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钦说得没错,傅夜七接着卫子谦的电话直接就出了酒店,路过古杨的车更没看见似的,抬手打的离开。
“伯母想见我?”她有些无奈,又免不住的好笑,“你没跟伯母解释清楚么?”
卫子谦一手捏着眉头,英俊的脸颇为苦相,“我妈的固执,你也见识过的,该说我真的都说了,没办法。”
她靠在椅背上,轻轻挑眉,终归失笑,“下次我过去拜访伯母,带着瑾儿去?”
卫子谦点头,倒也加了一句:“估计带沐寒声都不一定有用!”
她抿了抿唇,想到卫夫人的固执,又想到了蓝老爷子老顽童的模样,上了年纪都这么可爱么?
“对了。”卫子谦的声音低了一些,“绯闻照片的事,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别太烦心,后续我会处理好。”
她轻轻叹了口气,侧脸望向车窗外,“好。”
末了,她又淡淡语气的开玩笑,“以后都不敢跟你一起现身了。”
卫子谦低低的笑。
说真的,上一次商政交织的舆论,到最后用苏曜的撤职收场,这一次,好在处理及时,否则是不是还要连累肖筱?
收了电话,她给沐钦了短讯,以示抱歉她的不辞而别,只能以后再去看筱筱儿了。
“姑娘。”司机师傅忽然开口。
她回头抬眼看去,“怎么了?”
“后边那车您认识不?”
傅夜七皱了一下眉,从后视镜看去,夜色昏暗,可沐寒声那辆劳斯莱斯低调也扎眼。
坐回座位,她只是淡淡的一句:“您继续开,没事。”
司机师傅呵呵笑了一下,“小夫妻吵架了?”
她低眉,勉强笑了笑,“算是吧。”
晚上开车,出租司机大多无聊,能聊上就解困,司机笑得更深了,“年轻人都这样,我女儿三天两头和女婿吵,气哼哼回家,转头就好吃好喝天气放晴,那也非得等女婿乖乖上门哄来才肯回去,你说这也是生活意趣吧?”
她淡淡的笑着,这种意趣一两次就够了,她实在受不起。
知道挡不住他,所以她一路让司机送回傅宅。
看着出租车走了,她转身站在马路中间,等着沐寒声的车开过来。
古杨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猛地踩下刹车。
“你先回去。”沐寒声心底也惊了一下,然后对着古杨说了一句,自己才开门下车。
傅夜七一脸清淡的走过去,一手贴到车头,对着古杨,“你等着,他马上就走。”
很显然,她不打算让沐寒声住这儿。
沐寒声英眉微动,倒是不直接跟她争,冲古杨颔了颔,迈着长腿走到她跟前,顺手牵了她要往里走。
她把手抽了回来,车灯映照下,脸上的不情愿很明显。所以古杨赶紧识趣的关了车灯,当自己是隐形人。
傅夜七抬头,“我并没打算让你进去。”
虽然这些天心里一直憋着生气,但说话还算平和,就是表情清淡。
沐寒声低眉,深邃的目光在暗夜里多了几分柔和,“夜里太凉,进去说话总是可以的吧?”
她依旧立着,挡着去路,“有什么话,你就在这儿说,我不冷。”
他想起了当初任性的对着电话说‘不接!’的样子,薄唇轻轻勾了一下,反手脱了外套往她身上搭。
她却忽然退后一步,直直的盯着他,连碰都不让他碰。
沐寒声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外套搭在了臂弯里,稍微上前一步,垂眸凝着她淡淡的脸。
调整了一下情绪,用着温切诚恳的低音,才道:“我知道,这两天生这么多事我都不在身边,你受了不少委屈,好在现在都过去了,我也回来了,但你总得让我做点什么,是不是?”
傅夜七抬头看着他,淡淡的扯了唇角,如果他不说,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去了怎么还回来呢?”她微微歪着头,语调微冷,带着赌气情绪。
暗夜掩去了她身上过重的理智和清冷,俨然一个吵架中情侣样儿。
沐寒声轻轻勾了嘴角,尽量顺着她,“走之前没跟你打招呼,也是我不周到。”
说什么,他都是那副温温软软不疾不徐的样子,她反而窝火,美眸扬起微瞪,“你是不是很喜欢英国?”
