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眼看着马车离开,官兵又将林子里的另一个龟兹人捉住,这才带着唐千一起回去。
走到岔路口,往东是李家在京城置办下的宅院,往西是季家,季嫣然的马车就往季家去了。
“三爷,我们要去哪里?”唐千勒住马问,“是不是去看看三奶奶,方才看着三奶奶的脸色不好。”
李雍的眉头微微一蹙,方才晕厥的那么行云流水,若有人告诉他,现在她正得意的笑,他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回李家。”李雍策马向前。
唐千有些意外,却立即跟了上去,两个人不会闹起来了吧?总感觉头顶一片阴云密布。唐千也没有了心情去拿荷包吃糖,肩膀也垂下来。
“三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呢?”该不会就不回去了吧?
唐千追着问:“三爷,您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三奶奶了。”这样会做饭菜会做点心。
本来好好的日子,一眨眼就啥也没有了啊,真是败家。
李雍乜了他一眼,唐千却仍旧挺直了脊背,这次他可没说错。正等着挨打,却现李雍已经扬鞭绝尘而去。
唐千眨了眨眼睛,三爷这次竟然没有反驳他。
……
季嫣然回到季家,简单梳洗了一下就躺在床上:“三爷没回来吗?”
容妈妈道:“没有呢。”
这人还真是生气了啊。
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季嫣然转头看过去,没先到却是季四太太。
季四太太进了门立即道:“这是怎么了?”
容妈妈禀告道:“有人来抢三奶奶手中的医书,多亏了官府早些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只是抢夺医书,季四太太十分失望,若是将这祸根一起抢走了那该有多好。
“三爷呢?”季四太太立即问过去,前些日子两个人形影不离,仿佛还很恩爱的模样,今天季嫣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李雍的踪迹。
容妈妈立即道:“三爷可能还不知晓。”
才怪了,季嫣然没有回来前,他们就已经听到了消息,李雍怎么会不知道,会不会两个人闹翻了,照季嫣然这样胡作非为,哪个夫婿能受得住。
季四太太眼睛亮了几分:“快去让人找三爷回来啊。”
容妈妈应了一声立即去安排。
季四太太轻声道:“嫣然别怕,有你四叔和四婶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真的吗?”季嫣然颤声道。
“真的。”季四太太很不情愿与她说话,总要费很大心神似的,本来母慈子孝有些亲人的样子就好了,要不是征哥回到了京城,特意嘱咐她要善待季嫣然,她也不会前来关切。
季嫣然道:“是不是大哥回来了?”
季四太太的脸又是一僵:“可不是,你大哥……”说着顿了顿,“我们家沉寂了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嫣然……就算从前我们有做的不周的地方,我们到底也是一家人。”
季嫣然点点头:“四婶放心,只要你们对我好,我也会加倍回报,我知道要照顾一个罪臣之女有多难,但是家族兴旺总要荣辱与共。”
后面的话她是给那个已经入仕的大哥听的。
丑话先说在前面,免得将来他们怪她翻脸无情。
季四太太强压着怒气将消息带给了季元征:“那孩子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你祖父已经在想办法将她逐出门去……”
“怎么逐出门?”季元征抬起眼睛,“母亲别忘了我们住的是西府的宅子,早在曾老太爷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分家了。”
“你这孩子,”季四太太红了脸,“你怎么就是不开窍,这话让你祖父听到,定然会狠狠地训斥你。”
“大妹妹也不易,”季元征放下笔,“能成为释空法师的徒弟,又治好了那么多的病患,还揭开了假药案。”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季四太太道,“你六叔告诉你的?”
“您应该上街去看看,”季元征道,“京中所有的店铺都在清理药材,大妹妹和冉家一起筹备开药铺,那药铺的地点就在福康院旁边。”
怪不得季嫣然这些日子一直往福康院跑,原来这事真的要被她做成了。
“朝廷让这样做吗?那不是涉及江家,”季四太太目光一变,“莫不是这案子有了结果?”
季元征道:“江家的管事招认了,那些假药是他们所为,江庸都已经递帖子请罪了。”
季四太太凑过来:“那个胡僧,释空法师……也没有罪了?他的医术不是骗人的吗?如果释空法师没有罪,嫣然又是他的徒弟,将来其实不是很多人要求她诊治,她的药铺就要财了。”
季元征皱起眉头:“母亲不要总想着这些银钱。”
季四太太被说得面色一暗:“这么说,她真的要达了,我们这个宅子她早晚也得收回去。”
季元征道:“那也要看看朝廷如何论定,不过季家有功这是真的了。”
季四太太豁然一股热血冲头:“如果这份功劳落在我们头上就好了,你刚刚入仕,正需要这样的机会……”
季元征站起身:“母亲不要做这样的妄想,先将大妹妹照顾好。”
季元征与母亲说完话,径直去了衙门。
衙门里早就有人等在那里,太子詹事周帧已经等在那里。
“恩师放心,”季元征上前一拜,“学生已经安排妥当,家里不会出事。”
周帧长长地舒了口气:“太子爷也进宫去了,皇上要召见承恩公世子爷。”
季元征心中慌跳,他还是第一次与恩师说起这么重要的政事,而且还涉及到季家:“释空法师真的已经圆寂了吗?”
周帧道:“还不知晓,不管什么结果,只要你稳住了家里,太子爷面前就是功劳一件。”
季元征应声道:“学生必当尽心竭力。”
……
大殿里太子坐在一旁,看着殿下跪着的顾珩,不禁摇了摇头。
顾家为武朝立下赫赫战功,难不成就要败在这样一个不肖子孙身上,他真是为顾珩着急,看着一表人才的人,不好好的走仕途,偏生要惹出那么多祸事,就连他也被连累听训。
“还要朕仔细问你吗?”皇帝一声怒喝,大殿上的人除了太子之外全都跪了下来,太子也将手缩进了袖子。
顾珩却没有慌张,跪得笔直:“回禀皇上,微臣只是与龟兹人做了个买卖,没想到他们紧揪着不放。”
皇帝冷哼:“什么买卖?”
顾珩道:“只要将释空法师带给他们,他们就给我五十斤黄金,为了怕他们赖账,我先要了二十斤黄金做定金,可谁知道释空法师圆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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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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