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宵夜,不仅没换得任何回报,倒是把专派的向导给整没了。
好心没好报,莫过于此,不过江老板胸襟开阔,不以为意,没去找人家理论,反正来了几天,对于东瀛的风土人情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有没有向导无关紧要。
他没去叨扰曹总,人家曹总这两天也没露面,江老板并没有宅在酒店患得患失自怨自艾,相当珍惜时间,趁此机会疯狂刷着与道姑妹妹的亲密度,带着对方游览于东京的大街小巷,直到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平地一声雷,震动了整个东瀛,甚至是全世界。
不是富士山终于喷了。
富士山喷发,嚯嚯的只是东瀛人,影响范围有限。绝不可能在全世界掀起这样的惊涛骇浪。
引起世界恐慌的,是有多家媒体揭露,东瀛某电力公司发生了严重的核泄漏事故。
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连一向大格局的李姝蕊都打来了电话。
要知道之前江辰在外奔波的时候,她从不说三道四。
“商超里的食盐都被抢光了,去东瀛的一部分航班也开始停飞,是不是先回来?”
听着女友的话语,江辰颇有些哭笑不得,“不管出什么灾害,为什么被疯抢的总是食盐?食盐可以抵挡核辐射吗?”
“思怡她们都买了几大袋屯在家里,还提醒我去买。”
“你可别听她们的。就算不用海盐,国内的食盐储量也够我们数代人使用了,而且真的那么严重,那东瀛人怎么办?不都得灭绝?”
“这是核辐射,都不算严重?”
江辰哑然。
这和学的什么专业没有关系。
核污染的危害性,就算小学生都了解。
“我的意思是事情已经发生,过度恐慌没有作用,要这么想,核废水排到神州,起码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
江辰安慰女友,不愧是乐天派。
“不过你得告诉许思怡她们,海鲜最好是不要再吃了。”
“那你呢?”
“我又不在福岛。”
“东瀛总共才多大?再大的生意,也没有健康重要。”
只能怪核污染这个词的威慑力实在太强。
江辰刻意走到套房的落地窗前,往下望。
东京依然车来车往,人流熙攘。
“我先看看情况,情况不对,我马上回来。”
“你要是出尔反尔,我就到东瀛来,带上方晴姐一起。”
江辰笑。
结束和李姝蕊的通话后。江辰回到房内,打开电视。
大白天,这些频道还是挺正常的。
换了几个台,都是一片祥和,和国内的舆论截然相反,好像压根什么都没发生,惟独当换到东京电视台时,窗户纸被捅破。
“今日早上,面对外界广泛的质疑与质问,瀛东电力公司正式承认其管理的第一核电站核污染水净化装置发生故障,约有3万吨含放射性物质的核污染水泄露……”
家丑不外扬。
控制媒体,一向是公关危机惯用的处理手段,所以其他台的缄默不足为奇。
可是实际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东京电视台一向以敢说敢报著称,还真是名不虚传。
当然。
也可能是这个窟窿实在是太大,根本不可能兜住。
其实当真不能怪国内的愤青群体。
东瀛人确实经常刷新无耻的下限。
净化装置发生故障?
纯粹是扯淡。
不是自己蠢,那就是把全世界的人当傻子糊弄。
海洋是世界资源,一旦放射性物质入海,随着海水的流动,将会不可抑制辐射全球。
如果只是东瀛自己作死,世界人民怎么可能多管闲事,可这是在拖所有人下水,如何不让人跳脚骂娘。
在沙发上安静看书的端木琉璃也抬起头,看向电视。
“看过奥特曼没?”
“生化危机?”
“丧尸世界大战?”
好吧。
观影时长还需要继续积累。
“如果出现了会放激光的章鱼,钳子比人胳膊粗的螃蟹,你能应付吗?”
