：“见机行事。”
又坐了一会儿，王莎莎感觉身旁一暗，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鼻而来，熏得她直想咳嗽，她蹙着眉抬眼看坐到旁边的人，一下子刚才烦躁的情绪都跑到了九霄云外，因为坐在她旁边的，正是“一条咸菜鱼”！
“一杯戴克利！wow！”眼前的“咸菜鱼”似乎兴致颇高，一边坐下来，一边还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
王莎莎看着她张扬不羁的样子，和平日里接触的采访对象一点儿都不一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高尚敏锐地觉察出王莎莎的异样，用眼神询问着。
“就是她。”王莎莎用口型告诉高尚。然后，她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轻佻张扬地拍了一下“咸菜鱼”的肩膀：“嗨，姐们儿！”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紧张到有些沙哑。
咸菜鱼回过头，上下打量了王莎莎一眼，爱答不理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王莎莎尽量忽略她的态度，继续说：“我今儿看了你说安雅琪的帖子，特别赞，下午咱俩还加过好友，你让我到这儿来找你的，记得不？”
“什么好友？我不知道。”咸菜鱼瞥了王莎莎一眼，又看了看她身侧的高尚，挑眉轻浮笑道：“你男朋友啊？不错哦，挺帅的。”说着向高尚吹了个口哨。
王莎莎哪里见过这个阵势，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连高尚也怔了一下。
咸菜鱼好笑地看看这两个人的反应，就耸耸肩，似乎想溜，她把酒一饮而尽准备重回舞池，王莎莎看看那“群魔乱舞”的舞池面露难色，但也站了起来准备跟她去舞池里继续“套近乎”。
就在此时高尚忽然换了一副面孔，起身挡住咸菜鱼的去路，用不太正经地腔调说：“美女，别走啊，坐下再聊会儿呗，我请你喝杯酒？”
“咸菜鱼”扬眉看了看高尚，居然真得坐了下来，对酒保说道：“一杯马替尼。”
这时，“咸菜鱼”的手机亮了一下，她拿起来开始和手机里的人聊得火热，把高尚和王莎莎晾在了一边。王莎莎窥着她的手机，聊天背景是两个女孩子的合影，其中一个是“咸菜鱼”，另一个则是《舞蹈者》节目里和安雅琪形成激烈竞争的对手李西西。急中生智，王莎莎忽然脱口而出道：“这一季《舞蹈者》里，我更喜欢李西西多一些，她比安雅琪漂亮，舞技也好，名次应该比安雅琪好。”
没想到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突然激起了“咸菜鱼”的兴趣，她突然转过头，看了看王莎莎，王莎莎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闪躲。
“咸菜鱼”突然就笑了，她大咧咧地靠在高脚椅的椅背上，说：“那是我姐们儿，怎么可能比那个只会卖弄人设的安雅琪差！”
听她这样说，王莎莎心里有了底，她偷偷拿出手机，按下手机上的录音键，赶忙又补充说：“我其实是李西西的铁粉，之前她俩pk的时候，我就觉得是安雅琪故意卖弄清纯讨好评委，今儿我在网上看到你发的帖子，就想弄清楚，要是真的回头让我做自媒体的朋友也多发几篇，好帮李西西转点儿路人粉。”
“咸菜鱼”听到这里，高兴起来，她笑着说：“好说好说，既然你是我姐们儿的铁粉，又想着声援，我就给你说说。”
“你说她是老烟鬼，还配了照片，看着真过瘾，你真厉害，那照片是哪搞到的？”王莎莎趁机赶紧问。
“纯属巧合，也是那丫头倒霉，前几天我去洗纹身，当时烟瘾犯了，我就去医院后门抽烟，一抬头，就看见这‘绿茶’了，当时她和另外两个人正抽烟闲聊呢，他们没注意到我，我就偷偷躲在门后用手机给她拍下来了。”“咸菜鱼”回忆道。
之后，王莎莎又跟“咸菜鱼”闲扯了几句，高尚大方地帮“咸菜鱼”买了酒单，之后那“咸菜鱼”还意犹未尽想拉高尚下场跳舞，两人怕久了穿帮，于是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
急匆匆走出酒吧，又开车走出一段，两人才停下来，王莎莎略带兴奋地长舒了一口气，她的脸上因为大脑飞速运转而染上了红晕，她说：“我第一次做这种采访，还真有点像演戏，有点刺激！“
高尚笑着看她，觉得此时的王莎莎格外迷人。
王莎莎看看她，突然坏笑地凑近他问：“哎，你今儿也不错啊，我以为你不会勾搭小姑娘呢，看来我小瞧你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看你的操作，熟门熟路的。”
高尚赶忙否认道：“天地良心，这是第一次！你看我现在还紧张得满手都是汗呢，我衣服都被汗湿透了！不过，我知道要来夜店暗访，就趁着等你换衣服的功夫，了解了一下逛夜店的规矩和流程，免得露怯嘛……”
王莎莎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高尚，心里突然很感动，她认真地看着高尚，由衷地说：“高尚，多亏你陪我来，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应对，谢谢你。”
高尚愣了下，赶紧憨憨地笑着说：“能陪着你经历这些，我真的特别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