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同御书房处理宫务,午时乾清殿相拥补眠,到了下午便携手回碧霄宫用晚膳,然后抵死缠绵到夜半。 .这样如胶似漆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五六日,不知羡煞了多少嫔妃,也令孟桑榆更感困惑。
宫中保有清白之身的嫔妃不止她一个,容貌殊丽,才华横溢的大有,且近来好似嗅到了别样的味道,想尽办法邀宠。皇上实无需将就自己,要说安抚父亲,这也做得太过了点。
孟桑榆一边沉思一边梳理光滑垂顺,如溪流般蜿蜒而下的墨,秀气的眉头打了个小小的结,看上去很是苦恼。
“娘娘,您可有什么烦心事”碧水接过梳子替她挽,担忧的询问。
“无事,总觉得皇上对的宠爱太过,不知又算计些什么。”她摆手,拿起一瓶雪肤膏细细涂抹脸上。
整理床褥的冯嬷嬷闻言愣了愣,期期艾艾的开口,“娘娘,您是不是想多了皇上对您的好看起来不似作假。”
娘娘也许身局中,所以没有现,皇上看她的眼神哪里有半分算计和冰冷分明是情根深种的模样。且娘娘这吃的、用的、穿的,无一不精细,无一不按照娘娘的喜好来,这份温柔体贴简直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叫她挑不出一丝错处。莫说对方是皇帝,就算是寻常男子也做不到这等地步。
孟桑榆端起医女送来的汤药一饮而尽,淡淡开口,“对好还会处心积虑叫饮下这避子汤那他的好还真特别。”话落,她哂笑,将碗递给银翠,语气冰冷,“把碗送出去吧,家正仰着脖子看呢,没喝掉她回去也交不了差。”
银翠应诺,捧着碗交给殿外廊下引颈等候的医女。这医女看的可紧,她们试着泼了好几次汤药,她总会锲而不舍的给补上,真叫无力。最近娘娘开始侍寝,因不想要孩子,这才没再折腾她。
医女拿着喝空的药碗回去交差,冯嬷嬷看看面露嘲讽的主子,不好再说什么。她总觉得这药不像是避子汤,没准真像皇上说的那样,是滋补身体的。没见娘娘近日里脸色越来越红润了吗消瘦下去的脸颊也丰盈了一些,比往日更显艳丽,白皙娇嫩的皮肤仿佛能掐出水来。她就没见过喝了避子汤那等虎狼之药的女还能越喝越美的。
冯嬷嬷走神的片刻,孟桑榆已经捯饬完毕,披上大氅施施然往乾清宫伴驾。冯嬷嬷连忙快步跟上。每天都让主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连伴驾还得等主子睡醒了再说,这样的包容可不像是作假。不过娘娘既然不爱听,她不说就是了。
主仆一行刚走出碧霄宫没多远就被贤妃、丽妃等拦住。她们虽然盛装打扮,可厚厚的脂粉也无法掩盖她们憔悴的脸色,眼里更是布满了红血丝,乍一看有些瘆。
“臣妾见过德妃娘娘。”众妃屈膝行礼,可语气并不如她们的礼节那般恭敬。
“找本宫何事快着点,别耽误本宫时间。”孟桑榆把玩着指尖的甲套,杏黄色嵌银丝的奢华宫装半掩乌黑油亮的貂皮大氅下,鬓边歇插了一朵怒放的牡丹,逼的贵气扑面而来。她抬起精致的下颚,眯眼睨视,那盛气凌的模样叫众妃心中抖了抖。和德妃对上仿佛不是个好主意啊这可是个连御林军都敢随便打杀的主儿
见旁有退缩之意,丽妃上前一步,柔声开口,“德妃姐姐,六皇儿如今身体孱弱,已有多日未见过皇上,整日病榻前哭闹,叫臣妾看了好不心酸。姐姐如今执掌凤印,将来想必是继后的不二选,关心子嗣岂不是应当应分求德妃姐姐和皇上一同来臣妾宫中看皇儿一眼。如今宫中皇嗣凋零,姐姐若是有心,正应该劝皇上雨露均沾、开枝散叶,而不是独霸皇上。太后她老家还宫里看着呢,您可千万别辜负她的期望。”
宸妃已因八皇子的病被打了好几次板子,眼下是半步都不敢离开八皇子身边,恨不能把眼珠子都黏八皇子身上。有她作为警示,众妃不敢拿皇子的病做由头去邀宠,只能德妃这里钻空子。德妃想必早已瞄准了后位,为了取得太后的支持,这席话她听了必得好生掂量掂量,不要因为一时独宠就自毁前程。
太后年事已高,最想看的是什么那肯定是皇家子嗣兴旺啊丽妃这席话确实说到点子上了。只可惜她不了解事实真相,也不了解孟桑榆迥异于常的脑回路,所以注定要失望了。
