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七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懒得挣扎,任他亲,只是抿唇闭眼,一动不动。
沐寒声的动作顿了一下,低眉缄默,目光却很放肆,又轻轻眯了眼,看来是给她留了极不好的阴影了。
没关系。
薄唇带了几分引诱的味道,不急着深入,浅浅的与她唇齿交缠,一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勺,拇指还能在侧脸摩挲。
靡迷蛊惑揉断她设防的神经时,他的舌尖钻了进去,下一秒却微蹙眉,然后勾唇。
推开几许距离低眉瞧她,正熏着眼睑不自主的仰脸,显然没明白生了什么。
沐寒声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盯着那抹樱红欲滴没忍住轻咬,又失笑,“晚上吃的什么?”
声音低沉性感,喉结微微震动,她轻轻往后退,淡着脸色莫名的盯着他。
“吃了什么见不得的了?回来想用奶糖掩盖味道?”他继续勾着笑意,只是很不明显,“算好了你回来我会做什么?”
直到这会儿,她才清醒几分,一手推了他,“你脑回路太多,我只是饿了吃颗糖而已。”
这句话有五分可信度,因为她刚刚忽然问他‘饿不饿’。
所以沐寒声打量了她,“真饿?”
她瞥了他一眼,不想回答。
沐寒声却想起了刚才跟他说话时,她瘪瘪嘴的样子,原来是嘴里喊着糖,还以为她学会撒娇了,否则他也不会心底一动,说吻就吻。
“又干什么?”她被再次勾了腰贴近他,每次都在她疲累时折腾,不过她今晚心情不错,只是挑眉。
沐寒声很认真的低眉说:“大晚上吃糖对身体不好。”
所以呢?
温热的气息扑面,下巴被他轻轻捏着被迫抬起,舌尖一路无阻。
傅夜七皱了皱眉,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在他寻到之前,用舌尖把糖压住藏着,然后定定的看着他。
扶在她腰上的手紧了,身体忽然被转过来抵在墙面,男人低眉盯着她颇具挑衅的眼神。
看来股市跌宕,傅氏即将收入囊中,今晚她心情的确不错!
交缠的吻忽然被他加重力道,极度深入逼着她交出奶糖。
糖粒儿在舌尖被拨弄翻滚,沐寒声的气息也越来越沉,明明很轻易能勾走奶糖,却着魔似的纠缠不放。
她今天没喝酒,鼻尖全是他的气息,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冲击着神经末梢,有些迷晕有些徜徉,直到他松开她,嘴里的糖早就化得无影无踪,抬眸漾漾的望着他。
“为什么青了?”他忽而沉声,面色凉了几分。
傅夜七低眉,看着他拇指摩挲的肩头,皱起眉,他什么时候把衣服剥了?
她也不知道,所以只是无言的摇头。
有一种被亲懵了的错觉,沐寒声没忍住,曲起手指用劲刮了她的鼻尖,“擦药去。”
他已经转过身走了,显然是让她自己擦药的意思。
她却在门口站了会儿,不提谁伤害过谁,不提不开心的事,他们之间的确依旧可以处得极好。
他的确喜欢吻她,喜欢跟她做,从来没避讳,也没掩饰过,哪怕他们之间还有说不开的误会,她莫名的笑,真是怪异。
拿着药膏进了卧室,一边擦药,一边才想起应该是被傅天成那一下给扯的,果然是气坏了的人。
可沐寒声多少次愠怒拽她也没出过事。
放下药膏,她又一次算了算账,依照现在股票的下跌情势,综合‘北斗星’的实力,不依靠苏曜的股权,她也能把傅氏多个股东的股份转过来,就是这一步之后,可能手头就有些紧了。
转手给赵霖打了个电话,现在他的交际要比她活络,动员股东转卖股权也是个技术活儿,只能交给赵霖。
电话刚扣下,沐寒声已经走到她身后。
“难怪心情不错。”他一副刚知道的模样。
看着他伸手要牵,她往后退了一步。
“吃夜宵,不是饿么?”他依旧伸着手候着,表情很淡,但极富耐心。
餐桌上摆着一小盘面,旁边一杯热牛奶,她坐下了,看了他一眼,“照顾你的报答么?”
沐寒声挑眉不说话,就站在桌边看着她。
等她吃了一口,他才说了一句:“如果我说是为未来买单呢?”
