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矛甲酒肆
五羊关都督府文典白梵、军典何伟,为了五羊关多年来殚精竭虑,可以说五羊关能够有无尽的局面,与他们半生心血不无关系,总希望五羊关可以安然无恙,总希望五羊关能够担负起戍守北境安宁的职责,但时局如此,他二人也只能是尽心操持。
右都督黄规可以说就是一个三无都督,无才、无德、无能,就算如此,却是自视甚高,不断在军关内大肆笼络亲信,靖武王朱狄在五羊关之时还有所收敛,如今这边关内以他军职为最,便肆无忌惮,开始将手伸向戍边军寨和关内军阵,若非营正吕忘尘与典房两位将军、监房两位将军共同联手同气连枝,怕是五羊边军早已百孔千疮形同虚设。
白典与何典商议之后,当即便找到半仙和另外两位监事将军,促使上官陆与魏鹏前往血狼卫寨,确保那位黄都督不会借此兴风作浪,借机插手血狼卫寨。
五羊关内,上官陆与魏鹏牵着龙马游荡在街道上,颇有闲情逸致欣赏着关内景象,但其实又有什么好看的,抬眼便是耸立如壁的山石,入目便是一般无法的房屋,唯一算得上区别的只有门前那些随风摇摆的旗幡。
“陆哥,多年未来五羊关依旧如此,还是那样令人心悸感到无比的压抑。”魏鹏显然是失去了继续游逛的兴致,看着熟悉的街道低声感叹道。
“是啊,无数夏族英灵沉寂于此,多少族人鲜血染就的军关。”尽管已经是第三次踏入这座军关,上官陆对这座军关依旧充满敬意,既是因这座军关,更是因将满腔热血抛洒在这座军关内的那些族人、那些先贤。
很快,三人便到达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五羊军关都督府。
姜愧自马背的褡袋中取出兵部为上官陆、魏鹏开具的文书,递交给都督府门前的军士,道明来意后,二人便在军士的引领下前往都督府典房。
“文典白大人、军典何大人算是相识,也不知如今这二人将军还在不在?”跟随在军士身后,上官陆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自言自语道。
“国子监学子上官陆、魏鹏求见五羊关都督文典、军典两位大人。”
“进来吧。”
文典白梵,是第三次见到上官陆,并不陌生,但是看着魏鹏却感到有些迟疑,面目有些熟悉,但年纪尚小,自己应该并不熟悉,但偏偏是那张稚嫩的脸庞却又让他感到非常熟悉,让白典忍不住多次查看。
“见过白典白大人。”
“见过白典白大人。”
典房内,只有文典白梵一人,对面的军典何伟并不在房内,上官陆见依旧是自己熟悉的那位文典白梵白大人,心里的担忧和惶恐消减不少,身心也因此放松许多。
“上官公子再临五羊关,是我五羊关的幸事啊。”看着长高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的上官陆,特别是如今更是以国子监学子的身份前来,白典高兴的连胡须都抖动了起来。
“再次见到白大人,小可亦是开心不已,此次欲身投五羊边军,还望白大人照料一二。”此一时彼一时,上官陆的言语无疑客气了许多,神态中也多了一份恭敬,谦卑而不卑微,上官陆这个尺度把控的非常好。
倘若是寻常人想进入边军,根本就没有资格让军关内文、军典两位将军处理,但恰恰上官陆与魏鹏并非寻常人,乃是国子监举荐的学子,就在他们离开国子监走出京城的那一刻,国子监便已将他们的文书同时递交到兵部和左军都督府。
兵部武选司为他二人登记造册,并将军籍文书发往统辖五羊边军的左军都督府,有国子监欧阳祭酒的亲笔举荐信,左军都督府军典将军直接过问此事,还立即安排文书通过驿站快马送往五羊关。
因此,上官陆与魏鹏在五羊关的造册、军职等事务,还真需要白典与何典亲自过问,而上官陆却没有想到这么多,率先求见白典与何典,不过是因为这军关内典房与他还有些相熟的也只有这两位将军,都说熟人好办事,上官陆存的也是这样的心思,拜访过白典、何典两位将军以后,还能给他随意安排了。
“老朽对上官公子还算熟悉,不知这位魏公子是···老朽看着有些面熟,但却十分肯定并未与这位公子相识。”白梵是知晓其中的弯弯绕,却不明晓上官陆与为魏鹏的小心思,只是看着魏鹏实在是眼熟,这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叔叔,是我、是我啊,小鹏子。”听着那久违的声音,看着那熟悉的脸庞,魏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之下热泪盈眶,动情的喊道。
“啊、啊···是曹大人的小公子,曹公子,你怎么会、怎么会···”一声白叔叔,白梵瞬间便明白自己的熟悉究竟来自何处,浑浊的眼珠子瞪得滚圆,颤抖的双手不断抚摸在魏鹏的身上,激动的语无伦次。
“白叔叔,是我、是我啊。”
“噗通!”
