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遭了圣上贬斥,府中内库又亏空,宁远侯府娶亲的排场虽然竭尽所能,却还是显出些许小气。
稀松的迎亲队伍,甚至还不如当初下定礼时热闹绵长。
文贞雪坐在花轿里,脸色不太好看。
嫁人决定了女子的整个后半生,眼下的宁远侯远不如从前风光,甚至婚前还向她娘家借钱,哪里还算良配。
但当初为了逼退柳如意,她将两人的婚事闹得满城皆知,眼下已然没了退路。
沉着脸下轿入府,文贞雪侧头,正好看见旁边人群里站着的如意。
她遥遥地看着她,眼里神色晦暗不明。
是在嫉妒她吧?文贞雪心里终于舒畅了些。
这桩婚事千不好万不好,也是她柳如意梦寐以求的,这人就算面上装得再云淡风轻,心里也一定恨死她了。
眼下穿着喜服戴着珠翠冠进门的是自己,能将名姓写进贺家族谱的,也只有自己。
想到这里,她扬起下巴,面带微笑地踩着满地红纸,跨进了侯府正门。
鞭炮声响,锣鼓齐鸣,如意在纷纷扬扬的红纸里看向文贞雪的背影,思忖着与旁边的拂满道:“就算为了争一口气,她也应该不会拖咱们酒楼的账吧?”
拂满觉得未必,但现在酒菜都已经在后厨备着了,真拖账也拿人没办法。
她转头看向另一侧,然后扯了扯如意的衣袖。
如意纳闷地跟着回头,就见沈岐远同着一身天青锦袍,正遥遥地看着她。
四周人影纷杂,他清绝独立,头上龙鲤的玉簪温润泛光。
贺泽佑其实是没这个面子能请得动沈岐远的,但不知为何,他就这么轻易地来了,并且昨日还与她说要早些离开,一起去看供神街上的舞狮赛。
难得他这么主动,如意自然是满口答应,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风里好像有股槐花的香气。飘飘扬扬的,带着些黄土烈日的味道。
新人拜堂成礼,宾客也纷纷入席,如意刚坐下来,周亭川就出现在了她身侧。
“柳姑娘。”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大人已经在东侧门等您了。”
她诧异地回头:“席都不吃就走?这会儿舞狮队怕是连影子都还没有呢。”
多少也随了礼,文贞雪点的席面还全用的是上等的食材,就这么走了多可惜。
周亭川有些犹豫。看大人当时那脸色,似乎是急着要见柳姑娘,但他同时也觉得纳闷,这人多眼杂的,大人怎么就非要与柳姑娘在一起,这可不是他平日的作风。
如意所在的桌子比较靠里,坐下来的大多是与贺泽佑关系亲近的人,多少都认识她,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她倒是不在意,兀自等着上菜。
宾客越来越多,席面渐渐坐满,桌上最后一位宾客姗姗来迟,身上的盔甲都没脱就与从洞房出来的贺泽佑抱作一处。
“阿玦,你倒是赶上了。”贺泽佑哈哈大笑,很是高兴。
那人也笑,嗓音温润动听:“路上累死了两匹马,总算没有错过。”
这声音……
如意怔了怔,下意识地抬头。
眼前有一片天青色骤然挡了过来,将贺泽佑与那人都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挑眉,抬目就见沈岐远沉着脸,淡淡地道:“沈某替郡主传话,请柳姑娘去一趟。”
郡主?如意觉得好笑,照影好端端在宫里备婚呢,怎么会要她去一趟。
察觉到四周的目光更加古怪了些,她无奈,只能跟着他起身:“有劳沈大人。”
沈岐远行在她身侧,个子本来就高,这一身拢着青纱的长袍还挡事,她左瞟右瞥也没能看见那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模样。
行至无人处,如意哼笑着抬眼:“大人这是何意?”
沈岐远没看她,薄唇紧抿:“不是说好要先走,亭川竟还请不动你了?”
“你长得好看也是要讲道理的呀。”她又气又笑,“眼下是什么时辰,去哪儿能瞧见舞狮赛?等我把那桌子菜吃完再去也完全来得及。”
“你说话不算话。”他阴沉着脸。
“我……”如意挠挠下巴,“不是,咱俩是不是反过来了?沈大人堂堂男儿,难道要我这个小女子来哄着?”
先前不都是她哄着的,今日倒是变了。
沈岐远拂袖,冷声冷气地踏上车辕:“随便你。”
竟还生气了。
如意沉默地望向青天,寻思今日到底是谁的旧情人成亲啊?她都还好端端的,这人怎么阴阳怪气起来了。
算了算了,她摇头,几千岁的大妖怪,总不能跟个小神仙计较。
如意敛起裙摆准备上车。
然而,绣鞋刚踏上车辕,拂满就跑了过来。
“东,东家。”她着急地道,“新娘,新娘子让你去,去一趟。”
文贞雪?
如意撇嘴:“我卖席面给她,又没卖人给她。”
“她,她就是,就是让您过去,过去结账。”
这么爽快?
如意一喜,扭头就要下车。
沈岐远伸手,倏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她回头,就见他闷声问:“不去不行吗。”
哭笑不得,如意摸了摸他的手背:“大人呐,八千两的席面银子,不趁着她跟我铆劲儿的时候收,后头可就不好收啦。”
道理都懂,沈岐远还是没有松手。
他甚至道:“我给你八千两,你跟我走。”
如意突然眯了眯眼。
若说先前所有的举动都只像是在撒娇,那现在这个做法,就更像是他在害怕。
人间青神会有害怕的东西?并且与她有关?
如意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更不是花钱就能跟你走的花客。”她痞笑,“大人这么说,我便偏要去看看,里头是有什么了不得的陷阱在等着我。”
僵硬的手指在空中慢慢收拢,沈岐远靠在车厢里,皱眉闭上了眼。
躲不开的,有些事一早就注定好了,他拦着有什么用,倒想个撒泼耍赖的小孩儿。
只是,他心里仍有一丝希冀:“半个时辰。”
“什么?”
“我在这里等你半个时辰。”沈岐远轻声道,“今日风冷,车帘挡不住,你早些出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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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不要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