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确实没往这方面想,他也不觉得江夏出名到了这种地步。但不可否认的是,江夏所说的情况,的确有可能存在。
如果广田正巳真的从声音认出了江夏,那一个素不相识的侦探大晚上往别人家里跑,看上去确实有点可疑。
因此,虽然琴酒感觉江夏想得有点多,但谁打电话其实无所谓。他刚才会让江夏拨号,也纯粹是觉得在他们三个里面,江夏最容易骗开别人家的门。
现在江夏不想打,琴酒也没强求,他看向伏特加:“你来。”
伏特加倒是很听话,让干啥干啥,他以保险推销员的身份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
江夏看了一眼伏特加。
今晚广田教授这一系列事情,其实也在江夏的“预知”范围里。
他记得在剧透中,伏特加也像这样打过一通电话,但没能打通,因为当时,广田正巳已经被白仓阳打死了。
可现在,情况有了偏差。江夏想想觉得也对,他坐上琴酒车的时候,白仓阳还在往停车场走。两辆车去的是同一个地方,白仓阳估计还在他们后面,没来得及赶到现场。难怪广田正巳接起了电话。
伏特加以前也有过类似的行动,一套说辞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他给出的保险内容也颇有优势,广田教授听了几句,竟然还真有点心动,约了个时间让他们上门。
伏特加挂断电话,正想对琴酒汇报,却忽然瞥见琴酒的神色不太好看。
江夏早就发现了。
见伏特加看向琴酒,他也顺理成章的看过去,用目光鼓励了一下三只正围着琴酒辛勤薅杀气的鬼。
琴酒神色莫测的盯着反光镜:“后面那辆丰田,已经跟了我们三个路口。”
伏特加精神一振。这事他更熟!
保时捷忽然往旁边一折,猛的拐进一侧的小路。
江夏专心看鬼,差点被甩飞。他一把抓住安全带,稳住身体,然后就见伏特加握着方向盘来了一串蛇皮操作。
七拐段时间后,黑色保时捷轰然逼入一条小路,然后停下。
——按照伏特加的计算,经过这么一番追击,他正好可以反守为攻,把那辆试图追踪他们的车堵住在这个偏僻的角落,方便灭口或者逼问。
然而车一停,他气势汹汹准备掏枪下车时,却见面前的死胡同里空无一人,根本没有“追踪者”的影子。
伏特加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也没有人:“大哥……”一定是那群追踪者胆子太小,不敢过来……
琴酒没出声,他从帽檐下打量着周围。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他这才吐出一口烟,平静道:“走吧。”
车重新开走。
两个人都一副很熟练的样子,并没有因为跟空气斗智斗勇而感到尴尬,可能以前已经经历过无数次。
江夏表示理解,这倒是也正常,不多疑一点,琴酒和伏特加可能早就被成批的卧底们逮走了。
江夏于是也装出见怪不怪的样子,假装这只是一起普通的防范。
不过,他想起刚才自己帮白仓阳捡起来的车钥匙,隐约猜到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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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仓阳那把钥匙,正好就是丰田的。琴酒注意到的那辆“追踪”他们的车,也八成就是白仓阳的车。
两边都在往广田正巳家里赶,顺路很正常。
在江夏的印象里,白仓阳最近接到了一个名叫“模特令人意外的一面”的栏目邀约,参与要求是提供一张符合主题的照片。
白仓阳思来想去,终于想起自己大学时,曾经在活动中拍过一张浓妆艳抹的女装照。他顿时觉得这个非常合适——白仓阳以前整过容,如果用其他的普通照片,可能会暴露黑历史。
白仓阳平时没有存照片的习惯,但他记得广田教授家里有,于是就写信求借照片。
但广田正巳寄给他的回信里,并没有放他想要的女装照,而是放了一张白仓阳以前相貌平凡的照片,并附文:。
白仓阳愤怒的撕掉了照片,深感自己受到了嘲讽。但他之前已经把“大学时代的女装照”报了上去,如果临时改变内容,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合适的照片,于是决定亲自来一趟广田教授家。当面拜访比较有诚意,面对面的交流,也通常会比隔着网络更加和气。这就是今天他来这的理由。
……
伏特加一通秀车技,没能抓到人。继续前往广田教授家的路上,他比之前谨慎了一些,但一路都没发现其他“追踪者”。
三人顺利来到了广田教授家附近。
刚到街口,没等靠近,忽然看到有人提着一包东西,从广田正巳家走了出来,然后那人沿着街边快步离开。
出来的人正是白仓阳,他一边走,一边拿一块湿巾重重擦拭小臂,还不时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裤腿和鞋底,似乎生怕溅上去什么东西。
在路灯的光晕下,能看到湿巾上沾了一些血渍,但白仓阳的胳膊上却没有伤口——那不是他的血,而是他从别处沾上的。
……怎么看都像是一副杀人以后匆匆逃离现场的模样。
江夏刚看过去,视线就精准落在了白仓阳腿部的新鲜式神上。
他正想下车捡鬼,顺便把白仓阳手里的资料拿回来,公私兼顾。
但这时,旁边的琴酒却咔哒给枪上膛,枪口指了过来——他认出了白仓阳正好是在车站附近跟江夏说话的那个人。
琴酒觉得有点巧。他们的目标是广田正巳,而江夏前脚跟白仓阳接触过,后脚白仓阳就来这里把广田正巳杀了。这里并不是东京,而是离东京有三个小时左右车程的静冈,江夏平时没理由跟这两个人接触。
琴酒目光森冷的看向江夏:“你事先知道我们今天的计划?”
“不知道。”江夏早在打工阶段,就已经适应了琴酒一天到晚四处拿枪乱指的行为——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打一声招呼,琴酒可能也在暗中拿枪口瞄着人,更别说有疑问的时候。
他适应良好,平静的说:“我只是感觉他心态非常紧绷,很像那种在底线边缘举棋不定的人,就顺势帮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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