孟桑榆抬了抬下颚,睨视眼含嫉恨,脸上却盈满笑容的众妃,忽然之间就大彻大悟了。她就说那男最近为何高调独宠自己,合着这儿等着她呢她又当了一回挡箭牌,只不过这回挡的是一群欲求不满的女。他不可能再去碰这些女,又没有合适的借口,所以自己这曾经的第一宠妃又到了重出江湖的时候了
尼玛又被利用了
孟桑榆心中的小优雅的竖起中指,面上挤出个微笑,磨着后槽牙开口,“本宫可不管什么子嗣不子嗣,那是们的孩子,关本宫何事要关心也得等本宫真当了皇后再说,丽妃这话可是叫本宫越庖代俎啊再说了,雨露均沾、开枝散叶,这话说得好听,若皇上独宠的是们,们可甘愿将皇上让出来僧多肉少,自己都吃不够还分给别,真当本宫是傻子不成有本事就把皇上从本宫这儿抢走,少来本宫面前唧唧歪歪”
扶正鬓边怒放的牡丹,孟桑榆越过呆住了的众妃,施施然朝乾清宫走去。父亲还未隐退,哥哥又被男捏了手心儿,这挡箭牌她不想当也得当真憋屈
等德妃走出老远,众妃才回过神来,脸色青白交替,好不精彩。果然是不通文墨的德妃,骂起来粗俗不堪,偏叫半个字也反驳不了,因为她用最浅显的字眼揭露了最真的事实。这种软硬不吃的该怎么对付众妃摇摇头,悻悻散开。算了,她们不是德妃这莽妇的对手,还是从太后和皇上那儿想办法吧。
乾清宫里,周武帝久等桑榆不至,挥手派常喜去打探情况。
常喜招来暗卫,问明原因后走进御书房,伏皇上耳边,将德妃娘娘的豪言壮语一字不落的禀告。
“自己都吃不够”周武帝反复咀嚼这几个字,拍着御桌朗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他的桑榆胃口还真大啊不过他听了怎么就觉得通体舒畅呢
常喜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心里竖起了大拇指。德妃娘娘真彪悍,有乃父之风
孟桑榆板着脸走进大殿时,正对上男满带笑意的双眼。看见神采飞扬的男,她心里刚消下去的邪火又腾地一声冒出来。这分明是把快乐建筑她的痛苦之上啊
越想越心气儿难平,她敷衍的行了个礼,径直走到自己桌前翻看账册。
“桑榆,怎么了这是小嘴儿都能挂两个油瓶了。”周武帝紧贴她身侧落座,一手揽住她肩膀,一手去捏她微嘟的粉唇,语气饱含宠溺。
“起开,别烦”受不了男频频吹拂到耳边的热气,更受不了他逗弄的态度,孟桑榆怒火中烧,用力挣开他的怀抱,手里的账册一挥,啪的一声打男脸颊上。
这一下虽是无意,可也用了七八分力道,男俊美的脸颊很快就开始泛红。
孟桑榆愣住了,定定看着神色莫测的男,不知该作何反应。常喜缩肩耷背,站角落里一动不动。德妃娘娘比他想象中还要彪悍,打皇上的脸这绝对是大周第一
周武帝摸摸自己有些麻木的半边脸,一把擒住桑榆的下颚,凝视她的凤目,语气极为认真的询问,“生朕的气”
孟桑榆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她被男暗潮汹涌的漆黑眼眸给吓住了。
“生朕的气。”男再次开口,这次用的是肯定句。他垂眸,似回味。有多久了桑榆有多久没自己面前展露过真实性情了那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飒爽女子,他只能梦中一遍遍的回忆。但今天,桑榆却不再掩饰情绪,也不再伪装柔顺,是不是代表自己已经她厚重的心防上撬开了一条裂缝她生气,是不是代表她也意自己
想到这里,男扶额,不可遏制的低笑起来。
孟桑榆见男久久不言,心中非常忐忑,正准备跪下请罪,不想男却忽然开始笑,然后将她抱进怀里,细细密密的啄吻她的唇瓣,脸上除了餍足和愉悦,哪里看见半分怒气
“桑榆,生朕的气,太好了。”男抱紧她,轻轻舔吻她的耳垂,说出的话却没头没脑,叫孟桑榆嘴角直抽。
艾玛抽风帝这次抽大了他莫不是抖就喜欢被虐待想到这里,孟桑榆抖了抖,用诡异的眼光打量一脸傻笑的男。别说,还真是越看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