她的动作顿住,仰脸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扯起嘴角,“正好,我心里会舒服点,别太狠就行,我这人惜命。”
惜命?沐寒声忍不住勾起嘴角,最不要命的就是你,还惜命?
也许是心情好了什么都好说,夜宵吃得还算舒心,睡前的气氛延续了这些天的温和。
估计是睡得太迟,她又起晚了,理了理头,不疾不徐的从卧室走出来,一转弯就见了客厅里的安玖瓷。
皱了一下眉,返身去了餐厅,信手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
刚转身,沐寒声修长的身影闯入眼底,抬手捻走她的牛奶,“太凉了,厨房有汤有早餐,自己先吃着,我还有点事。”
说着又把牛奶放了回去。
“喝凉的容易清醒。”她为自己突然的行为找理由。
沐寒声低眉微蹙,沉脸,“你快来事了,还吃什么凉?”
傅夜七愣着,看着他返身又出了餐厅。
虽然只是几句话,似然他板着脸,但过于突兀的恩爱。
挑目看向客厅,她才扯了扯嘴角,表现给外人看的?这演戏能给九分。
独自坐在餐厅有一口没一口,又优雅的用着早餐,说起来事,不免皱了皱眉,在他干涉下,她这几次都没吃药,也没什么措施。
不知不觉把早餐吃完,客厅里的人还在谈事,她起身出门,去透透气。
睡袍不够厚,脚踝光着,的确有些冷,倒是瞬间清醒了。
又是九月底的早晨,阳光还算凑合,只是御阁园天广地阔,风有些刺骨,还能听见周边林木涛声,也挡了不少风了。
她缩了缩脖子,边走边看着手机,股市还没开,抬眼看着不远处安玖瓷的车。
她忽然想起,傅氏融资解体,安玖瓷也在其中的,股市跌这么厉害,她不着急?
正想着,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傅小姐?”
她抬头转过去,见了安玖瓷拎着最新款Hrs包包,典雅又俏丽,站在朝阳里淡淡的笑着。
傅夜七走了过去,“谈完了?”
安玖瓷点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点急,没耽误你们吧?”
印象里,安玖瓷说话一直都是挺有礼貌,挺有分寸的。
只是礼貌分寸过头了,让人也不太舒适。
她笑了笑,“对了,股市你应该看了吧?傅氏这个情况,我还以为安小姐会往后退的,看来是没这意思?”
安玖瓷轻轻挑了一下画得精致温婉的眉型,“我这人不太懂投资,就是简单的想赚点钱,女人嘛,给自己积累财富还是很重要的。”
她点了点头,人家都说了不懂投资,她若是多说,显得居心叵测。
临分开时,安玖瓷神似刚想起什么,忽然叫住她:“对了傅小姐!”
“嗯?”她温淡的回身,柔唇礼貌的勾着几不可闻的弧度。
安玖瓷略有歉意,尴尬笑意之余抿了抿唇,才说:“我……之前不是来过这儿么?给沐总整理卧室,回去才现耳钉少了一只,一直没找着,刚刚才知道,原来落这儿了。”
她几乎是一边说一边观察对面的人神色,才继续道:“如果给你们造成什么误会,实在很抱歉。”
有那么一瞬,傅夜七当真了,下一秒却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你早就知道我跟他不再是夫妻关系,没什么可抱歉的。”
这话让安玖瓷愣了一下,最终欠了欠身。
看着安玖瓷离开,傅夜七还在原地站了会儿,好端端的,脾气就上来了,她还真想说‘你是在床上打滚么?耳钉还能自己落下去?’
忽然扯了扯嘴角,那好像是宫池奕那桀骜犀利的调调,不学为好。
扯起的嘴角没来得及恢复原位,转身就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沐寒声。
他正眯着眼瞧她,好像笑着,笑她在别人背后促狭讥讽的撇嘴么?
沐寒声最近的确总是撞见她的小动作。
傅夜七略微低眉,想从他旁边错身而过,已经被他伸出来的手臂勾住,“不高兴了?”
她正好看了一眼新开股市,一眼瞥见红色,勾起笑意扬了扬手机,“高兴得很!”
沐寒声笑着,低头就想亲她,被她皱起眉躲过了。
“不是高兴么?”他挑着眉,“高兴也不兴让亲一下?”
她皱着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不高兴的时候你少亲了?”