有多少次的事情,是因为他去那个地方才生的?可他依旧这样,哪怕走的时候不告诉她,至少说一声和迪雅君一起走的,她或许都会好受些。
对于这个问题,沐寒声显然愣了一下,盯着她愠怒的小脸。
片刻,他才动了动眉角,近乎勾笑的弧度,原来她生气,是因为‘故地重游’?怕他对过往放不开手么?
“夜七。”他试着温和的喊她的命。
换来她美眸冷对,微微吸了一口气,“我今天很累,没法继续跟你夜聊,请回吧。”
沐寒声又岂会答应,看着她踩着高跟鞋往傅宅大铁门而去,他也勾着外套一亦步亦趋的跟着。
在她即将把铁门合上时,沐寒声伸手把自己带了进去,她正回头盯着他。
也许是因为不顺从她的意思,她的愤怒有持续高涨的态势。
“你今晚想住这儿是吗?”她站定,开口。
沐寒声英眉微挑,冷峻的脸,在夜色里只剩暗沉,他自是不会走的。
所以干脆伸手牵了她,另一手稳稳的裹着她往别墅里走,接过她手里的钥匙开了门,带着她径直往客厅而去。
走进去时,他注意到了客厅里多出来的那幅画,温馨的餐桌上是她恬静的睡颜。
脸色暗了几分,却又滴水不漏,有力的手臂裹着她滚进沙里,“好了,现在可以聊了,你若是有气都出来,我受着,一会儿还有事跟你说。”
这一路,她不是没挣扎,奈何争不过他的纹丝不动,被他压在沙里,一手还抵在她胸口处。
“你放开我。”她低低的音调,已经带了恼羞成怒的味道。
沐寒声皱了皱眉,“夜七,不闹了行不行?你累我也累,我刚从机场过来,一起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个觉,嗯?”
她并不领情,“我好像没阻止你休息,你现在就可以走。”
沐寒声微微抿唇,安静的盯着她看了会儿,“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她绝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事情都过去,按说他回来,认认真真道个歉,她的态度不至于这么冷。
她撇开头,一手把他往旁边推。
手腕被他攥住,直直的对视着。
“是,过去这段时间,我对你过于冷淡,那是怕再把你卷进来,现在总算风平浪静,你怎么反而跟我怄上了?”
她是女人,有正常情绪的女人,但经他一说,克制的收起了所有情绪,撇开头,淡淡的开口,“松开吧。”
看得出她的情绪缓和了不少,沐寒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抬手弄了弄她轻微凌乱的丝。
她想躲没躲过,沐寒声低头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依旧半个身子压着她,“虽然累,你这么一折腾,也没什么睡意了。”
身下的人轻蹙柔眉,压制情绪等他离开。
但沐寒声温和的敛眸,清醇的嗓音带了几分疲惫,压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有东西送你!”
她本就没什么兴致,表情变都不变一下。
直到沐寒声把那枚簪子拿出来,她才骤然冷了脸,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揪着沙垫。
他沉峻的脸,认真说着:“我本想瞒着你出差,回来给你个惊喜,谁知道会出这么多事?下次一定都跟你报备。”
“说完了么?”她忽然冷下来的语调,正眼都不看那枚簪子。
沐寒声察觉了不妥,却也轻轻起了眉峰。
绯闻事件已经过去了,他拖着疲惫也道歉过了,千里迢迢去把簪子找回来、复原,捧到她跟前,左哄右哄依旧如此,不免凉了眸色,薄唇微抿。
看着他抿了唇,低低的盯着她,傅夜七反而笑了一下,“我是不是该破涕为笑,感激你把簪子找回来?”
沐寒声不说话,淡淡的抿唇。
“你去英国找回来的?”她噙着淡淡的笑意看他,只是那笑无比凄冷,“你就为了找这个东西,不声不响的出差?拖了三天,当我遇到的所有麻烦,都被卫子谦解决,你才回来?”
沐寒声转头看了她。
她当真以为所有事都是卫子谦办的?
他卫子谦可真是厉害!
女人有时候的确难以捉摸,直到此刻,沐寒声都摸不着她生气的点在哪儿。
许久没抽烟,他现在抑懑,忽然从沙起身,站到窗口后,只手探了一支烟,凑到嘴边‘嚓’一下点了火,狠狠抽了一口,回头看着那头冷着脸的人。
“卫子谦那么厉害,你怎么还急着把绯闻给撤了?”沐寒声面无表情了,直直的看着她,这绝对是一句气话。
尤其,他的目光扫过沐钦作好的画时,英眉蹙了起来。
傅夜七猛地转头盯着他,“沐寒声,你什么意思?”
