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里!”冷峰还以为被日笨特务盯上了呢。
薛丫努努嘴:“师父,你得感谢我吧,要不是我,你可从那个锦州大酒店出不来”
what?冷峰诧异:“你怎么。。。。你跟踪我了?”日了,居然被跟了一路都没发现!什么警惕性啊这是。
薛丫得意:“嘿嘿,师父,跟稍可是我们的基本功,没这两下子,还没动手就得被抓住打死”
冷峰尴尬了,难不成,是自己光顾着跟别人,却没有注意被人跟,这。。。可确实有点丢人了。不过啊,不得不承认,绿林里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有本事的,而且绿林的人也极其排斥没有规矩的偷鸡摸狗人士,在他们看来,抢劫不伤人姓命,绑票不收钱撕票,偷窃不偷救命钱,想女人要么娶老婆要么去窑子,绝对不允许对平民女子做苟且之事,这是规矩。
而在此时的民国,绿林又分了种没规矩的类型,那就是为日笨人做事的汉奸,若是走了此路,就是兄弟反目,就是一个莲花子里扣盅(一个碗里喝水,或指一起分赃的亲密关系)的兄弟,也是陌路两立,下次再见刀枪无眼,只要当了汉奸,就是跟整个绿林结下挖蚕子开南子(剖心挖腹)的仇了。
“你,干什么了?”冷峰问。
薛丫:“师父你没听到呀,我在附近大声尖叫了一下,把好多关东军都给引走了,师父你不是趁机出来的?”
冷峰:“那个叫声是你发出来的啊!!!”原来如此,怪不得,原来是薛丫干的,想不到这个小家伙还真顶事!!!
薛丫:“师父你不知道!那么多关东军追我,吓得我转身就跑啊,跑了好远我才敢回来。结果扭头一看?哎,没人追了,害得我白跑了那么远!”
冷峰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仓库里,还有个鬼子尸体呢!怎么处理?
薛丫还在喋喋不休的说:“师父你不知道吧!那些鬼子为什么不追了?因为!嘿嘿,不知道是谁,杀了一个关东军,扔角落了,被他们发现了,所以就不追我了”
哦,对,冷峰之前还杀了一个关东军,忘了这回事了都,还好提前出来了,不然要是鬼子封锁了酒店,自己绝对得在房顶被风干都别想下来。
“好了,别管那么多了,先找地方住下吧,折腾了一个晚上,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旅馆还是很好找的,但是入住需要满洲国证件,这个不用担心,之前野泽文岸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大爷!几间房啊!”穿的厚夹袄的旅店老板把脸从胳膊里抬起来问。
毕竟还不到凌晨,都睡觉呢。
冷峰:“两间”
薛丫:“哎哎哎!一间,一间”
冷峰:“?!”
店老板:“哦?~”
关系有点微妙哦。
冷峰额了一下,说:“两间”
薛丫:“师父,两间房,可贵,我还没一个人住过一间房呢”
店老板满含深意的瞅着冷峰和薛丫,“他特么是什么眼神?!”冷峰心里发毛,被误会了么?!
其实不是,因为薛丫叫冷峰师父,所以老板以为他们是跑江湖的,出门在外,要么富得流油,要么穷的要死,富得流油的,也瞧不上他家这个小旅店不是?所以断定冷峰他俩是没钱的家伙,没钱嘛,自然俩人挤挤,一个房,反正这年头,没钱的有的是,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了,还管什么男女之分。
所以老板才诧异的看了冷峰一眼,怪异的眼神是觉得冷峰这个跑江湖的,还搞的挺讲究的,怕是穷讲究吧!
冷峰拿出几块大洋,扔在了桌子上,顿时老板眉眼开了,心里明白了,关内的人啊,怪不得不去大酒店,怕没满洲的货币,被警察逮住刮油。
“得!二位爷!您嘞楼上请”老板也不是东北人,估计是闯关东的时候,随着当初逃难的时候,来的。
等热水打来,冷峰他们俩暖和了暖和,太阳都出来了。
“师父”薛丫敲了敲冷峰的门,冷峰回头:“还不睡?!昨天一晚上不累啊”
薛丫挠挠头:“师父,我不放心你,要不咱们还是睡一间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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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不放心我?!跟我睡一间房才不放心呢好吧!这丫头怎么不识好歹!冷峰拧着眉头。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回事?你”冷峰问。
薛丫用脚在地上画圈圈,不肯说,冷峰只好不理会她,继续洗脸。
“咕噜噜”薛丫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唤了两声,冷峰说:“饿了?”