他反而来劲了,“嗯,没少,所以高兴时应该更多。”
真的就在大门口抱着她,一手托着她的下巴,毫不客气攫取她的唇,阻断她的空气,攥着她冰凉的手往他腰间藏,顺势把她不盈一握的腰往怀里按。
安玖瓷的车缓缓启动,走出许久,后视镜里都能看到别墅门口缠绵的两个人影,女子仰着脸,整个身子不露几分被藏着严实,吻得极其专注深入。
很艰难的扯回视线,她才终于加快车速,扶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僵。
车子出了视线,沐寒声也终于把怀里的人松开,看了她冻得红的耳尖,皱了皱眉,勾着她回屋。
“你知道了?”刚进门,沐寒声低低的一句。
她不想谈耳钉的事,随意‘嗯’了一声。
沐寒声却在那儿立着,定定的看着她,“当初可是你推荐她来的沐煌,后悔了?”
她转头,莫名的笑着,“这多能体现你沐先生的魅力,我该高兴才是。”
高兴?
沐寒声几不可闻的倾斜角度看她,说话永远温温淡淡,却不乏攻击力,还带点对他的嘲讽。
忽然见她转过身,也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
她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起床他就一副恩爱,还特意在门口拥吻,原来都是做给安玖瓷看的?
虽然被利用了,不过感觉还不错。
见他还盯着自己看,傅夜七有些无奈的深呼吸,“你还指望我替你赶走别的女人么?”淡淡的勾了嘴角,“自己招的苍蝇自己解决,我没立场做出那副正室霸凌的模样。”
沐寒声蹙眉,“你这是在变相骂人。”
骂他是有缝的臭鸡蛋?
她倒是扬着小脸,淡淡的问:“你是么?”
顶得沐寒声是一个字都接不上去。
她才轻快转过身,再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沐寒声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过来,然后在自己身侧换鞋,起身时撩了一把调皮的滑到胸前的头,仰脸看着他,“你挡到我了。”
这两天总觉得沐寒声没事干,不是莫名找话,就是莫名打照面。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配合的让道,侧身之余低低的一句:“别开车。”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想开也开不了。”
手臂还有点疼,正好她最近不想开车。
……
再次走进傅氏会议室里,一众人都等着了,包括赵霖。
股市连续三天飘绿,这足够让一些慌神了,傅氏股东有几分定力,傅夜七还是清楚的。
她往赵霖那儿看了一眼,赵霖几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她才淡然收回视线。
“该劝的话我都说过了,想必各位长辈这几天都考虑得挺清楚?如果诸位不肯松手,那我傅夜七倒也可以考虑放手傅氏,不过一具残骸。”她清清淡淡的说着,指尖的钢笔轻晃。
她一撒手,傅氏恐怕撑不过这一波跌宕,大家心知肚明。
会议一致持续到三点半,股市收盘,一片惨绿,又给人下了一剂猛药,她手边的股权按转让书不多不少,十几份。
晚上,她请所有股东吃饭。
路上赵霖跟她一辆车。
“伯父身体怎么样了?”她低低的问。
赵霖略微侧,疏冷的五官带了温和,“您推荐的中医师给他看过病,最近气色很好,没少嚷着想给您做顿饭。”
她淡淡的笑,“有空我一定去,恋恋说伯父厨艺很不错!”
赵霖嘴角淡淡的笑了,“她也没少求我爸传授厨艺,可惜天资不够!”
恋恋是纯正的名门千金,要她下厨还是挺难的,可贵她有心,看来和赵霖父子处得很好。
“对了,先前您丢的簪子,偶然听人说在英国见过,最近又没影了。”
她略微惊讶,“你一直在找?”
赵霖笑了笑,“那不是您和沐先生定情之物么?不说物件本身珍贵,意义也够重。”
她的确一束头就会想起,但始终没时间去专注的寻找。
酒桌上,她始终都是淡然的笑,这么些人聚在一起,不可能愉快的聊天,全是不轻不重的客套。
她提了一次酒就接到了沐寒声的电话。
“你这是在哪?”听着他那边低低的,懒懒的说话,她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没车,怎么过去接你?”
她和他的距离的确不远,穿过两条街就是夜色旖旎的会所。
进门之前,却忽然想起了他刚回来就要她去接人的那晚。
忽然笑,原来他时而磨人不是最近才变的,一直都是,只是被他的深沉内敛骗过去了!