男人不回应,只是拧着眉,阴郁的视线也撇开了。
“我和卫子谦传绯闻是我乐意?你觉得我很享受是不是?”她蹙着眉毛,“沐寒声,我知道当初扔下你去了第一岛是我不对,你对我冷言冷语,刻薄责骂,我都无所谓,甚至流掉那个孩子……”
说到这里,她紧了眉心几分哽咽,“是我活该,如果我好好呆在荣京,或许什么事都没有,可我已经受过惩罚了,我所能照顾你的都做了,我是真的想回来好好跟你在一起,甚至不去计较安玖瓷的小心思,不去在意迪雅君对你的余情未了,因为那是她们的权利,你呢?”
她红了眼,眼泪滑了下来,沐寒声夹着香烟的直接蓦地收紧,目光幽暗。
她依旧直直的看着他冷峻的脸,她们爱他,那是她们的事,可沐寒声怎么能一边哄着迪雅君,一边骗她呢?
那个簪子,迪雅君戴过的,他们一起出现在慈善晚会,一起离开荣京,他一定要她直言说穿么?
抬手抹过,闭了闭眼,她重重的呼气,疲惫的开口:“簪子我不要了,你拿走吧,爱给谁就给谁,如果你还需要照顾,我可以过去,但是我们之间的事,再说吧。”
沐寒声终于瞳孔阴暗,紧紧盯着她,“你又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多说,把簪子轻轻放到茶几上,转身要上楼。
手腕被他紧紧攥住拽了回去,距离之近,隐约能看到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簪子不要?我们的事再说?”他薄唇削着冷气,重复着,淡淡的语调,却是锋利的气息。
“不过几件烦心事而已,至于闹到如此?”他看她,颇有视她无理取闹的意思。
傅夜七抬头,也不说手腕被捏得生疼,“我不喜欢跟别人分享同一个东西,这个理由够么?我们已经没了婚姻关系,你不必瞒着我,所以我应该说分手,没错吧?”
沐寒声英眉几乎打结,婚姻关系失效一事,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瞒着,哪怕当初骂她永远别回来都只字不提,她竟说得这么轻易?
听她略带讽刺的继续:“现在是东西,以后谁知道会不会是人?迪雅君有多爱你,你不知道么?”
一个嫁了人,生了女儿,还爱着他的女人,得有多爱?
沐寒声失笑,阴沉的笑,“你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我沐寒声低廉到要人找这么拙劣的借口了?雅君脱光站我面前我都不会有任何反应,你找她当借口!”
她现在已经拧上脾气了,侧脸抬眸,“也许,你就需要灵魂伴侣呢?”
“傅夜七!”沐寒声怒得低吼。
他这样的躁怒,几乎只有失明的那段时间才会出现。
攥着她的手背青筋直冒,“看来我没把尽够作为丈夫的职责?竟让你以为我需要灵魂伴侣?”
话音刚落,他已然轻易将她转过去扔进沙里。
薄唇压下去,不显得粗鲁,但绝对没有温柔,只余强势和霸道,捉了她的手腕举高到头顶,气急了的另一手直接去解自己的皮带扣。
傅夜七懵了片刻,猛地想到了他上次的强要,他还想那么对她是不是?
“放开我。”她狠狠侧头,找回自己的声音,被他压着的双手不管不顾的挣扎,“放开!”
她是真的怒极了,如果他今晚不是一定要缠着她说这些,她的脾气压一压或许就过去了,如果他不拿出那枚簪子,还理直气壮的说专门去英国找去了,她也不至于这么不领情。
沐寒声越想越气,就是两天的时间,她不要簪子,想跟他分手?
