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顾石诺心里有所不安的与季安宁商量起来说:“宁儿,这一次,我们能把家里能带走的东西,全打包带走吗?”
季安宁很是诧异的瞧着他,他们这一次去都城,还有一小队人跟随着一块同行。她那时候就想到或许能把用得用的东西,这一次顺带给带去都城,别留在家里最后浪费了。
可是顾石诺与她说,总要在家里留一些用得着的东西,毕竟他们还有一个院子,总不能空着一个院子。
季安宁瞧着他的神色,说:“十哥,行啊,那就全带走吧,反正机会难得。十哥,那些人已经全来到熟州来了吗?”
顾石诺轻舒一口气,说:“还有些人没有来,已经来了的人,现在安置在城外军营。明天,我要招待这里的驻将们,多谢他们的照应。”
季安宁瞧着他的神色,想一想问:“十哥,你身上的银子够用吗?”顾石诺瞧着她,笑了起来说:“够用,这几年在外面,我身上留存了一笔银子。”
季安宁放心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的男人,是不会与女人完全交待他们的收支。如顾石诺这般的男人,对家用尽了心,他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
然而顾石诺面上还是有着为难的神情,他纠结好一会扗偏转头去,眼神望着门口边说:“宁儿,我想我把我们住的院子交回家里面,我们有好些年不会回家来。”
季安宁对此没有任何的不同意见,顾家的院子是只要空出来,就会有人搬进去。顾家七老爷夫妻还住在院子里面,听说已经好几起人进去看院子了。
如果不是顾玫诺兄弟在外面还算有出息,只怕兄弟两人的院子早已经保不住。顾石诺转头回来瞧见季安宁面上无反对的神色,他轻舒一口气。
他笑着与季安宁说:“日后,我们一家人回来,可以住在家里的客院。我们既然不在家里,将来也不打算让儿子们回来,那就大方一次吧,在家里留一个好人缘下来。”
他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季安宁在心里轻叹息一声,他到底是舍不下来。在顾家有一处院子,回来随时可以住在自已的院子里面,与将来回来住客院,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季安宁伸手握住他的手,说:“十哥,不管去了哪里,你都能为了我和孩子立起一个家来,有你在,我们的家就在。”
顾石诺反手握住季安宁的手,他低声说:“我其实是有些舍不得交出院子,只是伯祖父和叔伯们肯为我们兄弟考虑得这般周全,我也应该为他们着想一二。
我的心里面一直明白着,当年我选择从军的时候,伯祖父与我说,我可以随时回来。可是那时候,我的心里就明白,我走了出去,就无法再回来。”
已经习惯在外面傲然独立生活的人,如何习惯得了过一种平淡事事听从的生活。那些脚步偏离了故土的人,有太多的人,在能够选择的时候,在后来都留在他地生活。
有些灿烂有些的伤怀,在外面的人,已经习惯自已抗下去。季安宁瞧着顾石诺说:“夫君那时候如果不做那样的的选择,只怕也许会如父亲这般的生活下去。”
顾家七老爷年少的时候有才气,听说还是有些小能耐。那个时候,如果有人有心引导一二,他不会活成今天这般狼狈的模样。
只是顾家的时光和恬静的生活,还有那时候他和他的有情人,一块消磨了他少年的志气。
顾石诺瞧着季安宁微微笑了起来,说:“我那时候想着,我如果留在家里面,只怕会如哥哥一样事事受到父亲母亲的管制。
当然如果父亲母亲是一心为我好,那个时候,我也会愿意留下来。可是那时我已经瞧得很是明白,父亲明显是要踩着我们兄弟,去捧他心里面的儿子。
哥哥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只有自已走。现在想一想,幸好有这么一个机会,让我能走出去。出去之后,我方感觉到天地有多么的广阔,而我的心眼有多么的小。
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竟然被家事所牵累。走出去之后,我就明白顾家实在不算什么,这个世间有比顾家底蕴更加深厚的世家,他们活得低调自在。”
有思想的人,果然有时候日子最为难过。季安宁想着自已活得可比顾石诺来得舒心,她颇有些同情的瞧着他,说:“果然我是有福之人不用忧。
日后,有夫君在,小妇人只管何时睁眼起床,何时闭眼睡觉这两桩大事情,别的事情,全听凭夫君的安排。”
顾石诺被季安宁的话和神情逗得乐了起来,说:“好,你就靠着我,过这种不用想事的省心日子。”
顾石诺决定把院子交出去,季安宁想着能带走的东西,多要多打包带走。她与顾石诺商量着说:“兄嫂那边要不要多帮着带一些东西去都城?”
顾石诺沉吟过后说:“你与那边管事妇人说一说,我们这边是临时做决定把院子交回去,只怕是哥哥那边一样是无心再回熟州城来,那一处院子最后也是要交回去。”
季安宁见到顾石诺是有这份心思,她轻点头说:“我听嫂嫂吩咐过她,要她收拾一些东西由我们带去都城,还有这里只留下看守的人,别的人,这一次全跟我们一起走。”
顾石诺要把院子交回家里,这事只要管事妇人听说之后,她的心里应该知道如何做。季安宁皱眉头说:“这样一来,是不是要多备货车?”
顾石诺瞧着她笑了起来,说:“车的事情,有我去安排。你让嫂嫂的管事妇人,这两天就打包行装。”
季安宁笑瞧着他,说:“明天,我们这院子里就会更加的热闹起来。”顾石诺瞧着她,说:“父亲和母亲那里你多去瞧着些,看有没有要你费心的地方。”
季安宁轻轻点了点头,不管如何表面上的程序,她总要认真的去走一走。顾石诺转而不知想到什么事情,他略带些恼怒涩然说:“你别在那里待得太久,免得有东西不见了,他们到时候疑心于你。”
这是明显吃过暗亏人的表现,季安宁瞧着他,笑道:“我带着两个孩子出出入入,都会让外面的人,瞧见我们空手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