“小姐几位?”有侍应礼貌的上前。
她顿住脚,“我找沐寒声。”
全荣京就一个沐寒声,侍应当然知道,赶忙带路。
不过两人刚下电梯,她一眼就见了不远的走廊那抹颀长,转身对着侍应:“谢谢,你先走吧。”
沐寒声就站在走廊里,好像在讲电话,指尖夹着烟,但一口都没抽,转头见了她的同时,几乎就把电话掐断了。
“来得挺快!”他轻轻的勾着嘴角。
看着他把手机收进去,虽然看出来在逼着她,也什么都不问,“走么?”
话音刚落,包房的门打开来,倾斜出一阵热闹,然后又被隔绝,随之走来一个女子。
“沐先生?”那娇柔的笑音,听得傅夜七鸡皮疙瘩往外冒。
沐寒声倒是转头,表情没变,淡淡的似笑非笑,在那个女人跟无骨似的倒过来时,虚扶了一把,“周太太小心。”
那女人笑着抬头,“沐先生真是没情趣!”说罢眯起美眸见了傅夜七,“这位是?”
沐寒声倚在扶栏边,转头看着她,似征询,似等待。
她也看了他,指望她自我介绍么?
“我是他的助理。”最终她淡淡的一句,然后转头问他,“可以走了么,沐先生?”
这话,一如第一次去接他的时候。
沐寒声忽然笑了,牵着她往前走,只对那人说了两字:“失陪。”
到了门口,他几次看了她清清淡淡的脸,嘴角一抹弧度,问:“车呢?”
她很坦然的抬头看他,“我走过来的。”
“所以,从这儿走回去?”沐寒声挑了挑眉。
她不太想多说话,离他远了一步,“你随意,我打车。”
可她上车时,沐寒声已经随之钻了进去。
“生气?”他轻启薄唇。
她皱了眉,看了他一眼,“不,是新奇,沐先生还喜欢那一款。”
话出口,她又一次皱眉,说话真是越来越不走正道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沐寒声却勾着嘴角笑,“哪一款?”
她抿唇看向窗外:懒得跟酒鬼说话
手腕被握住,身侧的气息密度骤升,转头,果然是他的脸。
“过几天给你个惊喜,至于你所谓的那一款,那是宫池奕的菜,别什么烂茬子都往你老公头上扣,行不行?”他说得很缓,像玩笑,又很认真。
玩笑,是因为他自称‘你老公’。
至于认真……
“宫池奕有那功能么?”她很狐疑。
沐寒声忽然笑出声,一手忍不住拨了她的,“你这话让池公子听到,非暴跳不可。”
她挑眉,想不出轮椅上的男人怎么行人事?
“想什么呢?”一股檀香混着酒精猛地凑近,幽暗的眸子看穿了她。
她抿唇,轻咳两下,把尴尬掩饰下去。
只是回到家里,她被沐寒声一直牵着往二楼卧室走,微醉的人,走起来步伐宽大,还算稳健,只是很急。
刚到梳妆桌边,他忽然拉开椅子坐下,一把将她面对面托坐在腿上。
傅夜七双手僵硬的搭在他肩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是好奇人家怎么做的?”他丝毫不避讳,幽邃的眼底翻涌着赤果的*。
她一皱眉,抬腿就要下去,被他一把拢了回去,指尖不安分的攀绕,
“你放我下去!”她有些急。
耳边是他逐渐急促的呼吸,这根本就超乎了正常展。
推开一点距离盯着他的脸,猛地想起那晚他喝过红酒的样子,秀眉拧得越紧,“你……”
“我已经忍很久了,你没现么?”他极度暗沉的嗓音,低哑,性感,“否则为何要你来接?”
她是真的没现。
“我给你放凉水洗澡?”她还想从他腿上下来。
他却将她往身前按,邪肆的抵着她,“你想在浴室?我不介意。”
他真的在忍,冷峻的脸,额间青筋微凸,喉结不时滚动,紧紧盯着她。
“我还当过你的解药呢,正好公平。”不见她有动静,他终究没忍住,扣着她的脑袋吻得急促深切。
他整个身体都在烧,动作急切却不粗鲁。
卧室里并不冷,他不允许她逃,就在椅子上做,薄唇因为隐忍而抿得很紧,却始终都控着力道。
他怕她不喜欢,怕她想起那次的粗暴。
傅夜七的确会想起的,他冷冰冰的脸,冷冰冰的眼神,抽身离开她,都不多看一眼,然而眼下他太热烈,没空去想。
迷软间被他抱起放在梳妆台要了一次,才将她扔到了床上,抵进床褥里。
理智时都不节制,更别谈药物作用下。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先疲惫不堪,飞跃山巅压抑的餍哼后闭着两排浓密的睫毛睡得很沉。
他的手机在地上震动着。
梳妆桌的椅子上一片暧昧痕迹,地上零散衣物。
总算找到他的手机,没存号码。
她想了想,按下接听。
“哥,你能再厚道点么?我的酒被你喝了?明知道有料还灌一大杯……喂?”宫池奕清贵的淡笑,“打扰你办事了?”