白梵的抚摸让魏鹏感受到久违的温暖,这种温暖正是他日思夜想苦苦期盼的温暖,尽管眼前的白叔叔只是曾经同他父亲并肩而战的战友,但依旧让他感受到这种温暖,跪倒在地抱着白梵的双腿是嚎啕大哭。
“好孩子、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曹大人的英灵,在庇佑着你呢、庇佑着呢。”白梵缓缓低下身子,但毕竟上了年岁,情绪激动之下声音更显得沙哑。
对于当年的事情,上官陆也只限于耳闻,所知甚少,就算魏鹏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但对于他父亲当年的事情几乎是闭口不言,见到此番场景也是心里感触颇深,眼眶也开始湿润起来。
“来,好孩子,起来,起来,给白叔叔说说,你这些年都到哪里了?当年闻听曹大人重伤不治,加上战事艰难,始终没有机会去查探你的情况,我们几人也曾托边军弟兄们查探,却是没有你丝毫音讯。”年岁一大最是念旧,但历经沧桑,心绪很快便平定下来,白梵扶着痛哭流涕的魏鹏轻声问道。
再次见到父亲当年并肩作战的故旧,魏鹏一时间情难自控,发泄一番后心绪已平稳许多,转而扶着白梵坐上案塌,开始向白梵诉说他这些年的经历,白梵也随着魏鹏的诉说,对曹氏一族的行径也是愤恨不已,又对魏氏一族的收留感到庆幸,更对上官陆他们几人的情感感到欣喜。
待一切完毕,魏鹏当即起身,向白梵见礼之后充满歉意的说道:“白叔叔,侄儿方才多有失态,还望见谅。”
“曹公子何须如此见外,这些年确是苦了你了,以后我还是叫你魏公子吧。”白梵笑眯眯的看着魏鹏,眼神中浮现一丝不忍,沉声说道:“不过,边军如今形势不比以前,今日局势比之往昔更是艰难,你们二人此刻前来五羊关也不知是祸是福。”
“白叔叔,此次我与陆哥二人来此,已是抱定决心,投身五羊边军的。”生怕白梵因此拒绝,魏鹏当即恳切的回道。
“还真是年少不知苦愁,魏公子离开边关多年,尚且不说,上官公子你也是在血狼呆了近一年的时间,不知边军如何吗?”对于魏鹏乞求的眼神,白梵置之不理,有些气恼的看向上官陆低声斥责道。
“白典,我与鹏子二人已经商定,男儿在世怎可轻易自言自毁呢。”听着白典斥责的话语,上官陆却感到非常开心,笑呵呵的回道。
“哎,你二人主意已定,我是多说无益,文书放在这儿吧。”白梵闻听此言,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行了,你二人对五羊关都不算陌生,自己在关内找个地方先歇脚,等酉时我休沐以后,到我家里。”说完就赶了二人出去,毕竟五羊关事务繁多,此刻也不是叙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