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声也只是微微侧身,目送了他到转弯。
如果真的说起来,沐寒声对他,实在谈不上感情了,他离开时,他虽然已经记事、懂事,但父子俩相处的时间,总共加起来可能都不足一天,连每天上班和一拨人擦肩而过的时间加起来都可能比这个长。
换个说法,他除了记得父亲的长相,知道自己身体里流着他一半的血之外,完全就是两个人陌生人。
所以,他不肯见奶奶,沐寒声没有劝,他要见采姨,沐寒声却阻止了。
…。
出医院时,夜七一直随在沐寒声身侧,时而担心的问着话。
“医生说没说什么时候再过来?”、“别的检查都不用做了?”、“你确定现在没有不舒服?”
沐寒声从最初的耐心解答,到后来无奈的笑,最后坐在车子后座宠溺的望着她。
距离很近,眼神过于温柔,柔到有些沉重,她才终于抿唇不说话。
古杨能从公司赶过来当车夫,速度算是很快了,到这会儿也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只道:“沐总,以后我还是随身跟着您吧。”
不是他自诩,只是总觉得,他一不在,沐总就出事。
沐寒声朝古杨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弯了弯嘴角。
“就这么定了。”是她开了口。
对此,沐寒声侧看了她,也不避讳古杨在,俯落了吻。
他的薄唇有些凉,以至于唇线尤其清晰,印在她温热唇畔上,不自觉闭了眼。
好在他浅尝辄止,右臂揽着她,在唇际游离,片刻才低低的道:“让你担心了。”
担心算什么?只要他没事,就怎么都行。她睁开眼,也有些愤愤的张口在他唇边咬了一下。
沐寒声也不躲,反而眼角含笑的接下了。
片刻,他才低低的一句:“通知苏曜一下。”
这话其实是对古杨说的,通知苏曜说他不参与今天的政务。
不过夜七已经拿出了手机,快速了个短讯给苏曜。
放下手机却现沐寒声低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准确的说看着她收起来的手机。
“怎么了?”她莫名。
却听沐寒声用极其认真的口吻,基于吃醋下,说着幼稚的话,道:“短讯的习惯,女士无妨,男士仅限于我。”
她听完愣了一下,然后笑,都说短讯容易调情,他这担心也可以理解。
可她就是不搭理,闭上眼栖在他肩上。
男人低低的笑,轻轻吻了她顶。
…。
赵霖参与竞选外交部长一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终于如期进行,媒体一律不得进入会场,只会得到最后的结果。
当天,沐寒声、苏曜和她都出席了,但并未言。
可这不影响最后的结果,赵霖遥遥领先,毫无悬念的当选最新一届外交部长,也成功刷新了最年轻外交部长的纪录,也就是当年苏曜创下的纪录。
与此同时,荣京依旧时常下雨,抗洪抗汛;迪雅君一案,剩余刑期转移至英方事宜,他也必须留意。那一周左右,沐寒声没有一刻是闲着的,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利用公职陪在他身边。
也正因为这样,沐寒声没有按照医生的意思,在两天后去医院听诊断报告。
老太太也出院了,对沐钧年不想见他的事耿耿于怀,和洛敏单独在一起时,难免不高兴。
好在身边有一群小天使,加之老太太几乎每天和采姨通话,就这么两件事,能让她心情愉悦一些。
转眼已经是一个月有余。
迪雅君被接回监狱的第二天,家里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沐钧年。
哪知道他们找过去时,老人又没了踪迹。
荣京就那么大,沐寒声让人仔仔细细的找,可是一天下来,一无所获。
沐寒声接到蓝修的电话,是在第二天晚上。
那是周末,他难得回来早了,洗完澡,从楼上下去,还差四五步才走到底,他低眉看了屏幕,剑眉微蹙,随即贴到耳边接通电话。
“沐寒声。”蓝修的声音很低,带着悲情,给人浓浓的沉寂感。
悲情?沐寒声皱了一下眉。
下一秒,他脚下蓦地顿住。
蓝修说:“采姨恐怕不行了,你要过来么?”
沐寒声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眼前一黑,一脚踏空,楼梯上只留下伟岸身躯砸到滚落时的沉闷。
楼梯上方是沐司玥惊叫:“爸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