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阿兹特兰人成功地骑着马返回了。
他们本来就是一流的战士,同时也是一流的猎人。在阿兹特兰,存在着许多比马匹危险、狂野得多的野兽。他们已经习惯了同这些野兽搏斗,因此,一旦克服了对马匹的恐惧,操控这种温顺的生物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只不过……由于没有马术老师的正规指导,他们骑马的方式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躺着把自己捆在马背上的、有把自己搭在马背一侧的、有把整个身体藏在马腹下方的,只有一个老老实地骑在马背上,但也时不时会在马背上来个单手倒立的把戏……与之相对的是,他们无一不是鼻青脸肿。
不过,他们好像对此都不是很介意。毕竟,越是原始的部落,胆子就越大、野性就越足,而阿兹特兰的文明处于石器时期,就连人祭的习俗都还是前不久刚刚被艾米废除的。
但艾拉却对这批人很不满意。她气呼呼地抱着手挡在路口,问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就算你们一路用双脚去走,也不该这么晚!我就奇怪了,到底是马背着你们,还是你们背着马?”
阿兹特兰武士们没有听出艾拉的话中之意,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去时是我们拉着马。回来的前半程是我们和马赛跑,后半程才是马背着我们。”
就连艾拉都被这样的回答弄得脑壳发疼。但不管怎么说,这群阿兹特兰人总归是学会骑马了。
“那么,带来了什么情报?”她问道。
“有一支军队正朝这边过来,可能是布列塔尼公国的部队,人数约在千人上下。”
“‘可能’?好吧——然后呢?”
“没了。”
“没了?”艾拉炸毛了,“对方的位置在哪里?装备着什么武器?跟随着那些人员?头领什么模样?旗帜纹章是什么样子?有没什么其他的计划?还有前不久跑掉的新领主,他们现在在哪里?是已经离开墨莱了、还是还留在墨莱没走?如果没走,他们又想干什么?这些情报呢?”
“没了。特拉托阿尼他只打听到这么多!”
“陛下,”艾米慌忙在一旁安抚艾拉,“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敌人的人数……”
“这种事情,就算他们不回来,我也知道啊!都那么多天了,布列塔尼公爵磨磨蹭蹭的还没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带了支规模不小的部队了!脚趾头!”
艾米小声在一旁提醒道:“陛下,抱怨归抱怨,你没必要真把鞋子脱掉抬起脚趾头来的……”
艾拉懊恼地摇了摇头,把脱下的鞋子穿上了。原本侦查这种事,是应该交给达斯特去做最好,可是达斯特被莉莉给抓去安提利亚了。被她带来阿勒曼尼联邦的人,除了艾米,就只有祭司兼医生的西瓦顿、炼金术学徒拉维,以及这十来名阿兹特兰武士。西瓦顿胆子小,没法单独交付什么任务,拉维被玛丽抢走了,她手上现在真正能调用的人,就只有这些阿兹特兰武士。阿乌特莫克当时的回答让她多少有些期待,可结果证明,这群阿兹特兰人,完全就不适合去做侦查任务!
一旁的艾米完全理解艾拉所担心的事情——法兰西岛伯爵一行人的消失,意味着她们现在已经暴露在明处,而暗处的敌人想做什么、有哪些人,她们完全就不知道。这是最需要情报的时候,可是艾拉派阿兹特兰人出去侦查了那么多天。试想一下一头已经被猎人锁定的猎物,偏偏这头猎物还被蒙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这是何等凶险的情况!
try{ggauto();} catch(ex){}
“陛下,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事情,布列塔尼公爵也还没到,我们还有时间。让阿兹特兰人们再去侦查一次……”
“这还侦查个鬼!”艾拉把手一挥,“所有人带上武器,跟我走!”
艾米吓一跳:“陛下,你这是想去……?”
“这里不是说藏着一伙山贼吗?去扇他们几个耳光散散心!”
很快,艾拉就带着阿兹特兰的十来号人来到了村庄里。正是农忙的时节,农夫们汗水淋漓地在农地里劳作,只在艾拉经过的时候,他们才会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行礼——虽然他们不明白这几天墨莱发生了什么,但和住在官邸里的大人行礼,总是没错。
而艾米还在一旁努力地想要把艾拉给劝回去:“陛下,我知道你心情很不好,但现在不是浪费时间去收拾山贼的时候!难道说陛下想利用山贼去做侦查?可是我听说这群山贼藏的很隐秘,刚上任的那名领主找了三天都没找到他们据点的线索,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艾拉忽地停了下来,朝着一名在农田里干活的农夫一指:“把他给我抓过来!”
那名农夫吓了一跳,抛掉手上的农具就跑,但阿兹特兰武士们很快就追了上去,把他押到了艾拉的面前。
那农夫吓得脸色发白,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农民,在地里干活养家……”
“普通农民?普通农民你往衣服里塞那么多东西?”艾拉用手狠狠地抽着那名农夫的脸,“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啊?”
“衣服里的东西?”艾米略感疑惑。这名农夫穿着普通的麻衣,就那么一层,为了方便干活,袖子和裤管都还撩了起来,怎么都不像藏着东西的样子。可另一边,艾拉已经急不可耐地把那名农夫的衣服剥了下来,一抖,短刀、投石索、绳套、不知名的药粉……就纷纷掉了下来。
于是艾拉继续用手狠狠地抽着那名农夫的脸:“你们的据点在哪里?快点交待!给你十秒钟!哭?哭也算时间!耽误了我的事情,我把你剥了皮点天灯,一再把火烧了你们的营寨!”
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艾拉这边才是山贼。
当天晚上,山贼的营寨就被洗劫一空。艾拉歪着头,坐在山大王的椅子上啃着苹果,看着阿兹特兰武士用绳子捆着一个个山贼丢到她的左手边,从营寨你搜刮来的金银财宝则被放到了右手边。
山贼首领不知道艾拉是什么路数,看她的派头,估摸着是来黑吃黑的。刚被丢到地上,他就连连磕头:“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都是同道中人,我上山也只是混口饭吃,大王你喜欢,我可以你看上的财宝都送给你,只求你饶我一名,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孀妻弱子……”
“别废话!”艾拉不耐烦地打断道,“你是这里的大王?”
“不不不!您才是这里的大王,您才是……”
“那好!你这营寨借我住几天,山下那个领主的官邸送你了,你搬过去住!”
“遵……哈?”
前半句山贼首领能听懂,后半句山贼首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哈什么哈!”艾拉把啃完的苹果核照着他脑门上一砸,“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从现在起,你就是来自纳瓦拉国的使者,说话做事收敛一些,别让人看着像个山贼!这件事办得好,我右手边的这些财宝都还给你,办不好,我把你捆上石头沉金角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