他想再次攫取时,傅夜七当真是了狠,不遗余力的想从他身下解脱。
忘了是怎么缠到一起的,她咬了他的手,他的脖子,最后一巴掌挥在他脸上,失控的纠缠才终于停住。
“啪”的一声,不够清脆,在寂静的客厅却听得很清楚。
他压在她身上,低眉的目光好似淬了火,对她却始终不下重手,只差点把沙皮都撕下来。
傅夜七从来没过这么大的火,流着泪一把将他推开,气红了眼,一把抓起簪子扔进垃圾桶,也不给沐寒声任何反应的时间,吃了死劲扯着他往门边走。
沐寒声只是低眉冷冷的盯着她,“你想清楚。”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眼泪湿了一脸,贝齿微咬,“我想得很清楚,你走,立刻走!”
沐寒声整张脸都是阴的,阴得滴出墨来。
也许是气急了,他忽然迈开走到垃圾桶边,捡起那个簪子,伴随一句“要扔就扔得彻底”,扬起手臂将簪子甩出窗外。
傅夜七愣了,呆呆的看着窗口。
就这样完了,结束了?
可她忽然心疼,把气撒到了他头上,好像他扔了她的东西,对着他破口驱赶:“你滚沐寒声,我不想看见你!”
她死死拽着她的衣服推往门口。
看着她失去理智,连声音都颤抖着,沐寒声却立住脚,纹丝不动,一把捉了她定到眼前。
“到底为什么?”再次开口,问着自己都觉得极其愚蠢的问题。
“从我们结婚开始,七年了,夜七,什么事没经历过?你能这么轻易的说出分开?”他英眉紧拧,定定的看着她,“四年前,你提离婚,是我令人失望,不怪你。现在呢?你怎么能去轻易做这样的决定?”
轻易吗?
她冲动的提高了音调:“因为我知道迪雅君是我们跨不过去的存在,她比宋琦、比黎曼可怕,我不想浪费时间去验证!”她说得坚定而冷硬。
沐寒声满脸的不解,“雅君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觉得跟我在一起竟是一种浪费?”
这一晚,沐寒声觉得所有睿智、城府统统见鬼,他跟不上她的思维。
她推开他,累得蹲在墙角,“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红颜可怕,连我的簪子,你都可以让她戴上……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不到圣母的宏伟和大度。”
簪子?沐寒声终于拧眉,“我没有。”
她只是轻轻摇头,“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请你出去。”
“我说没有,你也不信?”沐寒声盯着她,“一定要这样?”
她低眉埋着继续痛苦,听他几次质问,更是恼怒,径直冲过去拉开大门。
沐寒声终究是出了门,她反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呆呆的什么都不做。
如果他不是非要质问,她或许还不至于说得那么狠,那么坚决,毕竟,他们还有瑾儿。
也许这就是七年之痒?
她从第一岛回来时,那么有自信能和好,尽心尽力照顾了这么久,怎么就没跨过去呢?
有人说,能轰轰烈烈的争吵,说明关系还有余地,总比冷陌如冰有回旋机会,能化解冷漠如冰的猛药太少。她在想,是真的么?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也如她所说,因为迪雅君而陷入彻底冷陌,直到沐寒声得知她要嫁给别人而痛心疾。
门里门外,彻底的寂静着。
她从靠着门板,最后滑到地上蜷着膝盖,黏湿的睫毛安静的合着,似睡着了。
“轰隆!”一个惊雷,猛地将她打醒,懵然看向窗外。
荣京又下雨了,似乎还夹杂着薄薄的冰渣。
也不知道她保持了那个姿势多久,她忽然回神,想起了什么,骤然站起身要出门。
只是蹲得太久一起身猛然往前栽去,膝盖、手掌重重着地也没顾上,拉开门,一股森冷迎面扑来,打得人冷颤。
她光着脚就冲了出去。
沐寒声把簪子扔出了窗外,应该在客厅正对的草坪上,她默默的想着,几步往那边走。
雨下得不大,但真的很冷,她身上的衣服本就没沐寒声扯得不成样子,雨水一打,只颤颤巍巍挂在身上。
她几乎是趴在草坪上一寸一寸的找,冬季的草坪保养再好也不旺盛,可她就是连簪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雨越下越大,每打一下雷,她都会被惊得一颤,手下越是焦急,急得落泪,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没了?”
从墙角找了方圆几米,她几乎失望的瘫在地上,眼角见了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昂贵的皮鞋栽进草坪里,岿然不动的立着,
她仰头,视线模糊,越是生气,越是委屈。
沐寒声匆匆走来,在她身旁站定后,低头和她对视,薄削的唇紧抿,一句话都不说,生怕惹她极端,又惹自己暴怒。
英眉幽幽的蹙着,看着她淋得狼狈,终究柔了声,“进去。”
她现在顾不上跟他生气,仰脸哽咽,“找不到了……”
沐寒声弯下腰,想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你进去。”
可她不让,忽然冲着他低低的控诉,“那是我的东西!”