江辰一边看电视,一边问,表情相当正经。
当然。
这只是玩笑。
可是“核泄漏”的灾害,绝不是玩笑可以形容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事发核电站所在的地区福岛。
作为源头,别说其他国家,就连东瀛的其他地区都对福岛闻之色变,瀛东电力公司虽然扛不住才松口正式承认,可关于核泄漏的消息早就在各种渠道疯狂流传。
早在今天之前,部分国家便已经提前采取应急措施,停止东瀛的海产品进口,而今天之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国家迅速跟进。
而被核辐射包围的福岛人,能跑的肯定在想办法跑了,跑不掉的,恐怕也只有祈祷他们的天照大神庇佑。
而目前最惨的,肯定要属生活在福岛的渔民。
海水被污染,海产品滞销,等于绝了他们的生路。
臭水沟里的龙虾有人敢吃,可核污染的东西,就算再生猛的吃货,恐怕也不敢尝试。
毋庸置疑,罪魁祸首瀛东电力公司现在已经沦为了众矢之的,不仅世界民众,骂的最恨的,应该还是他们自己的同胞。
江辰觉得,瀛东电力公司的管理者们,应该都去看看他们东瀛的文学瑰宝《人间失格》。
里面有句话很适合他们拿来告慰义愤的民众。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瀛东电力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当然不是报复社会,有些东西不是不承认就不会知道,在他们发出正式公告前,底裤已经快被人掀开,之所以将核污染排海,是因为承担不起巨额的污染处理费用,或者说,不愿意承担,所以干脆一劳永逸,直接排进大海,让全世界一起来买单。
患难见人心。
其实这句话放在国家身上也适用。
瀛东电力公司不是没有其他方案来处理核废水问题,可是他们选择了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双手插兜,宣布地球online模式启动。
瀛东电力也就是俗称的瀛电公司宣称泄露的核废水有三吨,可是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远远不止这个吨量。
比如当一个小孩说他憋不住了的时候。其实早就已经拉在了裤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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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死吗。”
出门的时候,端木琉璃问,没有任何针对的意思,相当的心平气和。
还不打算风紧扯呼的江辰同志了解她想要表达的含义,笑着解释道:“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整个东瀛应该没有人能活的下来,这么一想,你觉得还有害怕的必要吗。”
端木道长顿时无话可说。
“我倒是有点担心,要是真发生了全球变异,满大街跑的都是火娃水娃金刚娃,那你的功夫,恐怕就没有用武之地了。”江辰叹息着说道。
现在当然还没有,大街上的行人都还在用双腿老老实实走路,不过核泄漏的影响已经开始显露。
不少商铺的门口张贴起了海报,不是针对神州人,是对万恶的瀛电公司发起抗议,
江辰看不懂文字,是通过海报上的绘画图案猜的。
被别人骂不算什么,可是能引起自己国民的唾弃和声讨,算是一项强大的本事了。
带着道姑妹妹,江辰徒步又一次来到了东瀛皇宫外。
今天比几天前来的时候还要热闹的多。
不明所以的喊声此消彼长。
只见一群群人聚集在宫前广场,把游客通道都快堵死,每个人脸上都表情都相当丰富,举着横幅,声嘶力竭的冲着高墙内呼喊。
语言不通不重要,心灵相通就足够了。
看着这些抗议者,江辰从精神上坚定不移的支持他们。
面对压迫,面对戕害,甚至面对变相的谋杀……选择自我了结,是最懦弱的做法,应该勇敢的站出来,捍卫自己的权益!
再者说,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这些抗议者的激动和愤怒,连江辰一个外国人都感受到了,可是皇宫高高的院墙依然岿然不动。
其实江辰很想上去劝劝。
这些东瀛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天皇,现在只是一个深居简出的富家翁,他们聚集在这里,是在难为自己的精神信仰,可是考虑到这些民众的汹涌情绪,江老板还是理智的忍住了劝说的打算,怕被围殴。
没必要以这种方式考验道姑妹妹的武力值。
就在江辰好整以暇,站在远处看戏、不对,观摩的时候,后背被拍了拍。
“什么热闹你都看,小心待会卫兵出来抓人。”
“这不是在等你吗。”
出现的是香田熏。
这一次并不是不期而遇,而是双方有约,上次分别前,香田熏答应过,带他进皇宫内苑看看。
“他们把入口堵了怎么进去?”