傅夜七蹙着一双柳眉,扣了电话往床上看去,走到床边,气得一把掀了被子,看着他睡得那么沉,精硕的身材展露无遗,闭了闭眼,转身走了。
那一晚,傅夜七不知道的是,她被缠在床上,齐秋落打过电话她都没现,后来一段时间更是忽略了。
……
沐寒声醒来时,盯着卧室里的战场看了会儿,神清气爽的洗了个澡。
下楼时,却见了阴着脸瞪着他的人儿,如果不是迪雅君也在餐桌边,估计她会冲上去踹他一脚的样子。
迪雅君左右看了看两人,“你俩气色不太好,昨晚应酬去了?”
“嗯。”
“没。”
一点默契都没有。
迪雅君摸了摸鼻尖,干脆不问了,转移话题,“我得回去一趟,你们家阿姨什么时候回来?”
“田帧请假到十一月。”沐寒声说。
那没办法了。
不过迪雅君走之前,也受邀了那个慈善晚会,计划是晚会结束,直接上飞机。
傅夜七出门之前,被沐寒声堵在卧室门口,盯着她一直板着的脸,“还出门?你身体……”
她忽然抬头,目光如冰戳着他,“我很忙,不像沐先生,有空把人谋到床上去。”
沐寒声愣了一下,然后一手抄进兜里,自知理亏,“不是非出不可,就在家里呆着。”
昨晚那么折腾,怕她受不了。
她瞥了他一眼就走了。
迪雅君出来的时候淡淡的笑着,“君子无赖起来,其实挺可怕的。”
沐寒声转过头扫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对她做过什么心怀愧疚?”迪雅君越是好奇,沐寒声都要用借口把女人拖上床了?不是池公子说,她还不信。
过了会儿,她微瞪眼,“你不会在床上虐人家了吧?”
所以怕她一直拒绝,一直阴影,用这种方式表明他其实可以很怜惜?
“你没事做?”沐寒声终于冷飕飕的抛了一句。
迪雅君耸肩,“收拾行李!”
男人转过身,插着兜‘蹬蹬蹬’的上了楼。
……
傅夜七去了傅氏,股权转让书签完了,她现在要做的事很多,看从前堆积的文件,物色最近适合傅氏,有助于它撅起的项目,还要考核人事波动,从前那批人,她不一定用得顺手。
直到傍晚,她才想起答应了卫子谦要参加慈善晚会。
“喂?你出了么?”她匆匆走出傅氏,给卫子谦打电话。
卫子谦好像在开车,声音倒是淡笑着,“刚出来,不急,我过去接你?”
她想了想,一边打车往御阁园赶,“行,一小时……会不会太迟?”
“不会!”
然而等她匆匆回到御阁园,大门却紧闭着,在包里翻了一阵,愣是没有钥匙的影子。
果然犯脾气容易出事,出门顾着气沐寒声不要脸,竟然忘了钥匙。
敲了会儿门,无人应。
只好给沐寒声打电话。
“怎么了?”他依旧低沉的嗓音,背景颇为安静。
“你在哪?”她皱着眉。
她声音里略带急促,沐寒声皱了眉,“出什么事了?”
三句话,每句都驴唇不对马嘴。
有些窝火,她闭了闭眼,“我忘了要是,在家门口。”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我一时回不去,要么,让古杨接你来我这儿?”
