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庄头和妻子大惊,两人忙跪下了,“夫人只管问,但凡我们知道的不敢有半个字隐瞒。”
乌夫人哼一声,“十八年前,你娘是不是得了一大注银子?”
张庄头愣了下,喃喃道:“十八年前?十八年前······”
他忽然在地上磕头,“启禀主子,十八年前,小的不懂事,被人拉去赌场赌钱,欠了五百两多银子的赌债。”
“赌场的打手上门,说是三天之内不还银子便要砍断小的双腿。”
乌夫人手微微一紧,放下茶杯,“五百两可不少,你也真敢欠!我看现在你这双腿还好得很!”
张庄头道:“是,是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弄了银子,给小的还了债,这才·····”
乌夫人沉着脸,“她没告诉你是哪里弄的银子?”
张庄头摇头,“我问过她,她什么都没说。”
乌夫人看向张庄头的妻子,她连连摇头,“十八年前,我才嫁进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乌夫人又冷冷的问道:“我记得你娘身体挺好的,怎么突然一场风寒就没了?”
张庄头摇头道:“小的也奇怪,明明起病的时候,像是也不严重,吃了几服药,倒是越发狠了。”
“赶紧停了药,谁知道,当晚人就没了。”
乌夫人皱眉,“你娘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是留下什么东西?”
张庄头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娘临死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对不起遥遥。”
“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乌夫人名叫乌遥遥。
乌夫人也算是从小看着这奶兄弟长大的,看他的神色似乎没有撒谎,便挥挥手,“你们先出去等着。”
张庄头和妻子从屋里退了出来,大丫又过去关好门。
乌夫人端起茶盏,淡淡的道:“还要我来问你么?”
林嬷嬷“扑通”一声跪下了。
乌夫人淡淡的道:“说吧,十八年前,我生产的那晚,你都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若有一个字的隐瞒,我也就顾不得这么多年的情谊了。”
林嬷嬷磕了个头,然后仰头看着乌夫人,“奴婢说,奴婢一定全都说出来。”
“那天晚上,马车里很黑。”
“夫人生产的时候,婢子也很慌乱,不知道如何是好,基本都是吴嬷嬷在接生。”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哭了几声,吴嬷嬷拿了个巾子给孩子擦身,不知怎么,孩子就没哭了。”
“奴婢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吴嬷嬷似乎拿巾子捂着孩子的脸。”
“那时候,马车里只有一点光线,我看的不大真切,也没多想,只以为是给孩子擦脸。”
“接着没多久,吴嬷嬷就说孩子不大好了,后来,就,就说孩子没了。”
乌夫人脸色铁青,她手里端着茶盏,一用力,茶盏四分五裂,茶水茶叶全泼到了她的裙子上。
大丫赶紧过来帮她擦拭,林嬷嬷看看地上四分五裂的茶盏,抖了下,继续道:“后来夫人昏了过去。”
“吴嬷嬷便吩咐我看着夫人,说她去将孩子埋了,免得夫人见了伤心。”