“没关系,又不止一个通道。跟我来。”
在香田熏的带领下,三人绕行,由一个隐蔽的侧门进入了皇宫。
负责把守的卫兵形同虚设,香田熏三言两语便予以放行。
看来电影里确实都是假的,
教师这份职业,无论在哪个国家,都相当受到尊敬。
江辰已经来过一次,可因为入口变了,这一次的路与上次截然不同。
香田熏领先一步引路,轻车熟路。
“要不是知道香田老师在皇宫任教,我还以为这里是你家呢。”
“嘘,小点声,不要乱说话。”
“外面那么吵里面都听不见,香田老师没必要紧张。”
香田熏哪里听不出他的含沙射影,回头睨了他一眼。
“我们是普通人,普通人要明白一点,勿谈国事。”
瞅瞅这政治觉悟。
“你可是皇室的老师,哪里算普通人。”
“我说过了,这只是一份工作,你不要脑补太多,我能负责的,就是把我的职责履行,至于其他,我没有能力干涉。”
这不能算是冷漠,应该是人间清醒,怕就怕自以为是,能够随意出入皇宫大内,换个人恐怕得飘了,可香田熏对自己的身份始终有着清楚的认知。
人家说都说到这份上,江辰肯定没法再继续,愿意冒着风险带他进内苑,已经算是重情重义了,毕竟其实两人的师生缘早就尽了,香田熏完全可以不搭理他。
“进去前,得约法三章,一不能乱走,二不要乱说话,三,不能乱拍照。”
最后这句话,香田熏是看着端木琉璃说的。
女孩子嘛,无论去哪都喜欢拍照纪念,更何况皇宫大内这样的特殊场所,可是可惜,端木琉璃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另类。
“她的电话手表没有拍照功能。”
江辰言简意赅的解释。
没错。
就算端木琉璃想拍照,也没有工具。
香田熏愣了下。
只见江辰一脸认真。
“进去后看我眼色行事。”
香田熏随即说道。
江辰做了个ok的手势,“no-problem。”
谈不上五关六将,可进入内苑,还是足足通过了三道关卡,香田熏这个外聘的平民教师在东瀛皇室好像享受到的特权真不小,带着两个陌生人,居然真的顺利了进入了不对外开放的内苑。
除了变得静谧外,打眼瞧去,还是糅合了多种元素的园林风格,暂时没有发现别有洞天的特别地方。
当然。
心理感受肯定不一样。
有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可有人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这就是心境的差异。
“跟着我走。”
香田熏小声叮嘱。
人家如此仗义,江辰自然不会让对方为难,配合遵守进来前的约法三章,一言不发的跟在香田熏身后,至于道姑妹妹,更加不用担心,本来就不爱说话,唯一的潜在隐患,就是其愤青属性。
其实道姑妹妹对东瀛皇宫没有兴致,江辰大可以不必带她来,只不过碍于这位外教与那位财团千金的相似度,没有准确把握下,带上道姑妹妹,还是稳妥一些。
江辰同志实在话太守信了,因为有言在先,所以视线当真没一点乱瞟,只能放在走在前面的香田熏身上。
她今天的打扮与上次重逢不一样,长裤换成了裙子,当然,是长裙,裙摆齐膝盖,骨肉匀称的长腿则是被轻薄的黑色丝袜包裹,踩着平跟小皮鞋,走动间腰臀自然扭摆,幅度不大,可像是经过精心设计,令人不自觉体温上升,心头发痒。
“香田老师。”
穿过一道拱门后,有喊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