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又一盟友
是人就有恐惧,会胆小,会怯懦,会贪生怕死,会趋利避害,因此英雄才显得尤为可贵。
邓佩山在开口的前一秒,还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他不想当英雄,他就是个普通人,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
可是转过身的刹那,嘴根本不听脑子使唤,直勾勾盯着付阮的眼睛,他出声道:“不是她有事,是你有事!”
付阮微顿,紧接着问:“我怎么了?”
邓佩山心里有个非常清晰的声音,这是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可以选择搪塞过去,可是对上付阮那张冷漠却熟悉的脸,只是片刻沉默,他终是往前迈了一步:“你办公室里有监听器。”
付阮表情没有大开大合,只是沉默。
邓佩山弯腰,徒手从撮箕中的一片碎玻璃里,扒拉出那枚小小的白色金属,他指尖刺痛,被玻璃割破了,只是血没有马上渗出。
走到付阮身旁,邓佩山把监听器放在她面前,付阮垂目睨着桌上的东西,开口道:“谁放的?”
邓佩山:“我。”
付阮没抬头,径自问:“谁让你放的?”
事到如今,邓佩山已然豁出去,喉结一滚,他低声道:“付长康。”
付阮没有反应,邓佩山:“我知道你不信,你在想我到底是谁的人,是谁让我来挑拨离间,誓没用,我拿我自己和我妹妹的安全做赌注,付阮,我没骗你。”
在说到‘妹妹’的时候,邓佩山声音明显有些颤,他不是后悔,而是恐惧,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一时意气会把最重要的人推向何方。
付阮坐着,邓佩山站着,半晌,她抬头看向他,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只是问:“为什么告诉我?”
邓佩山眼睛红了:“自从我给你换花盆开始,里面就有监听器,我听得到你在办公室里说的每一句话,你跟蒋承霖说想去萨城参加我妹妹的婚礼,你怕她一个人在外地受委屈…”
“对不起,对不起,你拿我当朋友,拿我妹妹当自己人,我……”
邓佩山哽地说不出来话,深深地垂着头,他无法看付阮的眼睛。
跟付阮想的一样,邓佩山是付长康提前摆在她面前的坑,等着她主动往里跳。
付阮异常平静:“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我们这些年的友情是不是真的。”
邓佩山没想到付阮最在意的是这件事,万箭穿心,他流着眼泪点头:“真的。”
原本他也想拿钱办事,可当他和付阮还在投行共事的时候,他就一直把付阮当朋友。
“这些年我一直庆幸付长康没有让我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如果只是待在你身边,把你在公司的一举一动告诉他,我还能劝自己,我不是个坏人,我没有做坏事。”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以为你不是他亲生的,他只是对你不放心,直到前阵子他让我想办法在你办公室里装监听,我才知道他对你的不信任没有减少,而是在增多。”
付阮:“你跟我这些,不怕我拉着你找我爸对峙?”
邓佩山红眼回道:“你不会,哪怕你不信,你也不会把我和我妹妹推到危险局面。”
付阮一瞬眼眶微湿,原来不是每个人都那样冷血无情,她对别人好,别人也会记得。
邓佩山比付阮还急:“他从来没有信过你,你进公司的这几年,谈过的每一个项目,进出的每一笔账,甚至在商场上见过的每一个人,付长康都要详细知道。”
“老区长康和新区长康不是一个法人,你在老区上班,谈的所有项目,几乎都是走的新公司,盖的新公司公章,你百分百信任他,所以你觉得无所谓,但如果他真想把你踢出局,你这几年为公司挣了那么多,没有一毛钱在你账户上。”
付阮抽了两张纸巾,递给邓佩山:“赶紧把眼泪擦擦,想好等会出去怎么编。”
邓佩山微愣,伸手接过,“我就说你心情不好,要开了陈优,我替他说话,让你给我骂了。”
陈优是付阮二助,付阮闻言,扯了下唇角:“要不说还得是师兄想的周到,合该你坐一助的位置。”
邓佩山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情绪,声音已经恢复如常:“付长康不跟我说原因,但我感觉得到,自从你跟蒋承霖在一起之后,他对你在公司里的一举一动,更加敏感,他好像担心你会嫁人,会离开付家。”
付阮一推身边椅子把手,椅子滑到邓佩山面前,邓佩山坐下,跟付阮面对面。
付阮:“你跟我说个秘密,我也跟你说个秘密,我不是现在才开始怀疑他。”
邓佩山微顿,紧接着说:“怪不得你脸上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付阮嗤笑:“我大哭的时候你没看到。”
邓佩山心情复杂:“说实话,我不知道该高兴你早就知道,还是希望你最好一辈子都别知道。”
付阮:“如果你想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邓佩山沉默。
付阮:“如果能开心地当一辈子傻子,傻就傻了,现在有人把刀悬在我脖子上,不是我想不想当傻子,而是有人连傻子都不想让我继续当。”
两人目光相对,邓佩山看到付阮眼底的冷漠,坚决,愤怒,还有……报复。
邓佩山问:“你想怎么做?”
付阮:“你会帮我吗?”
邓佩山一瞬笑出声:“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付阮也笑了:“跳船这种事,确实只能做一次,你回不去了。”
邓佩山:“你千万别翻船,我还不想死。”
付阮收起笑容,眼神渐渐变得认真:“学长,谢谢你选择我,我不会让你有事,更不会让妹妹有事。”
邓佩山也收起笑容,目光坚定:“说穿了好,我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从现在开始,我第一天当你的助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付阮:“我们不光是战友,还是朋友。”
邓佩山笑了,他从来没跟付长康当过半天的朋友,人为财死,更为情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