她拧眉,“算了,我还有事,晚上再回来。”
也不管沐寒声还有没有话要说,直接把电话挂了,又给卫子谦打过去。
听了她的情况,卫子谦有些好笑,“不急,你等着,我去接你,晚礼服我让人备一套就是了,迟到不了,放心吧。”
她总算松了口气,也许是本身性格原因,不喜欢这样急忙忙的做事。
所幸卫子谦把一切准备很妥当,一套合身的晚礼服,典雅高贵,怕她冷,又添了一件披肩。
看着空荡荡的脖子,她笑了笑,“没事头散下来就好。”
偏偏卫子谦精益求精,带着她绕了一圈,一定要买项链。
她皱起眉,“这不行,我不能收。”
“一条项链而已,不行,晚会结束,一并还我?”卫子谦半开玩笑。
她坚决摇头,一套衣服就够破费了。
没办法,卫子谦合计了合计,在即将进入会场时,卫家司机匆匆赶来,松了一条项链。
“家里人的,这个的确要还的!”卫子谦淡淡的笑。
她只能戴上,在车里照了照镜子,还算妥当。
进门时,特意扫了一圈,“听说你和崔行长交情不错?”
卫子谦看了她笑,“难怪答应这么爽快,原来是有备而来?”
她倒是坦然的笑,“傅氏情况不乐观,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办法,需要人脉来实现不是?”
……
慈善晚会一共两个环节,慈善拍卖在前。
她作为随行,自然不会多加关注,直到拍卖一副画作时,听到了一抹低沉醇澈。
抬眼看去,果然是沐寒声英棱侧脸,一身剪裁考究的西服,素来气质矜贵沉敛。
甚至为了那幅画,他举了两次牌,从别人的十几万,直接叫到五十万。
沐钦就是弄古玩字画的,她从不知道沐寒声对这些感兴趣。
“有喜欢的么?”卫子谦忽然凑近问了一句。
她眨了眨眼收回视线,淡笑着摇头,绝不能再破费了,玩笑一句:“我现在可是个穷人!”
再回头时,已经没了沐寒声,那幅画该是被他拍走了。
直到下一阶段晚宴、舞会,她都再没见到人影。
一度怀疑时,却见了迪雅君。
她和平时在家里不同,那分典雅贵气,出自名门正室,身边没有男伴,举杯之间笑得洒脱而爽快。
说来,她们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碰面很少,别说聊天,她对迪雅君的理解仅限于‘沐寒声特殊的知己’这一层面。
如今看来,她该是在商界游走老道之人了。
原本她想,既然见了该过去打个招呼,只刚走了两步,脚步生生愣住。
迪雅君转了头,有人说笑,她的目光直直的打在了她髻的簪子上。
为什么,会在她头上?
胸口倏地涩住,下意识的寻找沐寒声,是他陪她来的吧?也是他把簪子转手送给迪雅君了?
直到迪雅君走到她跟前,她才回神。
“你一个人?”迪雅君前边说了什么,她没听见,就听了这一句。
她淡笑着,态度友好,傅夜七却轻轻蹙眉,然后勉强勾起嘴角,“不是,和朋友一起。”
迪雅君好似压抑的挑了一下眉,继而还是笑,“我本来打算走了的,既然见了你,就多待会儿!”
“拍卖会有入手喜欢的东西么?”她笑着回应迪雅君的友好。
迪雅君却挑了挑眉,“我来晚了,没赶上,听说有不错的字画,可惜了!”
字画?
她勉强的笑着,碰了杯,抿着酒,思绪流转时,话已经出口了,“迪小姐的簪子很漂亮!”
迪雅君眉眼带了笑,“是么?看来我们俩审美差不多!”
一个话题,两句就结束了,迪雅君看出了她的兴致不高。
“其实,Havn这人从来没试过对女人用心,你应该是第一个,虽然有时他压不住脾气,但一定有他那么做的考量,他那人不会吵架的,能闹起情绪来的,估计就跟你了,所以你其实很特别,无论过去如何,你不必在意的,先前他不想让你回来,但你不知道他每天都会翻着你的照片看。”迪雅君边说边笑。
傅夜七只是淡笑听着,笑意淡到几乎没有。
迪雅君走了之后,她还站在那儿。
卫子谦从不远处看到她心不在焉,对着面前几人抱歉一笑,朝她走去。
“怎么了?”他走过去,她刚转身往外走。
傅夜七这才停了下来,笑了笑,“出去透透气。”
卫子谦看出了她情绪不对,愣了一下,才跟了上去。
她刚出了门,门口昏暗的候车区‘咔擦’几声被拍了照,她无暇回神,被卫子谦伸手护在胸前。
------题外话------
别怀疑,标题都是抽取的……概括不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