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边那个脏兮兮的家伙和我们不是一伙的,随便你们处置。”
即便被捆成了麻花,从格里高利的语气中依然感受不到一丝波纹。
戈特弗里德吓了一条,喊道:“怎么能这样!我不是带着你们从不利扎尼亚村跑了出来么,怎么能就这样把我给丢了!”
“从被山贼打,到被山贼捆, 你完全没做什么事情吧?”
“别别别别这么无情啊!也救救我啊!”戈特弗里德快哭了,“我知道了!你们想问我什么我都说!这样就行了吧!请不要抛下我!”
格里高利点了点头,这才对山贼们说道:“刚刚是开玩笑,他是大小姐高价聘请的宫廷小丑,把他也算进来吧。”
“宫廷小丑?搞不懂你们有钱人的做法。”
山贼们嘴里念叨着,又拿出一根粗麻绳把戈特弗里德一起捆了起来。
那群山贼的营寨搭建在半山腰,紧靠着一个洞穴。大概原本那个洞穴才是山贼们的藏身处, 随着山贼团伙的扩大,才有了外面的营寨。总之, 眼下这个洞穴就成了关押艾拉一行人的场所。戈特弗里德和格里高利的手脚都被捆了起来,被分别塞进了两个大铁笼里。
只有艾拉没事。山贼们完全不担心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能闹出什么事来,不仅没捆她,还给她搬来了凳子椅子,甚至还给了她一根蜡烛。
“你到底想干什么?”等山贼们离开了,艾拉跑到关着格里高利的铁笼前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而且既然是你出钱,那你现在才该在外面,被捆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这是对你所赠的几个铜板的回报。”
格里高利平静地回答道。
“就我身上的这身衣服,他们可不会相信我是什么富人,而且那群山贼也不会容许一个成年男人自由地在外面行走。此外,我也不介意承受苦难。苦难能洗刷世人的原罪,以在审判之日到来时升入天堂。
听到格里高利的后半句话,艾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末日的审判……你是亚伯拉罕正教会的教徒?”
“亚伯拉罕正教会?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比起亚伯拉罕正教会,应该还有些更古老、也更聪明的教派同样相信着末日的审判吧?”
格里高利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戈特弗里德,“是吧,大师?”
戈特弗里德正努力地尝试着把身上的绳子给挣开。听到格里高利的话, 他的身体抖了一下, 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没错……我是亚伯拉罕古教会的成员……你想知道什么?”
“亚伯拉罕……古教会?”艾拉念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不是毕达哥拉斯学派……?”
“毕达哥拉斯学派?”戈特弗里德摇了摇头,对艾拉说道,“我记得你是想学习毕达哥拉斯学派的魔法,是么?”
见艾拉点了点头,戈特弗里德便接着说道:“你先在地上画一个边长为一的正方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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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不知道戈特弗里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捡来一个石块,照着戈特弗里德说的在地上画了。
“现在,你再画另一个正方形,要求面积是前一个正方形的两倍。如果你你能完成,我就告诉你关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事情。”
“面积为两倍?根据正方形的面积公式,现在的这个正方型面积为一。如果把边长变成二的话……面积就变成四倍了。两倍的话,面积应该是二。面积是二,这个正方型的边长应该是……应该是……?”
艾拉隐隐感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她忘记了此刻正身陷匪窟之中,认真地在地上计算了起来。
“好了,戈特弗里德大师,我们言归正传。”格里高利看向戈特弗里德,眼中隐隐闪过了一丝敌意, “我只想知道,据说流传在亚伯拉罕古教会中的,那能够接近无限神明的技巧,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戈特弗里德脸上顿时显现出为难之色。可考虑到欠了格里高利的人气,他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亚伯拉罕古教会确实有许多着相关的文献,比如说《大殿》、《小殿》,还有一本《战车登天技法》……不管是那一本,据说只要按照文献里面的记载,就能让灵魂飞升。而在渡过天上重重考验之后,我们就能到达神的面前,丈量神的身形。”
“丈量神的身形?难道你们亚伯拉罕古教会认为神是有限的么?”
“有限?不,怎么可能,神当然是无限的!”
格里高利笑了一声,问道:
“既然神是无限的,那你们要如何去丈量神的身形?你们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尺子,竟然能去丈量无限么?”
格里高利的问题让戈特弗里德的脸一下子瞥红了。他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最后有些丧气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想要研究的,可到现在都没有成功。诸如《战车登天技法》这些书里说不定会有记载吧,可这三本书都不知流落到哪里了。”
格里高利的语气中顿时充满了轻邈的意味:“也就是说,你们亚伯拉罕古教会实际上并没有掌握丈量神明的方法?”
戈特弗里德抓了抓脑袋:“这……虽然《战车登天技法》是失传了,但我们亚伯拉罕古教会还保留有名为卡巴拉的修习方式,我听说好像有人通过修习卡巴拉让灵魂飞升了。”
“飞升?”格里高利马上接了下去,“我现在就想学那名为‘卡巴拉’的技巧,让灵魂飞升。你能教我么?”
“求求你不要再问我了……你也看到我的魔法水平了, 我要是知道,我还至于被绳子捆在这里么!”戈特弗里德哭丧着脸说道,“能够把卡巴拉修习到什么程度,是要依据一个人的智慧和领悟能力的。而我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学徒罢了!”
“是这样,原来你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学徒。”格里高利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既然戈特弗里德只是一个学徒,那就意味着和他的辩论毫无意义。
但是,格里高利可以放过戈特弗里德,却一点也不想放过戈特弗里德背后的亚伯拉罕古教会。
从戈特弗里德的叙述中,格里高利已经知道克罗狄斯的话并不是胡编乱造——亚伯拉罕古教会确实有着丈量神明的说法,而这在他看来,完完全全就是异端邪说。
“那既然你说你是学徒,那就肯定有谁是老师啰?哪里能找到你的老师呢?”
格里高利决心彻底审查这个所谓的亚伯拉罕古教会,驳倒他们荒谬的说法,帮他们走出歧途。
而如若他们依旧固执己见,格里高利不介意将这个异端教派彻底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