脑子里只有任性的想法:那是他早就已经送出手了的,是她的东西,她可以扔,他就不能!
沐寒声蹲了下来,面部依旧冷硬,话音低沉平和,“你身体受不了,回屋去,我来找。”
她摇头。
可沐寒声抄手把她抱起来,又拧不过她死死扒住门板,不进去,只能将她放在侧门门口,看着他找。
沐寒声知道自己往哪儿扔,情绪要比她稳定,借着雷电忽明忽暗,找的时间比她少,就捻着簪子走到了她身侧。
鬓还滴着水,她低眉,没有去接。
沐寒声弯下腰,也没有固执的递给她,只是弯腰将她抱起,脚尖点开门,一步步往里走,又熟稔的上楼,送进她的房间。
一路上她都闭着眼,一句话不说,直到被他抱进卧室。
沐寒声没有多余的征求她同意,抱着径直往浴室而去。
两个人一起洗澡,全程无话,她甚至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连父母去世那年,她都没有这么歇斯底里的跟人吵过架。
算起来,沐寒声这是一天一夜没睡觉了,刚毅的面部带了几分疲惫,依旧和她洗完澡晾了衣服,最后躺在她身边。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绝对没有那种事,知道你最近情绪差,不论你说了什么,我希望你再考虑。”他在她头顶低低的嗓音。
只是这样的声音,太平淡。
他也并非没有触动,毕竟她说得真切。
婚姻关系已经结束是事实,如果分开能让她好过,他不敢做那个让她生恨的霸君。
她只是安静的窝在床上,闭着眼,一句话都不说。
沐寒声的手机放在床头,有电话进来时,他疲惫的拧眉,却也顷刻起身去接了。
“你没在家里,怎么座机没人接呀?”老太太有些担忧的声音。
沐寒声转头看了她,‘嗯’了一句,说:“在傅宅不在御阁园……她在,刚睡下……”
老太太坚持要孙媳妇接电话,沐寒声轻轻蹙了眉。
傅夜七虽然闭着眼,但也猜到了,坐起身,吸了吸鼻子,伸手要电话。
“奶奶!”哭过吵过的声音有些哑,带着淡淡的鼻音。
老太太立刻皱起眉,“怎么了,感冒了?”
她顺坡下驴,勉强笑了一下,“嗯,晚上淋了点雨,有点难受。”
老太太是担心她被绯闻事件影响,正好那两天孙子不在,她虽然坚强,但也有脆弱的时候,言语里都是担忧,倒是只字不提那些负面新闻。
“对了,寒声那两天说是想给你什么惊喜,顺便把我们祖孙接回来了,偏巧让你受这么多委屈,你要是生气,就骂他一顿,奶奶向着你呢,可别自己憋着。”老太太温温和和的声音,缓缓的,带着淡淡的笑。
一听这话,傅夜七没忍住鼻尖酸涩。
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余光看到沐寒声起身出去了,她又断断续续的和老太太说了会儿话。
沐寒声再回来时,她快睡过去了,迷糊见被他一手抱了起来,“先吃药。”
他显然是出去过了,唯一一件睡袍带了一身的寒气回来。
他把药喂进她嘴里,又端着水杯给她喝,虽然无话,但也默契。
原本她想说明天也许不和他一起回玫瑰园,但终究没说出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一楼的客厅,她的手机响了两边。
两次都不接,齐秋落薄唇挂了,冻得抱肩瑟瑟抖。前后看了看,夜晚寂静的接到,连个鬼影都没有。
刚挂掉夜七电话,蓝修就打了过来,她瞥了一眼,狠狠按掉。
两天前,她从晚宴上回来,被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公子送回蓝宅,为此蓝修阴着脸处处给她找茬,她一来脾气就吵了一顿。
半小时前,他喝得半醉被一个女人送了回来,明知道她就在楼梯口站着,他竟在客厅上演少儿不宜,她脑子一烧就出来了。
“干什么去?”她出门之前,蓝修从客厅的沙抬头,越过女人裸露的香肩,阴绵绵的盯着她。
她头都没回,“回荣京,你不是烦我么?”
