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周满,许多不好出口的话也好说了,何况这里有几位老夫人还和满宝相处过,让她上门问诊过。
太子妃之母,邳国公夫人就伸手和满宝招了招手,笑道:“一段时间不见周小娘子,小娘子便长高了许多。”
满宝眼睛顿时一亮,腰背都挺直了些,笑问:“真的吗?”
邳国公夫人笑着点头,“自然是真的,不信你问赵国公夫人。”
上次赵国公夫人胸闷难受,也是请的满宝看诊,所以俩人也有点儿熟。
赵国公夫人笑着点头,表示是真的。
满宝便高兴起来,也不太拘束了,轻声细语的问这些贵夫人,关于太医署招生的事儿,有什么不解的可以问她。
能找到皇后跟前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赵国公夫人是皇后的嫡亲嫂子,邳国公夫人是太子妃之母,除此外还有吏部尚书李夫人,她代表的是整个李氏,还有宿国公夫人,留在京城的崔家夫人,王家夫人和卢家夫人。
不是权贵便是世家,大多满宝都见过,就算没看过病,也在韩五娘儿子的百日宴上见到过,不熟,但满宝算得上过目不忘,自然记得她们。
皇后给周满赐座,似乎是为了让她们好交流,座位特意放在了她们的对面。
满宝看了一眼那位置,又悄悄的看了一眼皇后,得到她鼓励的微微点头后便上前坐下。
几位夫人张嘴就要问话,但座上的皇后突然端起了茶杯对满宝笑道:“夫人们有许多的问题要问,今儿下午你就不用去太子妃和恭王的那里了,先给夫人们答疑解惑的好。”
满宝微微弯腰应下。
正想抱怨萧院正开价太高的夫人们心思一转,咽了一下口水后转而问道:“周小娘子,我们才和萧院正说呢,家里送进太医署的人不一样,要学的东西也和一般的医者不同,实在不必和其他人一起上课,不如单独组成一个班,由周小娘子亲自教她们。”
满宝笑着推辞道:“所有的医术都要从最基础的学起的,医都共通,太医院里其他太医的医术都不下于我,若要我全程带班是不可能的,不过是负责一两门课而已。”
满宝看向皇后道:“我等太医虽在太医署中任教,但太医院里的工作也不能荒废的。”
几位夫人对视了一眼,赵国公夫人也端起茶杯喝起茶来,邳国公夫人只能开口问道:“那不知太医署打算教她们什么医术?”
她们最关心的还是她们想要的医术能不能教给她们。
满宝在京城呆了一年半的时间了,没少出入后宅,知道她们最关系的是什么,便掰着手指头细细地给她们数,“就算是单独教她们,《脉诀》、《本草》、《明堂》和《素问》这四本最基础的医书也是要学的,如果她们识字,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便可以学完,第三年太医署便可以教她们少儿和妇人常见的病症。”
她顿了顿后道:“我知道,诸位夫人是要养私医,这样以后家里方便些,但一家人生的病很杂,她们要学的东西必定要比别的科目更杂些,若想她们精通些,那便照着体疗科来教,大概需要八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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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们一听纷纷不太愿意,这也太久了,在她们看来,三年的时间就已经够久了。
满宝看出她们的想法,道:“三年的课程也不过是学了基础而已,可能还没有宫中的医女们来得博学。”
满宝看了一下她们的脸色,压低了声音道:“像女子身上起了疹子、备孕、保胎和生产,以及产后崩漏等各种问题,她们全都要学,甚至少儿常见的一些病症,以及风寒、风热、中风等,她们不仅要学诊断用药,还要学针灸按摩这些有针对的,没有五年以上的时间是学不全的。”
李夫人便立即道:“那就五年。”
其他夫人沉吟片刻后也道:“五年也可以,八年就实在是太长了。”
满宝就松了一口气。
几位夫人就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她们的意愿,她们觉得少儿和一般其他的病症可以少教一些也没什么的,主要是妇科一类的疾病。
尤其是针灸,她们都是感受过周满针灸过的好处的。
家中其他人生病,不论是男主人们,还是小孩子,都可以请大夫或太医上门来看诊,家里再花钱养个大夫在家里也是可以的。
就是现在,他们这些家里人多的,谁家里不养着一个大夫呢?
只是女医难求,女子,尤其是家中的女儿身上不舒服,尤其是身上起了什么东西,或是哪儿疼痛了,因为羞于出口,所以常自己要嬷嬷去抓药,有的因为抓的药不对症,反复的也有;
或是因为药效不太好,反正总是有些差强人意。
但家里有个女医就不一样了,都是女子,许多话也好说,就是问诊扎针也方便,不必和见男大夫一样遮遮掩掩的。
更别说,除了家中的女孩儿,还有儿媳妇、孙媳妇这些了,谁成亲生孩子以后没有一些毛病?
大家平日里看着脸色不差,开开心心的,但私底下哪儿哪儿不舒服,估计也就自己和身边的丫头才知道。
多半是靠熬的。
有权有势家的女子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外面的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了。她娘年轻时候身上那么多毛病不就是总憋着不说吗?
后来病得动弹不了后才去看的大夫,然后一副药吃了近十年,也只有病危时才会去大梨村请陆老大夫再看一看。
满宝收回心神,快速的在心里计算着她们需要开的课程,半响后点头道:“我回去和萧院正商量,应该可以的。”
反正她们有钱,课程可以灵活些。
夫人们满意了,还小声的抱怨起来,有好些问题都不好去问外面的大夫,不仅是因为不好意思,还因为外面的大夫嘴巴若是不严实,传出去对家中女孩儿的声誉很不好。
满宝表示理解。
说完最要紧的内容,接下来自然就是谈钱了,因为前面交流得不错,夫人们对着满宝不像对萧院正那么强硬,但也表达了太医署的定价过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