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梅尔后,贾斯丁第一时间就抓住了伊泽瑞尔的手,后者欲哭无泪:“我没有出卖你啊老板……”
“我知道。”贾斯丁一手拉着伊泽瑞尔,一手拉着金克丝,一点礼数都不讲,径直坐到了沙发上,看样子很有瓮中之鳖的自觉。
“是我告知了梅尔议员这个消息。”莱米尔教授先请梅尔入座,随后自己也坐到梅尔那边,看着对面的伊泽瑞尔,皱了皱眉。
“怎么,最近皮尔特沃夫的事还不够你头疼的?居然主动过来找我喝茶了。”贾斯丁也不客气,主动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这边的三个人各倒上一杯,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梅尔一下。
虽然在别人的地盘上被抓住了,不过贾斯丁还是很淡定。毕竟有伊泽瑞尔在,想走,一个闪现就够了。况且,就算他真的躺平任抓,以现在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实力对比,梅尔真的敢动他么?
“对岸的邻居前来拜访,作为家主,不接待一下,未免有失礼数。”梅尔的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想法。
“米达尔达死了,你还算是皮尔特沃夫的家主么?”祖安在皮尔特沃夫高层也插了不少眼线,知道现在风起云涌的不止是底层。梅尔在诺克萨斯的靠山没了,她的地位自然不如以往稳固,七位议员分成几派,各自争斗不休。
梅尔依旧神色如常,却也真找不到什么能反驳的话,只能喝了口茶掩饰尴尬,转移话题道:“贾斯丁先生既然想找学者破解恕瑞玛的典籍,为何不直接走官方渠道,委托皮尔特沃夫国立研究院呢?恕瑞玛的秘辛浩如烟海,可不是一两个学者就能研究出来的。”
贾斯丁心想,我刚杀了你妈,头七还没过呢,找你帮忙合适么?不过他也品出了点儿梅尔的意思,接话道:“我倒是也没想这么多——如果真的能雇佣整个皮尔特沃夫国立研究院的学者们,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梅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作为一衣带水的邻邦,以后也应该多加合作……”
梅尔向贾斯丁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这确实是形式所驱,失去靠山的皮尔特沃夫,是很难和祖安正面对抗的。
不过贾斯丁还是有些意外,毕竟她面前坐着的杀母仇人,一开始他还真怕这家伙不管不顾地要和他拼命,结果却一点敌视的态度都没有……还真是个合格的政治生物啊。
贾斯丁不禁问自己,如果是他会怎么样?如果珍视的人死了,他也能保持这样的理性么?贾斯丁的视线转到金克丝身上,这家伙居然因为无聊,就这么随随便便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贾斯丁突然笑了起来。
他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为了皮尔特沃夫的未来,梅尔很愿意和祖安和平共处,互通有无。祖安的廉价工业品和劳动力可以极大地降低底层市民的生活成本,关系改善之后,也能降低国防压力,吸引更多外国资本。不过现在的梅尔可不能单独决定皮尔特沃夫的政策,其它议员中,必然有敌视祖安或者利益相关。两边想要达成合作,将会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并不是今天喝个茶就能解决的。
当然,贾斯丁也不急。时间站在他们这一边,反正最近他都会呆在祖安,慢慢谈就是了。
至于恕瑞玛那边,则已经交给了合适的人来管理。
“希维尔殿下。”又是一个不认识的恕瑞玛人在朝她打招呼,希维尔疲惫地给了个白眼,自己一个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喝闷酒。她的周围空空如也,其他酒客都缩在角落里,如众星拱月一般不敢靠近,仿佛这样就能衬托出恕瑞玛皇室的威严。
希维尔也很无奈,她只是好不容易有空,偷溜出来喝个酒而已。结果酒店里的人全认识她,都知道她是恕瑞玛皇室的后裔,而且她的祖先阿兹尔已经在沙漠深处复生,恕瑞玛帝国即将再度崛起,于是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当然,也有更现实的一个原因——实际控制了恕瑞玛北部的贾斯丁,强行给了她一个“北恕瑞玛总督”的头衔,让她统领这里的一切事务。虽然具体的事情都是卡斯戴尔在管,不过希维尔在名义上确实是纳施拉美以及周边城邦的最高领袖。
这也是贾斯丁有意为之,让祖安直辖管理恕瑞玛,必然会发生冲突,不如让恕瑞玛人来管恕瑞玛人。刚好,他手上就有希维尔这张牌,皇族后裔,统领恕瑞玛,再适合不过了。
至于为什么不愿意跟着阿兹尔当公主的希维尔愿意在贾斯丁手底下当个殖民地总督……谁知道呢?或许只有希维尔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希维尔团长……希维尔殿下?”
听到熟悉的称呼,希维尔猛然一喜,抬起头时,果然见到了熟人:“奥斯顿?你没死?”
“托殿下的福,侥幸在诺克萨斯人手底下逃得一命……”面前这人是希维尔曾经的手下,一起出生入死好些年了,之前整个佣兵团的人都被卡西奥佩娅谋害,想不到居然还能在这里遇见。
不过,希维尔对他的称呼不太满意:“不要叫我殿下,像以前那样,直接叫我希维尔就好。”
奥斯顿是希维尔的长辈,从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就在佣兵团里当主力了。两人关系向来不错,甚至没有执行任务时,都是直呼其名的。
可奥斯顿如今却像变了个人一样,除了惊喜,希维尔还在他的眼神中看见了生疏和恐惧……这不禁另她心烦意乱。
“您可是恕瑞玛帝国的公主殿下,怎么能失了礼数……”奥斯顿显得局促不安,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得,弓着身子,仿佛不敢比坐着的希维尔高一样。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是的,殿下,以前我们都不知道您的身份,还请您恕罪……”
希维尔还想多说些什么,可当她看见奥斯顿那双诚惶诚恐的眼睛时,就知道,两人之间已经隔了层可悲的厚障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