薛丫点点头,从昨天到现在,就啃了一个干了吧唧的馍馍。
冷峰:“走吧,吃饭去,吃饱喝足了,再回来补觉”
走到楼下,掌柜的已经醒了,额,是彻底醒了,毕竟天亮了嘛。
“老板,这地方,有能用银元吃饭的地方么?”冷峰问,其实薛丫有钱,顺的那个满洲官员的。但是冷峰不想用。
老板看了冷峰一眼:“这位兄弟,这是锦州,能用银元的机会很多,但是如果去再远的地方,嘿嘿,这银元,就不是银元了,而是催命符”
冷峰不由得佩服这个老板的眼力,他居然能探查到,他们有可能会去更远的地方,例如哈尔滨,满洲里。
老板:“兄弟别意外啊,实在是你的这一身打扮,是要去哈尔滨吧”
冷峰:“我这身打扮,有问题么?”
老板:“这儿,锦州,虽然冷,可也不至于穿两层套棉花袄吧”
冷峰:“可是很冷啊!不穿多点,怎么行呢”
老板惊讶的看了冷峰一眼,讪笑到:“嘿嘿,瞧我这笨的,兄弟从南方来的?穿这么多,也是难怪。”
冷峰:“是呀!我一路货换货,想到关外来看看,想着这里有些东西紧俏,就卖个好价钱”
老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大兄弟要住多久啊?”
冷峰:“东西都卖了,挣了几个钱,但是没想到一口气都折价换了大洋,手里没多少钱了,要是再换回去,又是得折一部分,这不,住两天,就回了。。。”
老板了然的拱拱手,冷峰就带着薛丫出去吃饭了,原来这里用银元并不是特别严格。
薛丫面对一桌子好酒好菜,竟然没什么胃口,冷峰觉得,这丫头心里有事。
果不其然,薛丫憋不住了:“师父,咱,这是散伙饭么?”
冷峰:“你何出此言呐!”
薛丫委屈的说:“师父你别瞒着我了,你之前,就说让我找地方住,可是你又不知道我在哪,就说能找到我,昨天晚上,非要开两个房,难道不是想悄悄丢下我走啊,结果我早晨来找你,你没来得及走,就来带我吃顿好的,在跟我分道扬镳,不是么?!”
我去!这小丫头片子怎么想的这么多,“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
薛丫快哭了:“师父,你别丢下我行不行,我师父没了,我也没地方去,好几次来到城里,结果这里的胡子都有片的,不许我分一杯羹,我就只能打日笨人的主意,还只敢在火车上混点吃喝,不然我没地方住,就得冻死在外面,师父,我不知道您是哪路的,但是求你别扔下我,师父,你去哪我就去哪”
冷峰竟然没想到,薛丫竟然是如此可怜,“那你,为什么不回关内啊”
薛丫更是委屈:“你不知道,自从师父摸了程大帅的金表,程大帅就下了追杀令,追杀我和师父,现在师父没了,程大帅好像也死了,但是我还是不敢回去,我师父死前跟我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有一天程大帅死了,也让我别回北平,让我在东北讨生活。”
冷峰:“那。。。。。你师父,就没在死前,给你留个窝啊?”
薛丫:“我师父,我师父在北平的时候,就被程大帅的人打伤了,一直没好,到了东北,没扛过一个冬天,就没了,我这两年,都是天暖和了,就去城里待着,入了个伙,就是每天,都得交足够的钱,后来,这个伙儿,被别的给吞了,我就只敢在各个村里,帮忙打打短工,挣几个馍馍,等冬天一到,村里也没多余的粮食了,也就去列车上!偷日笨人的!哼!”
冷峰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是怎么在东北这么一个动荡的地方,生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