可惜出来了,却现什么都没带,怎么走?
本来想问问找夜七聊两句疏散心情,居然没人接。
挂掉电话她又颤了颤,挨冻继续往前走,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路面。
忽然又车灯闪过,转眼一辆车在面前稳稳的停下,传来蓝修冷沉的声音:“上来。”
齐秋落转头看了一眼,转而继续往前走,且步子比先前走得急。
车子没追,但没过多会儿,她被蓝修一把扼住手腕拽了过去,强制带着往车上走。
板着脸将她塞进车里,中控上锁,板着脸一言不的往回开。
“傅氏刚收回,夜七受着诸多压力,我要回去帮她,今晚就走,正好给你们腾地方亲热。”她说得不冷不热,但句句清晰。
没想蓝修眼都不眨,冷然一句:“随你。”
心头倏地一疼,齐秋落转头看了一眼他硬朗的侧脸,忽然冷笑,用她专业营养师的技能伺候他将近一年,就换来一个‘随便’?
回过头,撇向窗外,咬唇不言。
也不知道是蓝修真的喝得太多,还是情绪激烈,中途车子几次险险的擦到绿化带。
齐秋落只是皱了皱眉,依旧稳稳的坐着。
到了蓝宅,黑漆漆的一片,显然,刚才那个女人已经走了,齐秋落笑了笑,等他开了门,径直上楼去。
蓝修靠在门口,喘息之间带着浓烈的酒味,抬眼盯着她上楼,能听到她在卧室里一阵倒腾收拾东西,最后拉上行李箱。
拉梁声音传来,蓝修才忽然皱了眉,捏着车钥匙,三步并作两步踏上楼梯。
她拉着行李箱出来,一脸冷静,正好在门口撞了蓝修。
男人身如钢板岿然不动,低眉盯着她。
她是真的生气了,面无表情的要错开他往外走。
“放下。”蓝修终归是低沉一句,神色依旧阴沉。
她又怎么会听,退了一步又往另一边走。
这次蓝修干脆一把将她拽过来,抬脚踢走行李箱,抱着她翻了个翻,一手关门把她压在门后。
齐秋落愣愣的看了他三秒,然后扬起嘴角看着他醉态惺忪的眼,“刚刚的女人跑了,你拿我继续泄欲么?”
‘泄欲’两个字让蓝修拧了眉。
她浅浅的勾着嘴角笑,“那你可想清楚,本小姐是个老处女,没什么滋味,碰了我,还会矫情的追着你要负责,不过接吻可以,跟庄岩那么久,别的没学会,跟他接吻……唔!”
唇被封住,满是他渡过来的酒味,刺激、麻痹着她的感官。
她看出来了,提到她和庄岩接吻,蓝修那双阴邃的眼几乎喷火,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吻得很重。
齐秋落想挣扎,他太强硬,吻得不舒服,何况,他上一秒还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可她越是挣扎,蓝修越是强势,舌尖狠狠抵进,一手勾起她的腿勾在腰间。
齐秋落穿着睡裙,一腿高抬,深处温热被迫抵着他的腰,来不及抗拒就被他一把托起,几步扔到了床上。
那一秒,她忽然后悔刺激他了,陷进被褥里,皱起眉咬唇看着他,又倔得不肯求饶。
他的吻像着了火似的从唇齿间燎到耳畔,听得到他粗重喘息,咬着她的耳垂:“以为我不敢要你?”
她一手早就抓紧了被褥,死死抠着。
“远离那些不三不四的公子哥,我为你好!”他又一次开口,咬牙切齿的隐忍着什么。
这回她终于皱起眉,松开紧咬的唇,“我招人喜欢干你什么事?至于赶我走?”
蓝修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在做什么决定,终归说了一句:“去找丫头,你才安全。”
“我不。”她挑眉,“你们男人做事都这样吗?你有没有问我愿不愿意?你把我赶出蓝宅,我一样在第一岛!”
男人抿了唇,定定的看着她,最终落下一吻,压抑着*,“别后悔。”
她满眼无畏,有什么后不后悔的?
蓝修的电话响起时,谁也无暇顾及,暗夜里,微痛的低吟交织粗喘,混着手机震动此起彼伏,久久没有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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